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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美人多娇媚 > 第 27 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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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允摸着脖子上的伤,恩姝瞥了瞥,有点心虚。

    她随身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凑到他面前,岑允睨着她,并未阻拦。恩姝伸手将帕子覆盖在冒着血丝的牙印上,火光恍恍惚惚,女子容颜姣好,带了那么一点恰如其分的狡黠,“呀,公子,这是恩姝弄的吗?”她美眸瞪大,似是不敢置信。

    随即又垂下睫羽,喃喃道“恩姝知错了。”

    岑允一把抓住她拿着帕子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蛊惑“知错?”

    恩姝手腕被他攥的紧,印出了红印,她不敢动,怯怯地点点头,长长的睫毛轻颤,总觉得面前的人有点不怀好意。

    然岑允并未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眼里敛了笑意,“知错就好。”他收起手,退回去,向远处走了几步,离她有一段距离。

    恩姝眨眨眼:这就完了?

    夜微凉,火光却燃了一夜。

    靠在树干闭目的人一夜未睡。脖子上的伤被晚风吹着,一缕一缕的,像是温柔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抚摸,那股子燥意如何都压不下去。

    恩姝累极困极,迷迷糊糊就睡了。梦里感觉到,似乎有人揉了揉她的嘴,在她唇畔上不断碾磨,她嘤咛一声,那力气顿了顿,随后加重,摧残般地揉捏她的唇珠,只一下,动作就停了下来。

    她掀开眼皮,想看清那人,但抵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人真是讨厌,她想。

    火光湮灭,又几声鸟鸣。

    醒来时,天光大亮,静靠的树干上已没了那人的影子。

    她很快清醒,难道他又先走了?

    恩姝沮丧着脸,看着微微泛白的天,好在这不是晚上。

    “该走了。”

    又听人声,她飞快地转过身,看到岑允手里拿着两个青涩的果子,正对着她。心里竟有一瞬的喜悦。甜甜的,冒着泡,她定是睡昏头了。

    休息了一夜,缓过了精神。恩姝笑意盈盈地走到岑允面前,水眸轻眨,指了指他手里的果子,“公子,这是给我的吗?”

    岑允勾唇一笑,将果子拿起来,然后在恩姝的目光下放到了嘴里,咬了一口,汁水溅出,酸味浓烈,诱人饥腹“你想多了。”扭头一甩,大步走远了。

    恩姝腹诽了一句。

    饥肠辘辘地跟着他,来时还未察觉,走得时候才发现这片林子竟然这么大。腹中饥饿,走路都提不起劲。

    未走出多久,不知何时眼前换了世界。树上结满了青色的果子,和岑允手中的相差无几。

    恩姝两眼瞬间亮了,奈何果子结的高,她在下面费了力地跳着也够不到。耳边轻嗤一声,一扭头,看到玄色衣袍的郎君正在不远处勾唇看她,那上扬的弧度似嘲似讽。

    恩姝面上一红,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自己方才又蹦又跳,气急败坏的样子着实不雅。

    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石子飞来,打在果子的根上,几个果子禁不住力道,啪啪掉下来。

    恩姝退后一躲,那几个果子掉的好,力道正恰,落在枯叶上也没有被摔破。

    恩姝捡起来,拿帕子擦了擦放到怀里。刚想张口一咬,想了想,又放下,她知道不会有果子自己掉下来这般好事,定是那人做的。转身对着后面的郎君“公子…”

    清风吹过,落叶翻起。那修长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回到寺里,三日的花朝会还在继续。

    慎常在外面守了一夜,终于见到了公子的身影,才放下心。将马牵了过去,他眼力好,还未等走近,就快速低下了头,如果他没看错,公子脖子上的红痕是…牙印。

    他似是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般,面如土色。

    再看到从后面快步赶来的女郎,慎常面色更暗。

    公子和恩姝姑娘都一夜未归,公子脖子上还有着牙印,瞧着那牙印小巧,像是女子的…

    岑允沉稳地上了马,并未理会慎常又悲又喜,一变再变的脸色。

    马鸣声长起,恩姝到时只见扬起的沙尘。她捂紧袖子,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尘土。

    慎常“姑娘上马车吧。”

    恩姝缓了会儿,点点头。

    回了安陵府。

    安陵远已在府门前徘徊了许久,派去打探的人回来通禀,岑允已在赶回的路上。安陵远目视着赶来的方向,神色焦急,终于见到了来人,也不等人下马,先将手中的密信放到了岑允手里。

    “昨夜有六名女子失踪,我已派人打探到了他们所去之处。沁儿的父母昨夜出关了。”

    出关就是去了漠北,蛮夷的境界。

    岑允匆匆一瞥信上的内容下了马。

    两人一同进了书房。

    安陵远坐在交椅上这才注意到岑允脖子上的痕迹,暂且撇下那摊子事,心中一阵狂喜。自己还说是掩人耳目,以他姝儿妹妹沉鱼落雁的容貌,终于把持不住了吧!他眼仁一转“言之兄,昨夜过得可好?”

