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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枫等人登岸后，西边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已没多余的光亮，支撑继续前行。
太湖边土地肥沃，有不少村落离得不远，众人计划借宿一夜，明日清晨再步行，返回惠山大营。
船到岸边，厉枫身上已经干了，他随即把薄被摘下，先折了几下再递给慕雪晴。
“今日多谢了...”
“你们带着御寒吧，现在夜里依旧很凉。”
见曹锋、夏三才见样学样，慕雪晴站在船头直摆手，心说男子盖过的被子，我们留下来干什么？
“我们走吧，天快黑了，别错过了宿头，几位姑娘也要回家...”法空催促。
厉枫点点头，带着曹锋、夏三才抱拳告辞，并引用了句武侠小说台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嗯。”慕雪晴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双方分别时，法空突然叫住慕雪晴，再次提醒：“记得来龙华寺。”
“省得了，大师慢走。”慕雪晴挥手辞行。
为了掩人耳目，慕雪晴三人推船离岸后，驾船先向南而行，等厉枫几人走远以后，她们再转道向东登岛。
她们在太湖住了几年，非常熟悉这片水域，夜里行船完全没问题。
“雪师妹，你背着周当家救人，就不怕回去挨责罚么？”绿衫姑娘名叫柳轻轻，是三人之中的大师姐。
她与二师妹江烟儿，从小被箜篌娘子收养，但武功天资不如小师妹慕雪晴。
几年前，苗乡正逢匪患作乱、疫病盛行，箜篌娘子不幸染疫在苗乡离世。
箜篌娘子临终前，把衣钵传给天资最高的慕雪晴，因慕雪晴父母也在瘟疫中病故，最后不得已带着幼弟，远赴江南投靠周银弧，两位师姐一路跟随护送。
慕雪晴没有回答，江烟儿反倒不以为然。
“师姐多虑了，小师妹在岛上举足轻重，周当家与她又是亲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倒是法空大师说得对，咱们结个善缘有什么不好？”
“死丫头，知道你痴迷大师，但他是得道的高僧，而且比你小四五岁，瞧你之前着急那个样，否要第一个去拉人家，可大师都没正眼看你一眼，别做白日梦了...”柳轻轻嗔道。
江烟儿性格率真，连忙回怼：“我怎么了？这叫敢爱敢恨，孔子云食色性也，只能是男人喜欢女人么？法空大师有天人之颜，就是和他说说话也是美的，反倒是师姐你...”
“我怎么了？”柳轻轻语气中带着心虚。
“去年从龙华寺回来，你神不守舍几个月时间，要是喜欢就说出来啊，刚才你偷偷摸摸的观察，当师妹我没看见么？法会期间那么多女子上会稽，不都是去一睹大师天颜么？什么听佛全是假的...”江烟儿直接揭穿。
“胡说...我没有...”柳轻轻辩驳得无力，黑暗中脸上滚烫。
江烟儿听后喃喃道：“师姐真是没劲，咱们反正都得不到，想想又怎么了？我要是有小师妹的容貌，定会把大师勾得还俗。”
慕雪晴原本听两人拌嘴挺有趣，但牵扯到自己就不好玩了，遂接话说道：“二师姐，你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小妹和大师君子之交，不要说得那么粗俗...”
“要是在和平年代，明年你就可以嫁人，师妹虽然眼光很高，也要考虑人生大事。”江烟儿提醒。
慕雪晴淡然回答：“我只想守着春来长大，嫁人什么的根本没想过，二师姐今年十七岁，放在和平年代，孩子都可以下地跑了，是不是思春了？”
“她就是，春心比这太湖还荡漾。”柳轻轻跟着补刀。
江烟儿铿锵回答：“我春心荡漾又怎样？也不像师姐你那么闷骚，如果我是武则天那样的女皇，定会把法空收为男宠，嘿嘿...”
“你才闷...”柳轻轻声如蚊吟。
慕雪晴摇摇头：“怎么越说越离谱？大师姐说得对，还想当女皇帝呢？你就是白日做梦，若二师姐真想嫁，岛上村里也有些青壮，师妹让舅父给你做主？”
“千万不要，岛上那些粗汉，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入得了师姐的法眼？我要长得好看的，武功又高的，最好还要有钱的...”江烟儿不停许愿。
柳轻轻冷哼：“快睡吧，梦里都有。”
“嘿嘿，这天不黑了么？”江烟儿呵呵一笑。
慕雪晴苦笑道：“二师姐说来说去，只有大师最合适，可惜你的眼里有他，他的眼里只有佛...”
“不影响，他喜欢佛，我喜欢他，你们也可以喜欢，师姐一点不介意。”江烟儿非常乐观。
慕雪晴劝曰：“师姐还是实际些，我看刚才船舱那两汉子，五官身形都还不错，应该都是练家子，而且年龄和你们差不多...”
“打住，师妹你怎么也带上我了？”柳轻轻连忙阻止。
江烟儿笑道：“我没有问题啊，师妹是不是看中他们老大了？那孩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又能被大师如此推崇，咱们师姐妹分一分？”
“那个唬王？绝对不可能，我不喜欢不诚实的...”慕雪晴连连摇头。
柳轻轻又来补刀：“师妹不也说谎么？这年头老实的汉子，根本没什么出息，我也觉得那孩子不错，而且此人很有些功夫，白天把另外两人当大粽子，用手挟住就带走了...”
“那件事，我听春来说了，厉枫能被大师看中，又是那两人的老大，想来也有些本事，此事咱们先打住，快些往岛上划船，等会回到居住的小屋，自己躲在被子里想吧...”慕雪晴打算终止这话题。
江烟儿遂提议：“现在这么晚了，等会就去我们那边住，省得见了周当家问东问西，夜里咱们三姐妹大被同眠，嘻嘻。”
“我看行...”柳轻轻附和。
慕雪晴轻声应了下来，随后只剩下桨打浪的声音，借着缓缓升起的明月，三姐妹朝着湖中星火而去。
另一边，厉枫几人登岸步行，很快就来到一个小村庄。
村民因为经常被水匪袭击，所以入夜之后不但关门闭户，还安排了乡勇巡逻。
几人裹着被子奇装异服，厉枫派口才好的夏三才上前交涉，但被拦在村口不让进。
反而是法空上前三言两语，就被守门的乡勇迎进村内。
好皮囊，待遇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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