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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愕，楚矜矜是在哭吗？
陆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楚矜矜突然把桌面上的纸张狠狠揉成一团，奋力往前一扔，纸团砸到了黑板掉落在地。
教室里几个还留下学习的人都不由看过去，楚矜矜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肩膀微颤。
大家面面相觑。
陆茶放下书包走过去，打算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楚矜矜满脸泪水，眼睛都红了一圈，他问：“怎么了？”
“太难了！”本来还能默默哭的楚矜矜，一听到陆茶的询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太难了！茶茶！数学太难了！”
“数学！怎么这么难！”楚矜矜眼泪止不住地流，手上紧紧捏着数学课本。
楚矜矜从小数学就不太行，为了不让数学拉后腿，她从高一就开始补数学，她认真学认真补课，夏热冬寒不辞辛苦地一趟趟跑补习班，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可偏偏付出那么多就是没得到该有的回报。
她心里有道不尽的委屈和不甘，堆积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终于在刚才一道怎么也弄不明白的数学题上，全盘崩溃和倾泻，但偏偏又说不出口的辛酸，只能难过大哭。
陆茶望着她挤满泪水的眼睛，知道这个平日非常乐观开朗的姑娘，是真的伤心了。
她的哭喊也引来了其他同学，听见她的抱怨后也是不禁地心酸，借由她想起了自己在学习上的种种困难和失意。
也许是数学，也许是物理，也许是其他科目。
楚矜矜呜呜哭着，其他人围过来安慰她。
“矜矜，别哭啦，虽然我也觉得数学很难，但你怎么能被数学这个小妖精欺负哭了呢？”
“数学虽然考差了点，但是你生物很好啊，单科总是能拿年级十几名唉。”
“这次没考好，下次肯定能行，这也不是高考嘛，还有很多次机会。”
“你化学也很好啊！像我化学就不行，我也觉得化学和数学好难，太难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连平常没怎么和楚矜矜说过话的alpha也安慰她，顺便吐槽下学习的事情。
陆茶低头看着还在流泪的楚矜矜。
楚矜矜是他来到这里最先认识结交的朋友之一，很多时候陆茶对她像对着妹妹一样，他抽了张纸巾递给楚矜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思索几秒，轻声道：“学习确实非常不容易，哭一哭也没事的。”
楚矜矜哭得更大声。
悲伤总是容易引起共鸣，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最大的烦恼源于学习，一旁和楚矜矜玩得不错的omega，红着眼说：“矜矜，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是我不配拥有数学吗？”楚矜矜边擦眼泪边啜泣道，“我的付出为什么没有回报？”
“数学就是难！太难了！学不会！”楚矜矜感叹三连后还飙了句脏话，大家哭笑不得。
陆茶也笑了声，非常赞同，“数学确实难。”
楚矜矜控诉他：“你骗我！”明明这次还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学霸也觉得难吗？
“真的难，要是容易我不就随随便便拿满分了？”陆茶无奈地叹气，“所以大家都觉得难，你看这世界能有多少人次次拿满分。”
他从没觉得学习容易，也没有人在学习道路上是一帆风顺，就算是拿了年级第一的他，也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耗费着大量心血，也会为做不出的题目而苦恼思索。
“不一样，不一样，”楚矜矜吸了吸鼻子，越想越难过，“我连当前这一关都过不去，老天根本就是不公平。”
听见她最后一句话，陆茶心底有些发涩，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也许时间还没到，”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矜矜脑袋，“往后的时间还那么长，你怎么知道当前就是你收获回报的时候？”
楚矜矜愣愣看着他。
“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点，再等一等，总比现在就放弃了强。”
大概是陆茶的声音太温柔，楚矜矜又哭了起来，大家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给她递张纸巾。哭了一通的楚矜矜完全发泄了负能量，最后抹干净脸，起身去把先前揉成团丢出去的数学试卷捡回来。
自己丢出去的，还得自己捡回来，错题还没订正完呢。
她红着眼向大家道谢，展开试卷一一抚平，哭的时候只想着发泄，哭完就觉得不好意思，在班里因为数学成绩哭那么大声真是太丢脸了。
