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渝民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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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夜晚街道上车辆很少，路边的行人缩着脑袋，裹着大衣匆匆往家赶，这样的情景让叶嘉想起了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大学毕业后，她不顾妈妈的挽留，就那样离开了那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一个人在这个大城市里拼搏，其中的辛苦却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她不是一个爱抱怨的人，每个礼拜打电话回去，也只是向母亲说着同事如何好相处，上司如何宽容等等。母亲总念叨着叫她回家，她便特意的岔开话题，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让家里的母亲知道她的辛酸。每年也就春节回去，于是，也就格外珍惜在家的日子。一转眼，四年就这样过来了。叶嘉想着，眼眶便湿润了。她总是盼望着这个冬天早点到来，她想早点回去，她想陪在妈妈身边。只是这样想着，泪水就肆意的往下淌，无声的哭泣。妈妈应该不知道他回来了，如果知道了，她又会作何感想呢！

    张原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默默流泪的女孩，心里一阵疼痛。手在微微颤抖，可他终究没有把她揽到怀里，没有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今天，他没有让她喝多少酒。石经理也很有风度，没有刻意为难她，该叶嘉喝的酒全让张原挡回来了，一伙人吃吃喝喝，气氛很融洽，生意自然谈拢了。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张原准备开车送叶嘉离开，叶嘉却很客气地拒绝了，张原也不动，坐在车上等她。当看到她准备拦别的车时，心里一股火上来，强行将她拽到车上，关好车门，立刻开动车子扬长而去，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我们上司和员工不和睦。”刚刚的那个石经理，叶嘉认识，就是抛弃了乐滋的那个男人。叶嘉没法，恨恨的看了他两眼，就低头摆弄手机去了。车厢里很安静，张原打开了音响，刘若英略带低沉的嗓音飘扬在叶嘉耳边。后来，我总算是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可是，他们跨过了空间的距离，再一次相遇后，却又保持着刻意地疏远。

    两个人分手了的人听着这样苍凉的音乐，多少带着点讽刺。张原心烦的关掉音乐，可他到底弄错了叶嘉哭泣的原因。车子停在叶嘉楼下，叶嘉便匆忙下车，张原坐在车上抽烟，抽的很凶。直到看到那扇窗户暗了以后，才开动车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影，明明那么挺拔的背影，却又那么荒凉，那么寂寞。“叶嘉，你睡了吗？”张渝民温柔地说。“嗯，不过又被你吵醒了。”

    叶嘉努力压抑着自己因为哭泣而沙哑的嗓音，不想让张渝民疑心。“我回来了，你今天晚上去哪里玩啦？”张渝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看到他们在一起，即使是没有说话，他也没来由的心慌。“没呢！下班后一直在家。”听着电话那头空洞的声音，张渝民捏紧了拳头，到现在还在瞒着我吗！他所有的一切，你都不曾对我说过，可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张原在你们公司，也知道你最近升职了，你们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楚，只是不愿说罢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不去揭开这层纱，那么我还可以自欺欺人。

    可是，我感觉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了，我们还有未来吗？

    “那好，你好好睡吧，盖好被子，别感冒了。”张渝民淡淡的吩咐。叶嘉看起来那么自立，其实，他和那个男人都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小迷糊鬼，睡觉爱蹬被子。这是叶妈妈对他说的，那次叶嘉感冒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慢慢好起来，他以朋友的名义去她家看她，那是他第一次去她家，家境不是很好，家里花销全靠她当老师的妈妈提供。他没有看到叶嘉爸爸，也从来没听叶嘉提过她爸爸，虽然心里好奇，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过问。叶妈妈见是叶嘉朋友，殷勤的招待他，见叶嘉躺在床上不停咳嗽，半是心疼，半是教训的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睡觉还蹬被子，以后离开家了可怎么办阿？

    只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张渝民就记住了，记了那么多年，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时常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