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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子收回手，抬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射向姜茴。
显而易见的敌意！
姜茴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被再次闯进来的萧然打断。
“二爷，饭菜到了。”萧然端着餐盘，意识到空气中凝滞的寒气。
他低下头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看秦老爷子，欲言又止。
秦老爷子挥手，“你先出去。”
“我？”萧然忙不迭答应，“哦、哦我现在就出去。”
他抓了抓头发，退出房间。
饭菜的香气弥漫，秦越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
“先等一下。”
姜茴起身，用勺子拨了一点菜到空碗。
她闻了一下，放进嘴里。
越咀嚼，表情越严肃，最后沉重的放下勺子，“换一份吧。”
虽然用了重口味的食材和辛辣的调味料，但仍旧有一点异味没被掩盖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老爷子加重声音。
一时间，室内弥漫着火药味。
秦越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夹菜，他的眼里深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空无一物，机械的往嘴里喂菜。
秦老爷子看着他不知疲倦的动作，由开始的愤怒变成了不忍。
最终，他认命般的叹气，“算了。”
说罢将托盘移到桌子上。
“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秦老爷子背对着秦越，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我已经问过医生，他说你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我没有其他法子……”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到最后说不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啜泣声。
好半天，他嘶哑的开口，“这样至少还能活命。”
“那可是五石散，不仅会上瘾，服用过多还会让人丧失理智！”姜茴忍不住驳斥。
准确来说是改良过后的五石散，她不知道秦老爷子往里面加了什么，她只尝了一点都浑身振奋，可想而知秦越一天三顿饭吃完之后会有多难受。
“只要我儿活着，丧失理智算什么，我秦家能养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
姜茴无法反驳，涌上一股心酸，最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秦家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他还是留不住自己的儿子。
下意识看了一眼秦越，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秦老爷子说了什么，那瘦弱单薄的后背隔绝了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因此让秦越错过了这场真情流露。
“五石散堪比毒药，趁秦越还没怎么上瘾，干净停了这药，至于他的身体……会找到更好的办法。”
秦老爷子听她这么说，猛然回头，“你的意思是还有救？”
“不敢说百分百，能找到需要的药，七成是有的。”
“七成。”秦老爷子眼里染上兴奋，“那很高了！”
“可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忽悠我？”
“我解开了他身上五石散的余毒，这还不够吗？”
秦老爷子拉开凳子，皱眉沉思，像是在考虑姜茴说话的真伪性。
良久，他把视线放在沉默不语的秦越身上，“你给我一个时间，总不能让我无休止的等下去。”
他等得了，秦越的身体等不了，如果医治不好，五石散仍旧是他最后的备选。
姜茴揉了揉太阳穴，“那得看秦家的能力，我写出药方，得有人找到里面的药材，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这些你不用操心，三个月，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期限。”
“好。”姜茴回头，猝不及防和秦越对视。
心跳漏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几分心虚！
她分明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却害怕他的眼睛，三分探究夹杂着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绪。
“我出去透透气，饭菜待会会让人重新送过来。”秦老爷子看出他们两个有话要说，主动提出离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秦老爷子走出门，姜茴站起来。
“站住。”
姜茴干笑一声，“您有什么吩咐二爷？”
“刚才配合不错，去找萧然多领一份报酬。”
姜茴，“……”
感情他那些悲伤痛苦全都是演出来的！
亏她还真情实感了一波，正主却根本没有心！
她有些生气，“秦老爷子是真心替你着想，”
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外公还在，她一定会觉得幸福得要命！
秦越靠在床头，没再说话，孤傲而又悲怆。
人性复杂，舍不得是真的，悲伤也是真的，但舍不得对象是不是他就不得而知了。
晓没听到回答，姜茴忍不住替秦老爷子打抱不平，“没想到二爷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给你解了毒是不是也要被你过河拆桥？”
“那倒不会。”
姜茴不以为然，信秦越的嘴会死的很惨！
然而，下一秒，秦越说出的话让她被口水呛得眼泪直流。
“你是我第一个肌肤相亲的人，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姜茴头顶三个感叹号。
所以秦越是知道昨晚上的事，那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尴尬，气氛都变得微妙了。
姜茴脑袋一短路，脱口而出，“没记错二爷应该有个未婚妻，下个月就要结婚。”
“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取消。”他戏谑的盯着她，像是早已经看穿了她内心。
姜茴，“……”
有种错觉，他好像知道她是谁！
……
门外，萧然看秦老爷子出来，赶忙低头，“老爷。”
秦老爷子点头，看见他在给伤口抹药，问道，“昨晚上啊越发病打伤的？”
萧然点头。
“他竟然连绳子也能挣脱？”
“不仅挣脱了绳子，还往东院去了一圈，好在没出事。”
“东院？”
秦老爷子沉了脸，“你确定是去了东院？”
见他这么严肃，萧然以为他在担心秦越，肯定的点头，“我确定！”
“老爷要是不信可以问鬼医，她当时追了出去，快天亮才把人找回来。”
“鬼医也去了？”
秦老爷子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回头看向屋子。
“去把鬼医叫出来，就说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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