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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慌，摇着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她只是说，得不到祝福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他就知道了，肯定是他母亲对她说了什么。张原现在都还记得那次他向陈建业介绍叶嘉时，陈建业眼里的惊愕，他们都知道陈建业已经认出来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交谈。但是，他感受到了叶嘉手里的汗，感觉到了被他牵着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张原知道，她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豁达。能够这样，只是因为爱他，不想让他难堪，不想两人生了嫌隙。那个他爱的女孩子为他做到了这一步，又怎么会不感动呢！
许如芸只是望着这个已经高她一个头的儿子，他不是叶嘉，面对他的质问，她竟然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要怎么对他说呢，难道说她怕看到她，怕自己像被暴露在阳光下，任人们打量吗！还是，怕张原为了她，陷得太深，最终难以自拔呢！又抑或，陈建业知道叶慧遭遇后，同情她，又旧情复燃了呢！也不是没可能的，当初，他只是厌倦了叶慧的无理取闹，厌倦了无休止的夫妻争吵，可他对她还是有情的，毕竟曾经那么相爱过。
不，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妈，做人不能那么自私！”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言语。
张原眼里埋着深深的怨怼，直直的射向许如芸，二十年来，第一次这样怨她。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张原和叶嘉磕磕碰碰，还是分手了。如她所愿，可是她并不开心。和那个女孩子分开后，他每天喝的烂醉，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叶嘉的名字，连抽烟也学会了，整个人彻底颓废，看着她的眼神有深深的恨意。呵，什么时候她的儿子这么恨她了呢！他很多时候宁愿待在学校也不愿在这个家里停留，哪怕一会儿。他们母子关系似乎越来越差了，她本意并非如此。
他离开四年了，这四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国外，每逢节假日也只是打个电话来问候两句，从不多说，匆匆挂掉电话。这次若不是陈建业病重，只怕他是不会回来的。
她是欣慰的，毕竟儿子肯回来见她了。她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到这个家。也对，四年前，当他下定决心留学的时候，就应该没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吧！又或许，他从未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他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叶嘉吸引，因为他们是同类，是一样的。这样的人，才更能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想通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不想他恨她，不想母子相对无言。而陈建业的这场病，为他们彼此都找了一个台阶。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为什么这件事上始终都那么不洒脱呢！许如芸把张原搂到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恋人一样的姿势。他们的动作却那么的自然，没有忸怩。那么多年的冷战顷刻间消失，或许吧，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妈，我一直都忘不了她。”不然怎么会连家也没有回，一直待有她的那个城市呢！“孩子，妈妈只要你幸福。”这么久了，她也看透了，所有的一切只是过眼云烟，既然这样，又有什么权利阻止他们呢！既然有伤害，有痛苦，那也是他们的青春，张扬而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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