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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选址在外滩，从这足以可见店主的豪横。
顾辞跟着宋停进入酒吧，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直到一帮漂亮的男孩子一脸娇羞的围到他们身边。
顾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说着顾辞默默地将凑到身旁的一个漂亮小男生躲开，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不是喜欢女的吗？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
宋停就着身旁男生的手喝了一杯，无所谓的笑道，“入乡随俗懂不懂？再说了这不是为了陪你吗？”
顾辞无辜地挑了挑眉，五年前回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对女生提不起兴趣来了，而男生——他还没试过。
到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我？你可别。”
宋停搭着顾辞的肩，将人搂过来，凑到他的耳边，“哎，我说，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试试？都是我那哥们特意帮我们留的，保证干净。”
顾辞在宋停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拉开与他的距离，坐直摇了摇头，他认真的用小勺舀着水晶杯里的冰淇淋，用行动拒绝！
宋停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很快回到原位继续嗨去了。
“哥？赏脸喝一杯？”刚刚被顾辞推开的小男孩又凑过来，不过有被拒接的经历，他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顾辞借着灯光将小男生红的滴血的耳朵看到清清楚楚，男孩子长得很漂亮，娇小的一只让人无故生出一种保护欲。
顾辞对他没那个意思又不忍他尴尬，往一旁挪了挪，“坐吧。”
“谢谢哥。”男生像是没有想到顾辞会让他坐下，无措的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你几岁了？”消灭最后一口冰淇淋，顾辞将勺子放下，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份。
“18……”男生的声音细弱蚊吟。
“18？”顾辞被这个年龄吓到，他刚刚以为男孩只是看着娇小，没想到实际上真的那么小。
“怎么会想到这里来？”虽然他出来不碰这些，但该知道的他都略有耳闻。这种年纪本应该在学校里上课，无忧无虑的挥洒青春，怎么会……
……
除了不远处宋停等人传来的噪音，顾辞没听到回答，他偏头看向男孩，“还在读书吗？”
男孩叠交放在膝盖上着的双手不自觉的缩了缩，顾辞将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受进眼底。
“在。”
“在哪读呢？”
“xx大学。”
听到男孩的回答，这一回顾辞转身正对着男孩，“你来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他没想到男孩就读与xx大学，这个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大学。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好苗子，实在不该这样毁了。
……男孩的头越来越低有种快要埋到膝盖里的趋势，顾辞耐心的等待，并未开口催促，等了好一会男孩终于开口，“母亲患了白血病，缺钱。”
最后一个“钱”字男孩咬的格外重，像是要把这个羞耻的字刻入骨子里。
白血病，顾辞在心里默默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东西能将人逼得走投无路。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本该是一个在学校里快乐生活学习的好孩子，社会未来的栋梁。就读与xx大学这样一个名校，毕业后定是不愁吃穿，能过着悠闲充实的日子，可是现在……
“你今天是第一天来？”顾辞记得宋停说过酒吧是第一天开业。
“嗯。”
“你叫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男孩乌黑的秀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下垂，呈现着好看的弧度，头顶有一个漂亮的螺旋。
“黎落，知道……”男孩想了想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顾辞，倏地扬起一抹笑，“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抹看似释然的笑，里面包涵的东西却刺痛了顾辞的眼。
是啊，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是为了救母亲的性命，那即使是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遇上事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体验过了。
盯着黎落那弯弯的眼睛，顾辞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窒焖感。他想帮这个男孩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停，见宋停在一伙人间玩的格外热情，他默默收回视线，却在督到桌角的iPad时停下。