    岑允抬起眼看他,凉凉的,如冰凌,扎得安陵远瞬间收了嘴。

    从他那打听不出来话,安陵远心里打定主意去姝儿妹妹那好好问一问。

    “言之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安陵远说到那些人,面色严肃起来。

    岑允“派人继续跟着。”

    安陵远得了令,正要出去,岑允突然叫住他“顾平洲的事你去同她说说。”

    安陵远琢磨着“她”是谁,一拍额,明白了,露出了然的笑意,一副我都懂得模样,“言之兄吩咐,子尔岂敢不从。”

    恩姝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可又睡不着,她从床头滚到床尾,又滚了回来,一圈又一圈。最后腾地坐起身,下了决心般正要穿鞋出去。门声扣起“姝儿妹妹?”

    听到这人声,恩姝眼睛一亮,岑允果真没骗她。

    三年前

    “来福,马上就要到乐平了,你高不高兴!”安陵远梳理着来福的鬃毛,来福站在河边甩了甩头上的水,安陵远躲避不及,白色的月牙袍上浸漫了水渍。

    安陵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使劲地搂了一下它的脖颈“你个混球,这么不乖!”

    沾了满脸的泥,安陵远去不远地河边上洗脸,水铺在脸上,粘腻腻的。他在鼻尖闻了闻,是血腥味。

    抬眼一看,河的对岸,一个人大半身子都泡在了河里,河水被血色染红,荡漾开。

    安陵远一跃下了水,游到对面,将人拖了上来。

    “师父他当时中毒已深,无力回天,不过一月就病逝了。”说起顾平洲,安陵远哀声感叹“师父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托付我一定要找到你。”

    “师父他还让我转告你莫要为他报仇。”

    恩姝眼睛落到院外,斜射的日光下那里似是有一道影子。听到他这话,收回了视线,看向他,“为何?”

    安陵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师父也是这般嘱托我,他定有自己的苦衷。但这么多年,我苦苦寻找都没有找到你,害了师父的人,自然也没有头绪。”

    他自责,悲愁的神色不像作假。恩姝思量片刻,心里有了怀疑的人。她张张口,又咽了回去,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

    “公子可否带恩姝去一次峡东江?”恩姝问道,眼里带着希冀。

    安陵远点头“好。”

    说完顾平洲的事,安陵远又问她“姝儿妹妹,你和言之兄…”话未说完,但谁都懂。

    恩姝但笑不语,让他猜测更多。

    安陵远走了之后,那抹影子也消失不见。恩姝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花瓣落下,扬到了眉宇。

    安陵远说外祖是中毒已深,无药可医,才致以身亡,可外祖那般高明的医术,天下有什么毒是他解不得的。

    史含之的医术远在她之上,安陵远在金陵城郊寻得外祖,是否与他有关。只可惜史含之已死,如今所知真相的人恐怕只有江怀山。

    所有的事情都如同一团乱麻,纵使抽丝剥茧,也很难把真相捋清。

    恩姝更为忧郁了。

    上京还没去,岑允对自己的态度飘忽不定,就发现外祖的死另有隐情。面目挣扎地嘤咛一声,后背一个悬空,恩姝不稳栽倒在了地上。

    最近摔地次数着实有点多啊。

    峡东江就在乐平郊外,后午收拾妥当,安陵远带恩姝去了峡东江,江河滚滚,这里葬着外祖的骨灰。恩姝望天,任由长风吹乱自己的发鬓,衣袂翻飞。

    您放心,姝儿会好好活着的。她眨眼,眼里没有泪。

    在一棵高大的树后,一人静静地站着,看着河边的素衣女郎。

    夜里愁闷,恩姝出了院子,去周边闲逛。到了一处凉亭,下有池塘,里面生满了荷花,四周垂柳依依,清风拂动,让人忘记了烦恼,倒是散心的好去处。

    恩姝从小厨房里拿了酒,是买了数十年才得的桃花酿,府里也就只有不过五坛。

    公子吩咐过,不论恩姝姑娘要什么都要满足。厨娘热情,直接让她抱走一坛。恩姝面上推拒,心里却眼馋得很,她早就听闻了乐平的桃花酿,甘甜可口,清纯甘冽,一坛价值千金。

    恩姝美滋滋地抱着桃花酿,手提一只杯盏去了亭子,月下美酒小酌,当真惬意。

    桃花酿虽好喝,但后劲也大,不过喝了十盏,头就晕乎乎的,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望着那轮明月,心里多年的苦楚尽数而出。恩姝抱坛又倒了一盏,抬手刚欲喝下,手腕突然被人按住,是一双棱骨分明的手。

    她抬了头,酒色熏染,脸上仿似上了桃花妆,那双媚眼若有似无地勾着。

    “世子爷?”她嘻嘻一笑“您来了,想喝桃花酿吗?”桌上的酒坛被她抱了起来,抬到他面前。岑允低头,里面的酒水没了一半。

    月色下,华光碎了一地。从未有一个夜晚,月光是这么的亮。

    “你喝的?”岑允皱眉发问。

    “是的呀!”呀字被她咬在嘴里,带着浓浓的酒香。

    她眨了眨眼,两人隔了一张石桌的距离。她拖着裙摆走近,岑允未有所动地看着她。等到恩姝走到他面前,踮起了脚,伸出温凉地手抚上他蹙起的眉,那股子醉人的桃花香骤然扑面而来。

    “岑允,你这个人真坏,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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