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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谋爱成婚 > 第 26 章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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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陈沿被一只小手拍醒。

    睁眼看见白柠巴掌点的脸蛋晃来晃去,清澈眼底充斥着不满,“喂,醒醒。”

    他慢慢回过神,拖长音调,“嗯——”

    “你怎么在这里?”白柠不可思议地揪紧眉关,“你昨天晚上不是走了吗?”

    她昨晚看的清清楚楚,陈沿和他的秘书两个人一起走的,看起来匆匆忙忙的,应该有要事处理,谁能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又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孔。

    “走了。”陈沿懒洋洋答一句。

    “那你怎么还在?”

    “我不能回来吗?”

    白柠狐疑相望。

    陈沿是坐在沙发上睡着的,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只记得自己昨晚过来把小客厅的两个护工驱赶走,然后去看望白柠,给她盖上毯子后,在这种环境下竟然突生困意。

    他胳膊支着沙发扶手,姿势并不舒适,但一觉到天亮。

    “你这人真的是……”白柠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后,开始推搡,“赶紧走吧,别让我哥看见你。”

    就算白从是傻子,之前见过陈沿不少面,对他印象深刻,而且陈沿揍过他,肯定留下不少阴影。

    要是两人再碰面的话,怕是惹出白从的心理阴影。

    先前是不让他见外婆,现在又是不让见白从,他陈沿有凶神恶煞到那个地步吗?

    少爷脾气上来,陈沿二话没说抓住她的手,语气威胁:“这也不让见,那也不让见的……”

    话没说完,隔着一扇帘子,白从声音传来:“妹妹——”

    瞬间,白柠犹如炸了毛的猫,浑身激灵,为了不让白从看见陈沿的脸,她条件反射地扑向眼前的男人,抱住他的头。

    陈沿虽然这也没见着,那也没见着,但瞳眸被实实在在的软团子所占据。

    淡淡的幽香沁入鼻间,是熟悉,舒适的气息,软得像棉花。

    “哥哥你身上还有伤,不要随便走动,我马上就来。”白柠急忙地解释,让白从回过身去。

    好在白从不聪明,即使好奇她抱着的人是谁,但没多问,挠了挠鼻子,放下了帘子。

    危机解除,白柠松了口气,抽身的时候发现腰间被一只手箍得死死的,恼得直瞪眼,“你放开——”

    “我们柠柠好香。”低沉的男音传来,“让我亲一会儿。”

    大早上地主动投怀送抱,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白柠毫无悬念地挣脱几下,意料之中地被他抱得更紧,索性不动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能来吗?”

    “这不是你喜欢的地方。”

    他讨厌医院,讨厌白从,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陈沿拢起指尖,“可是,我想你。”

    白柠一怔。

    第一个反应是,不愧为LSP,几小时不见就想得慌。

    “你说说。”他的手不怎么老实,连同嗓音都带着轻佻,“我想你了,除了来找你还能怎么办。”

    “睡觉啊。”她糊弄道,“睡着后,我去你梦里。”

    梦不梦的不重要,只要不像现实里这样就行,她不想大早上被人抱着亲还把穿好的衣服都弄乱,这狗东西解后背内扣的动作比她还要熟练。

    白柠几番催促才将陈沿赶出去。

    他对这间病房并无留恋,反倒因为她的驱赶而产生兴致,看到她手提保温杯的样子,估摸着是要给她哥哥喂饭。

    她的柔情,他很少见识过。

    撒在他这里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多。

    在白柠给哥哥送饭的时候,陈沿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再度出现。

    只不过这次,脸上戴着口罩。

    即使如此,白柠瞪他的眼神依然没好气。

    “妹妹。”白从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沿,“他,他……”

    白从没认出陈沿的身份,只是纯好奇。

    “他不是好人。”白柠头也不抬,“哥哥你要离他远点。”

    “坏蛋吗。”

    “嗯,老坏蛋。”

    “噢。”

    老坏蛋本人此时看戏似的杵在墙边。

    两年了,不需要陈沿亲自辨认,也知道白从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可傻子又怎样,陈又薇因他而死。

    恨意本该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野蛮肆意,可在看到他们兄妹和谐温馨一幕的时候,所有感官戛然而止,停歇不动一般。

    这所谓的恨意,正随着某种情愫退减,甚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曲求全和无限妥协的卑微,有一瞬间,他竟然希望白从可以一直活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风平浪静。

    “妹妹,我们……”白从咧嘴笑,“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家。”

    白柠端碗的手禁不住地颤抖。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白从回家,作为一个精神病犯人,别说家了,他连医院的门都出不了。

    自从入狱之后,外婆和白从一次都没能见面。

    外婆心脏不好,一旦看到白从的样子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白柠担心老人家的身体,索性不让他们见面,这样,也方便她骗外婆,说白从什么事都没有,健健康康的。

    实际上呢,白从这个样子,要是被外婆知道的话,怕是又添加一件伤心事。

    “等到你病好了之后。”白柠哄道,“我就带你回家。”

    “真的,吗?”