起身越过众人拿到iPad，他回到位置递给身边的人，“不是说要喝一杯吗？点吧，你喜欢什么。”
顾辞知道卖酒他们是有提成的。
男孩一脸的迷茫，在反应过来后接过平板点两瓶洋酒，选完酒他将平板递给顾辞，脸上有隐隐的不安。
顾辞没看平板径直递给一旁的服务生。
男孩看着顾辞利落的动作，微微吃惊的同时迅速调整好状态。
顾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许是顾辞的随和让他也慢慢放开来。
不一会，一群服务生端着酒上来了。没错，是一群，一人端着两瓶酒，排着队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酒。
这一大的阵仗连一旁的宋停都吸引了，看着桌上那一瓶瓶好酒挑了挑眉，心想顾辞这小子不会这么没分寸吧。
宋停视线粗略一扫，发现酒全是店里的顶级酒，一百万来万都可能压不住。
顾辞的性格宋停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点这么贵的酒？他下意识看向顾辞身边的黎落。心想这小子不会这么不懂事吧！
他推开身边的人，起身向着顾辞走去。
名贵的酒还在一瓶瓶往桌上摆。宋停弯腰凑到顾辞耳边说了两句，顾辞扭头看向黎落。
黎落在顾辞看向他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想着最近培训的内容里这些酒的价格，他惊恐地挥了挥手道：“你们上错了吧，我只点了两瓶。”
他向顾辞解释道，“哥，他们上错了，我没点这么多。不是我。”
顾辞看着他那副惊恐地样子，与宋停对视了一眼，后者随便拉了一个人，“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不用了，是我点的。”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顾辞身体下意识一僵，脸色跟着变了，他回头一看，季时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黎落被吓得跳起来，先是惊艳于季时渊那菱角分明的俊脸，而后又畏惧于那周身的清贵气势。
卡座里所有的人都被这阵响动惊住了，纷纷侧目。
季时渊迎着众人的视线慢悠悠地踱了过来，哪怕走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也步履优雅、不急不躁、一股贵公子的大家风范。
“季总这是什么意思？”宋停起身客气地迎上前。
“宋公子。”季时渊对着宋停微微颔首，然后就略过他径直向卡座上的顾辞走去。
当那一抹高大的身影从身走过，宋停的笑还停留在脸上，他丝毫不尴尬的转身，走到顾辞身边。
“顾先生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季先生，”顾辞起身微微点头，“是啊，好巧，不知季先生为什么给我送那么多好酒？”他看向桌上的酒。
“哦，这些呀。”季时渊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其实早在他露面，宋停起身时，一本打闹的一行人便知趣的跟着起来了。“刚刚看到顾先生了，想着昨天的蛋糕，我想用几瓶就来感谢。”
“季先生客气了，你送的这些酒太名贵了，你还是把他拿回去吧。”顾辞也跟着坐下，看向季时渊的眼里除了疑惑还有一丝不安。
昨晚过后他发现季时渊对他的态度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他的身体虽然不会再在遇见他时产生窒息感，但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顾先生你太见外了。”季时渊说着随手拿起一瓶酒，打开倒入顾辞的杯子里，可手在收回时碰到一旁的黎落。
啪！
一瓶十多万的LaRomaneeConti轰然落地。红色的酒液应声散开。
黎落没料到这么一出，因为惊恐而放大瞳孔显现出他的害怕，他颤抖着向季时渊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
众人的目光在季时渊和黎落之间徘徊。
“没事，你先下去吧！”季时渊从一旁抽出纸巾擦拭袖口的酒渍。
顾辞见状赶紧帮忙递纸巾盒，一番手忙脚乱下来，酒吧经理赶到将人群疏散开。
不久前热闹非凡的卡座只剩下三人。宋体在与季时渊寒暄两句后，找了个角落里一坐，戴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耳机开黑，剩下顾辞尴尬的面对季时渊。
“顾先生，不好意思手滑了。你喜欢哪个？我重新开。”
重新开？顾辞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瓶瓶均是价值不菲的酒，连忙拒绝。
刚刚那瓶碎了的他虽然不知道价格，但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就猜到不会太便宜。现在怎么可能还敢重开。
就算把他卖了，他身家的也没桌上的这些贵好吗！
“谢谢季先生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不是太喜欢……”
舞池的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痛，七彩的霓虹灯不停扫射，无数的人摇着身子晃着头，努力跟上音乐的节奏。所以顾辞才没发现不远处有一伙人闹了起来。
并且在他与季时渊说话的时候往他们这边靠。
顾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停慌张的表情打断。
“小心！”
嘭！
玻璃酒瓶碎裂的声音伴着宋停的狂烈的心跳响起。
“季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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