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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那三年自由惯了，沈然并不习惯如今处处被管制的现况，循规蹈矩地完成固定工作量后，他瘫在办公椅上仰望天花板。
果然，这种日子非常无聊。
老头到底怎么想的，连续半个月让他观摩下属的工作内容，平常除了签文件接合同他根本没有做大事的机会。
还是说，高级管理层只要会签自己名字就万事大吉？
唉，闲散这么久没打架，手都有点痒啦。
“咚咚~”
“进。”一秒进入工作状态，沈然立刻端正坐姿，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
“沈总好呀。”
发现那人是沈厉，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自从亲过之后，沈厉这半个月来常常借用工作机会来恶心他，尤其是那双蕴满爱意的小眼神。
简直让人窒息！
沈然没理会他，拿起手机刷视频玩，一副大爷的口吻懒洋洋道。
“说吧，有啥事啊。”
“今晚有部门团建活动，通知你一声。”
关紧办公室大门，沈厉自行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解乏，可惜对方不领情。“离我远点。”
“先听我说完，你这暴脾气该改改了。”手上动作不停，沈厉缓缓道。
“西区那条街上有家地下拳馆，你不是喜欢肉搏吗，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肉搏，那叫切磋。可是回家太晚老爷子会不高兴，不了吧。”
有机会打架解馋沈然是非常乐意的，可老头那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惹来一顿教训。纠结很久，他还是不敢。
“就说咱俩参加团建去了，放心，我给你打圆场。”
沈然偏头看他。“你这么好心？不像你的作风。”
是谁小时候爱向六叔打小报告，说他考试不及格来着。害得他被唠叨一晚上不说，连游戏都给禁了。
“因为我喜欢你呀，然然还不懂我的心思？”
“哈...沈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就安安分分做堂兄堂弟，别逾越那道线。”
以前咋没察觉他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无感就是无感，又不是认识的时间长就一定喜欢得上。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半个月，沈厉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
“然然。”
“叫我全名，谢谢。”
“哎，别看手机，转过来面对我。”
顺势抽走沈然的手机，他按住椅背旋转小半圈让沈然正对自己。仔细端详男子白净的面容，他忽然正色道。
“非要这么漠视我吗。你以为那个伊森就是什么好人了？”
俩人对视几秒，沈然面上不太自在。
“至少比你光明磊落，你这个偷窥狂。”
“你...！”
微信的叮咚提示音打破了僵局，沈厉看到屏幕页面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三木真人：有时间吗，我回来了
“呵，真巧啊，你的白月光来到洛城了。”
听到关于伊森的消息沈然立马变了脸色，抢过手机给对方回了音。
小兔崽子：你在哪？我去找你
心心念念的人即将见到，沈然掩盖不住心里的狂喜，看得沈厉满脸阴郁。下班后他死皮赖脸上了沈然的车，硬是要陪他一块去会会这位“老情人”。
副驾驶的男人早就系好安全带，打开收音机，哼起了欢快的调调。沈然迟迟没有发动汽车，车钥匙还攥在手心里。
“你去做什么，滚下去。”
“身为你的堂兄，我有必要给你把把关。快出发吧，宝贝。”下午七点钟天气有些燥热，沈厉打开空调，熟练地拨了下他的耳朵。
赶也赶不走，沈然干脆不理他，离合一踩一抬，方向盘打个圈将车子驶离车库。短短30分钟的车程，愣是跟度过两年牢狱一样难受。
洛城的夜景喧闹且繁华，多彩虹霓像巨大的怪物，张牙舞爪地释放魅力，引诱这个城市的人们为其疯狂，为其痴迷。
当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时，沈然摇下车窗看到了间名为“淡色”的酒吧，怀着迟疑的心态给伊森打电话，无人接听。
接着对方发来包厢号码，让他快点过去。
“走啊，愣着干嘛。”
沈厉率先下车，绕到沈然面前给他打开车门。
“怎么，没来过啊？”
“...没。六叔管我管得严，以前上下学都派人接送。”都说这种地方是乌烟瘴气的不雅之地，沈七怕他学坏，根本不给他出去鬼混的机会。
“也对，你是个乖宝宝嘛。那怎么办，还要不要去跟你情人约会了？”
咬咬牙，沈然还是硬着头皮随沈厉进去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场景并不像六叔说得那么不堪入目。
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要是害怕，就牵住我的手，我不介意的啊。”
“滚。”
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他们走到三楼走廊的尽头，沈然揣揣不安敲了门。
开门迎接的是一名笑意嫣然的服务生，第一眼便看向沈然。
