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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如此，在她心中便坐实了贾玉娘假怀孕一事。
若她当真怀有孩子，这孩子无疑是她的保命符，她又怎会舍得在孩子身上动手脚。
楚月苒回头握了握白氏的手，无声的安慰。
是什么事情，进去一看便知。
屋内，贾玉娘在屏风的后面，厚重的床幔挡住了人影，只听的见她虚弱的声音：“劳烦夫人跑这一趟了……”
大夫还在，并没有走。
楚敬威看过了贾玉娘之后，如今正面色凝重地坐在正厅中，大夫就站在他的身侧。
屋内气氛很是凝重，没有人说话，滴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些刺耳。
良久，楚敬威的手指动了动，指向大夫：“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大夫这才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去，拱手作揖，复而道：“回相爷的话，这位姨娘是吃了引产药所致。”
周嬷嬷厉声道：“先生慎言！姨娘称呼从何而来？”
“放肆！”楚敬威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周嬷嬷破口大骂：“你个王八羔子！准你说话了吗，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滚出去！”
周嬷嬷急忙跪下，低着头，不言语。
白氏没有发话，她自然是不会走的。
“怎么，老爷是觉得大夫所言没错？”
白氏淡然喝下一口茶：“相爷近来是越发没规矩了，方才在屋外还一字一句以当家主母之名央求我，周嬷嬷是我身边的人，如今她不过指点几句，老爷却又跳脚？怎么，老爷是觉得府上平白无故多个姨娘，对老爷的名声十分有益不成？”
丞相府若是平白无故多个姨娘，那祚儿私生子的身份必然做实。
这得落多少人的口舌！
白氏放下茶杯也站了起来，对着楚敬威铁青的脸色道：“相爷若真觉得自己的名声、相府的名声不重要，那我今后不说便是，但今日周嬷嬷可是半点错处都没有的，你要罚，我也断然不让。”
她站在台阶之上，比台阶之下的楚敬威高出了半个头，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敬威与那个大夫，视线冰冷，毫无温度。
楚敬威倒山羊角的胡子翘了翘，呼出一口气来，生生将肚子里的那口气给憋回去了。
复而摆了摆手指着大夫道：“我不跟你论道，来，你继续说！”
那大夫退后了几步，将桌子上的桂花糕拿了起来：“草民查探了……姑娘的吃食，发现这桂花糕中掺有不少的引产药，想来，这便是藏药之处了。”
楚敬威转头，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就瞪着白氏，反手指着那桂花糕道：“此事夫人作何解释！”
近几日正是吃桂花糕的时候，各院也都极爱这小糕点，小厨房便几乎日日都会加餐给各院送去。
白氏更是掌管小厨房没多久，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找到白氏的头上的。
然而白氏还没有说话，那大夫便又拱手道：“相爷恕罪，此事草民已交代清楚，药方也已经写好，这之后的事情便是相爷的家务事了，草民不便叨扰，这便告辞了。”
楚敬威忙不迭地将身旁的管家推出去：“辛苦先生，快送先生！”
楚月苒却一步上前挡住了他的曲目：“等等！”
屋内众人视线都看了过来，楚月苒扬声道：“此事还没有查清楚，先生恐怕还走不得，不过也诚然如先生所说，此乃丞相府家事，先生不便听，玉簪，带先生到客房偏厅稍坐。”
说着，楚月苒又上前一步道：“若有什么事，我们还要再问先生呢。”
那大夫手抖了抖，嗫嚅着：“这……”
楚月苒摆了摆手，玉簪便上前道：“先生请吧。”
这大夫有没有问题还未可知，左右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这一点，白氏是赞同的，便回头对周嬷嬷小声道：“找个人去盯着。”
“是。”
周嬷嬷应了一声，很快下去了。
楚敬威回头：“夫人为何不答？这桂花糕一事出自小厨房，夫人用引产药，未眠也太歹毒了一些！”
“相爷此话严重了，一个大夫，说什么相爷便听什么？”白氏反问，面色淡然，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楚敬威。
楚月苒也道：“是啊父亲，此事来的蹊跷，若母亲当真如此做了，绝不会留下桂花糕等大夫查验，岂不是太过粗漏！”
若当真是在桂花糕中下药，事后又不及时撤走，就摆在这里等着大夫来查验，那岂非傻子！
可楚敬威不这么认为，他一手指着白氏：“竟还辩解，毒妇，当真是毒妇！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周嬷嬷很快回来了，她欠身道：“夫人，大夫说是济世堂的。”
济世堂是上京城中很有名气的医堂，上京城中些许请不了太医的，又或者是来不及去请太医的，都会去济世堂。济世堂中的大夫医术也是一等一的，有些未必比宫中的太医差，名声一直都很好。
楚敬威此时来了劲：“你听见了，济世堂的大夫，说的话还能有假！”
他一门心思就认定了是白氏谋害，此时屏风后面又传来贾玉娘气若游丝的声音：“相爷莫要动气，此事……此事一定有误会，夫人掌管厨房，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敬威心疼不已，立马前去查看了贾玉娘，回来之后便更是气愤了：“此事夫人若不交代个清楚，我身为一家主君，可是白当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丫鬟便突然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相爷恕罪，夫人恕罪啊！”
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楚月苒定睛一看，只瞧着这丫鬟面生，但看穿着，似乎是贾玉娘院内的人。
但也不是内院的人，想来也只是个负责洒扫的，不担重任，此举又是为何？
白氏也惊讶，只定定地瞧着她：“你抬起头来。”
那丫鬟抬头，哭的满脸都是泪，先是看着白氏，复而又看向周嬷嬷，抬手指着她道：“奴婢是收了周嬷嬷的银钱，这才下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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