    “嗯。”她说,“我们回家摘葡萄。”

    “好。”

    “但是你要听话,不能乱跑,要定时吃药,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白从似懂非懂地点头。

    白柠握着勺子,递一口饭过去。

    “太热了……”

    白从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微哑。

    因为粥太烫,喂到嘴里的饭被白从吐出来,白柠自己也吓了一跳,没端稳碗,有一些粥倾斜,洒落在她的手背上。

    感知到轻微的疼痛,白柠没有出声,拿出纸巾先帮白从擦了擦嘴角,“对不起,刚才没注意,我现在帮你吹一吹。”

    她不想让白从担心,没在意手背的炙热感,随便拂了干净,正要重新端起碗,发现手被人握住。

    陈沿皱紧眉关,看着手背的红点,眼色不悦,将她提站起来,“出来。”

    “你干嘛——”

    “让护工喂他。”

    “不……”

    陈沿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出去。

    让白从好好活着就不错了,不是看着他拖累白柠的。

    “就你这喂饭水平,不是把你哥烫着就是把自己烫着。”他将她堵在墙边,“以后别再让我发现你做这种事情。”

    “你管得着吗?”

    “你要是真有那闲心。”他顿住,“怎么不见你给我喂。”

    “无理取闹。”白柠表情异样,“你又没病死在床上,我干嘛喂你。”

    头一次见过咒自己病的人。

    陈沿想,哪怕他病死在床,她也未必端起碗。

    没同她辩解太多,他按住她的手不许她进屋。他最近好生供养出来的小祖宗,可不是来给人喂饭的,亲哥哥也不行。

    “你看看这里谁给人喂饭?”陈沿说,“他伤的又不是手。”

    话刚说完就被打脸了,一个小屁孩乐颠颠地从他们跟前跑过,后面的家长手里拿着勺子追赶着。

    那孩子不大,短手短脚的,跑起来像只肥嘟嘟的企鹅。

    “乖乖,你能不能不要跑了。”年轻妈妈没怎么带过孩子,委屈地抱怨,“过来,吃个饭吧。”

    看妈妈快哭了,那男孩才回过头,主动跑回来,去抱妈妈,乐颠颠地点头要吃饭。

    调皮又可爱。

    陈沿从护士那里要了药膏,回来后便见白柠盯着那小孩看。

    小家伙脸蛋嫩滑,眼睛葡萄似的黑,机灵又调皮,确实惹人爱。

    “喜欢小孩吗?”陈沿问她。

    白柠愣住,睫毛颤了下,很快回答:“不喜欢。”

    “不喜欢还盯着看?”

    “无聊呗。”

    他不信她是无聊才去看的,那眼睛分明是带着光。

    “我们要不生一个。”他看似随意地提起,“还是两个吧,有个伴,当然三四个更好。”

    “你当是下蛋吗,一下就是一窝。”

    他含笑。也不说自己喜不喜欢孩子。

    “乖柠柠。”陈沿饶有兴致跟着白柠去看那对好玩的母子,以差不多的口吻低声唤道,“过来,上药。”

    白柠手背上烫出来的痕迹并不深,只是泛着轻微的红点,看见陈沿手里拿着的烫伤膏时微微惊诧。

    他倒煞有介事地把她拉到一旁,用棉签蘸着给她上药。

    他没做过这些事,但手法并不笨拙,轻轻慢慢地,没有下重手,白柠低眉望着,双手有缩回去的迹象。

    “动什么。”陈沿语气不悦,“床上没见你动几下,现在倒喜欢瞎折腾。”

    “你能不能闭嘴。”

    “想让我闭嘴也不是不行。”他扔掉一支棉签,理所当然地看向她的唇。

    意思很明显,有本事就来亲他堵他的嘴。

    白柠才不肯那样做,眉尖蹙紧,提防着往后退几步,“你不会打算今天一整天就这样缠着我吧。”

    他一个大忙人,上次去海城找她已经是破例,现在想做什么?陪在他最讨厌的兄妹两个人这里吗。

    “想得美。”他将药膏往她怀里一揣,“我会让人监督你,伺候人的活儿,你一样都不许干。”

    “陈沿!”

    她此时此刻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到一定地步,不许她接触其他男人就算了,亲哥哥也不行。

    明明只是普通的照顾。

    喂个饭都能被他拉出来。

    白从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就极度缺乏安全感,接触陌生人的话难免会不习惯,白柠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照顾安抚他,不成想陈沿这么混蛋。

    “护工哪有亲人体贴。”她咬唇骂道,“你这种人,等到老弱病死,只让护工照顾你吧,我不可能帮你一下。”

    “柠柠。”

    “干嘛。”

    “我们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白头偕老了?”