“您好，伊先生他们已经候您多时了，请进吧。”
小姐姐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也懂礼，沈然道句谢，径直走了进去。
沈厉揽住那位女服务生，露出老色胚的笑容。“这位姐姐，麻烦您拿点烈酒过来，浓度越高越好。”
“呃，好的，先生稍等。”
在进入包厢内部之前沈厉特地在附近定下了酒店，他今晚不准备回家住。
房间的音乐声吵得人头疼，沈然在数位男男女女之中找到了那个身影，还未来得及高兴几秒，表情瞬间垮下来。
男人左拥右抱，面色微醺，正迷恋于酒色之中。
起初某个醉鬼看到新人到来，误以为是陪酒的服务员，扭着失重的身体往沈然面前靠近。酒精味道过于刺鼻，沈然躲开了那家伙的手。
醉鬼扑了空，复又不知死活地搭上沈然的肩，饱嗝都带着酒气。
沈然心里不痛快，眼神逐渐暗淡，小公子的暴脾气蓄势待发。
好在沈厉来得及时，直接抓过醉鬼的胳膊甩到一旁。
“不好意思，他衣服新换的，你别弄脏了。”
那醉酒的男人没站稳当，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酒杯碎成玻璃片。许是酒水喝上头了，那人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眯着眼打呼噜。
沈然没去管他，在沙发边坐下。
万人迷沈厉走到哪里都会刮起阵阵风雨，那是再昏暗的光线都遮挡不住的诱惑力。
伊森怀里的美女风姿卓越，俩人耳鬓厮磨，旁若无人地调情。女人在他耳边说了悄悄话，伊森猛地往沈然这边看来，神情复杂。
他推开身旁的女人，快步走到沈然跟前，拽起男子的胳膊想往外走。
“哎，别动手动脚的啊，我们沈小公子今天就是来玩玩。”
等着看好戏的沈厉怎么会放过这机会，他扼住伊森的手臂，争执间，沈然看到他们的手腕在微微颤抖，青筋凸起。
“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伊森质问沈厉，语气不善。
“装什么糊涂，不是你叫他过来玩的吗。你...”
话说一半沈厉就没了音，三人面面相觑，伊森才发现手机已不在身上。转身再看刚才的女人，正摆出计划得逞的样子，向他们隔空敬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伊森沉住气息，叫沈然跟他过去一趟。
“跟我来。”
“你又不是他的狗，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你给我呆这别动。”
两个男人杵在他身旁争论不休，沈然心里糟糕透了，甩开两人的手坐回沙发上。
“老师...你来洛城，怎么没知会我一声啊，我好去接你。”
要是没那条信息，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联系自己？
这些天来，伊森消息回复得极少，电话也没打过，见个面都是天方夜谭。
结果是忙着享受美酒和美人啊。
“没那个必要。知道你过得不错就行了。”
伊森头脑有些发昏，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意识都有些不清醒，周围噪杂的音乐和嬉笑声让人异常烦躁。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愿让沈然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在这小子心里，他一直是偶像，榜样。
沈然默默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临走前说了句。
“打扰了，老师。”
包厢里的哄闹仍未停止，伊森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往沙发那踹了一脚。气急败坏走回原位置上，他钳住女人纤柔的腕部，问道。
“谁让你给他发信息引他过来的？”
女人因疼痛而扭曲了的脸皱作一团，仍摆出得意的姿态。
“我可是在帮你啊，伊森，你不是很想他吗，那就见见喽。呵，不过今日一见，那小子很普通嘛，到底是哪里能让你朝思暮想，彻夜难眠啊。”
顿了顿，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也对，人家是富家小公子，现在又成了集团继承人，你这种亡命之徒确实高攀不起。”
伊森逐渐用力，女人手腕生疼，拼命挣扎，最终伊森冷着脸将她放开。
“再有下一次，我废了你这双手。”
“你敢吗，胆小鬼！既然这么在乎，怎么不去追，你在怕什么？”
伊森没有回答，拿起外套就离开了包厢，出了酒吧的门给沈然打电话，对方却已关机。
他在路边点燃香烟，深深地吐出一口白雾。
在乎吗？
那小子是他带了三年的徒弟，他当然是在乎的。
可他们身份特殊，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青越组织有数千人，均听命于沈家老爷子的调遣，而沈然不同，他不光是那老头手上的利刃，更是沈氏未来的主宰。
沈然背负的是家族兴衰的重任，这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自己只配当他的老师，他们也只能是师徒关系。
别的什么，都是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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