大家纷纷说没事，会帮她保守这个小秘密，不告诉别人。
陆茶见她真的没事，才放心离开，结果转身就看到站在后门的卓骜，他返身回座位问：“你不是早走了？”
“忘记拿作业了。”卓骜走到自己的位置。
“你站那儿多久了？”
卓骜沉默几秒，笑了：“大概，从你摸楚矜矜脑袋开始。”
陆茶以为他要调侃自己，小声解释道：“她哭得太伤心了，我那是安慰她。你别在她面前乱说话，女孩子脸皮薄。”
“难道我脸皮厚？”卓骜拿起遗忘的作业塞进书包，“我要哭得这么伤心，陆学霸也会这么安慰我？”
陆茶背上书包，脱口而出：“等你哭得满脸泪水再说吧。”然后想到卓骜像楚矜矜那样大哭，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
卓骜自己也幻想了一下，表情十分嫌弃。
楚矜矜收拾好书包出来，看见卓骜还愣了几秒，更觉得丢脸，心想卓校草不会已经知道刚才的事了吧。
卓骜没说什么，只问他们，“要不要去吃宵夜？蒋?天和张宁在等着。”
陆茶则看向楚矜矜，“去不去？”
“去。”楚矜矜因为成绩的事这几天都吃不好，刚才又大哭一场，发泄完觉得饿了。
三人一起往校外走，走在中间的陆茶问：“就蒋?天和张宁等着？”
“嗯。”
“原来你当电灯泡啊？”
这样直击灵魂的一问，让卓骜没回过神。
陆茶轻笑，难得调侃他一次，而身边的楚矜矜也在憋笑。
卓骜看眼他带笑的嘴角，说：“这不就带上你们一起去当电灯泡。”
带着人回到烧烤摊上，蒋?天正和张宁挨在一块不知道说什么，卓骜坐下道：“大庭广众注意点。”蒋?天一脸无所谓，让老板给加了两个位置，又多点了些东西，然后要给陆茶和楚矜矜上果汁。
“不要果汁，换啤酒，”楚矜矜对着老板喊，“撸串当然要配啤酒。”
陆茶有点担心她：“你等会要回家的。”
“嗨，没事，”楚矜矜挥手，熟练地启开啤酒盖，“酒量就是要练的，我爸从小就教我喝酒，啤酒是小意思，白的我都喝过，他们不会骂我的。”
楚矜矜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忘记刚才那痛彻心扉的难过，她现在需要啤酒和烤串修复被数学无数次摧残的心灵。
烧烤摊很热闹，喧闹吵杂彰显生活的真实，陆茶喝了口啤酒，听着楚矜矜和蒋?天他们聊天。楚矜矜自来熟，连在陌生人面前都少话的张宁，都被她带着聊得热火朝天。
耳边满是絮叨声，卓骜灌了口啤酒，眼神不经意间又飘到陆茶身上。
和他不同，陆茶明显是在认真听他们说话，晚风吹拂，撩起陆茶的额发，卓骜看他端起杯子又喝了口啤酒，眼里透着微末的满足和开心。
他在满足什么？又在开心什么？
卓骜边喝酒边回忆。
喝到奶茶时满足，吃水果时满足，拿到好成绩时满足，现在喝个啤酒也满足，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
卓骜又想起在教室里，陆茶摸着楚矜矜脑袋的一幕。
他其实更早就到了教室。
晚自习放学后他被蒋?天拉上去吃宵夜，刚走出校门口就记起作业没带，于是让他们先去，自己回教室拿作业。结果刚走到后门就听见哭声，往里一瞧，就看见陆茶询问哭泣的楚矜矜怎么了。
接下来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陆茶对楚矜矜耐心温和，应该说陆茶对朋友都是如此，但卓骜总会发现一些他与表象不太一样的东西。
而陆茶在他面前，总会活泼一些。
有种发现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的兴奋，卓骜嘴角含笑。
蒋?天胳膊肘推他：“笑什么呢，嘴角都要起飞了。”
“秘密。”卓骜拍开他的手。
几人吃吃喝喝，瞅着前边的楚矜矜突然兴奋道：“唉，那边有个大帅哥！”
在他们前方几米远外的一桌，也坐着几个学生，他们身上穿着二中的校服，颜狗的楚矜矜说的是其中一个高个男生，“剪着寸头的那个，是不是很帅？”
张宁下意识看过去，结果蒋?天一把抱住他，挡着他视线，“你不准看！有我帅吗？”
张宁捶他一拳让他别自恋。
楚矜矜哈哈笑，问陆茶那人是不是帅，陆茶收回视线随意点了点头。
还不服气的蒋?天又推把身边的好哥们，“有骜哥帅吗？附中校草在这呢，哪轮到他。”
卓骜笑而不语，看眼又低头吃烤串的陆茶。
五人结束这顿宵夜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楚矜矜的哥哥来接她回家，而蒋?天也要护送男朋友回家，看着他们离开，卓骜对身边的人说：“走吧，我送你。”
“不用，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了。”陆茶开口拒绝，自己一个男生有什么好送的。
卓骜盯着他：“你还记得你是个omega？”
陆茶沉默，还真忘记了。
两人走路回去，顺便消个食，走到半路卓骜发现陆茶的脸有些红，不由问：“喝醉了？”
“没有，容易脸红而已。”陆茶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猜到自己应该是脸红了，他才喝了两杯。
卓骜看向路边，让他等着就走进商超，去冰柜那拿了两瓶冰矿泉水，付钱出门，却看见陆茶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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