    原意被曲解,白柠恼火地握拳要捶他,陈沿不躲开,看她那张小脸蛋气鼓鼓,跟河豚似的,还蛮可爱。

    这人脸皮厚,拳头打上去就像弹棉花。

    白柠打了两下,收起手,索性转身不去搭理。

    “真不要脸。”

    丢下一句,她进病房探望哥哥。

    后面的男人继续跟着她,脸上仍然带着口罩,只露出摘去镜框的眼睛,眼角是狭长的漂亮,但透着一股子凌厉,以至于白从看到他之后流露出恐惧。

    护工已经给白从喂过饭,白从在这里的待遇比监狱里好万分。

    按照陈沿之前所说的,白从的后半生应该都会在疗养院或者特殊精神病院度过,不论是不是傻子,犯了错就是犯了错,陈沿不会给他后半生完全的自由。

    大家能够平安相处,目前而来是最好的结果。

    白从辨人能力不强,见过戴口罩的陈沿,这会儿又没记住,眼神痴痴傻傻的。

    怕陈沿做出什么事来,白柠暗中推了把他,“你离他远点。”

    陈沿反握住她的腕,“为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

    仇人会面,不离远点难道抱上去吗。

    “我既然把他送到这里,难不成还能杀了他。”陈沿淡淡陈述。

    他不喜白柠时时刻刻对他警惕的模样。

    “随你了。”白柠不想惹他,拿了水壶去烧水。

    她一走,陈沿和白从自然而然地对上四目,不躲不避,一个犀利一个胆怯。

    算算日子,他们认识两年多了。

    即将从仇家变为亲家。

    白从认不出他,却对这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熟悉的肃戾的眼神让他的脑子跃起某个记忆点,似乎在拼命回忆过往经历。

    对视许久,双方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陈沿先松动,随意地抬了下手。

    白从以为是要来打人,吓得喊出声:“啊——!”

    白柠闻声过来,只见哥哥抱着肩膀,缩在床边角落,瑟瑟发抖。

    她拧眉看着陈沿。

    没顾上太多,怕哥哥的脑子受到刺激,不得不第一时间拉住陈沿的衣角,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去。

    门口,白柠忍不住一字一顿警告。

    “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的陈沿倚着墙角,眉尖掠过不悦,而眼前的白柠用瘦弱的身子挡着门口,不准他进去,俨然成为护哥使者。

    陈沿说:“没做。”

    他只是看白从的眼神有点凶。

    但他确实什么都没做。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和白从很清楚,白柠却没看见,只听见哥哥的叫声。

    “他已经这么脆弱了,你还想怎样。”白柠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了,你能离他远点吗。”

    本来她就不想让他来病房。

    他们两人,不论谁见谁对双方有弊无害。

    离得越远越好。

    陈沿没好气,“你以为我想见他吗?”

    “那你来医院干嘛。”

    “你说呢。”

    无缘无故,他来医院能干嘛,施善心吗。

    上次也是。

    她不让他见她的任何一个亲人。

    弄得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不管怎样。”她说,“你们不要碰面就行了,你要是想我,想我回去陪你睡觉的话,和我说声就行。”

    他要是需要她的话,她会回去的。

    他答应放过白从,她也会遵守约定。

    只要白从平安健康,她什么都可以妥协。

    “柠柠。”陈沿嗓音冷森,显然真动了气。

    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将自己想法强加给别人,威胁她逼迫她,但白柠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再开口。

    一个电话刺破沉静的气氛,陈沿接完后就走了。

    背影冷清又漠然。

    回病房里,白柠看见白从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她也冷静许多,隐约猜到刚才陈沿可能真的没做什么,哥哥害怕是因为在监狱里待久了,对陌生人产生阴影。

    除去身体上的外伤,医生建议白从全身做检查。

    所有体检结束,已经是晚上。

    结果意料之中的糟糕,白从有多种隐形疾病并存,其中最严重的是肾病,有慢性衰竭的倾向,饮食需要注意低钾低磷,以及适量运动。

    医生建议家属先多加照料,再看情况考虑透析和肾移植等治疗方法。

    除去这些还有高血压和高磷血症等并发疾病。

    尽管这些病不是绝症,不会让死神迅速降临,可有着极大的潜在风险和后遗症。

    “肾衰竭……很严重吗?”白柠呼吸断掉,“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讲并不算严重,日后加以调养,配合治疗可以起到缓解的作用。”医生了解到这个病人的情况,叹息,“至于原因,大概和生活习惯有关。”

    现在国内监狱里的伙食不好不坏,但和营养健康搭不上边,再加上白从是个傻子,吃饭的时候未必能抢过别人。

    一米八的个子,人只有八十斤。

    这个体重哪怕不是肾病胃病,也有其他病情隐患。

    “不严重就好。”白柠喃喃,“以后我会尽全力照顾哥哥,不会让他病情恶化的。”

    *

    别墅区。

    陈沿拨着熟悉的号码。

    第N次无人接通。

    手机屏幕亮着,光线折射在男人阴沉的面容上。

    小姑娘翅膀硬了,敢无视他的电话,这么晚还没见她回来的身影。

    他拿车钥匙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听见保姆叫他的声音。

    “陈先生。”

    “什么事。”

    张婶迟疑着过去,斟酌许久,犹豫不决,“我有一个关于白小姐的秘密要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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