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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苒回过神来，瞧着护卫还站在门前，望向他的视线带着笑意，若有所思。
慌忙收敛了神色，楚月苒正色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护卫垂头道：“回二小姐的话，近来朝堂事务将军又开始繁忙，想来是为了政务而来，方才王爷还问了少爷。王爷素来与少爷交好，少爷受伤，王爷自然是要来探望一二的。在门前……等了有一阵子了。”
楚月苒不由皱眉：“王爷来，怎的不去通传一声。”
这倒是让护卫为难了，他抓着头发道：“这……二小姐误会属下了，是王爷瞧着书房门紧闭，觉着二小姐兴许有要事，便不许属下打扰的……”
楚月苒又是面色一红，神情十分不自然。
怎么一遇到连锦程她就失态呢！
抬手揉了揉脸颊，楚月苒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只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像极了落荒而逃。
还没到月夕阁门口，玉簪便跑了过来，满脸焦急：“二小姐！快去看看吧，少爷又耍脾气不肯吃药了，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
楚月苒连忙转身，往楚颉的院子里走，边走边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还好好的？”
“奴婢也不知道，少爷非要下床去走走，还不让奴婢帮扶，小姐不在，奴才们哪儿劝得动！少爷险些从床上摔下来，奴婢再喂药少爷便不肯吃了，更是将药碗都摔碎了！”
玉簪带着哭腔，眼泪就下来了。
也不怪她看护不力，楚颉那样一个要强的人，在床上躺了几天，兴许心情郁结，又发现者自己还是站不起来，心里着急了。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瞧着像是都被赶出来了，楚月苒心头一紧，连忙揪住了一个问：“屋里可还有伺候的人？”
那奴才被吓得颤颤巍巍的：“没……没有了，少爷将奴才们都赶了出来，不许奴才们靠近……”
楚月苒一把松开他跑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地的碎片，也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药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床上的人还好好地躺在那里，只是大喘着气，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床板。
楚月苒给玉簪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带人进来赶紧收拾了。
一地的碎瓷片，她倒不是担心楚颉想不开，而是担心楚颉翻下床来不小心伤了自己。
楚月苒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哥哥？”
楚颉的眼睛动了动，便想翻身起来。
这一举动吓坏了屋里的人，楚月苒连忙上前去，和玉簪一起帮忙将他扶了起来，半坐在床上。
“哥哥怎的开始闹脾气了，这腿又不是好不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多耗费些时候罢了。”楚月苒安慰着，接过来新熬好的药，用汤匙轻轻搅动着。
“京兆府尹……可有说什么？”
楚颉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是方才吼了几声。
楚月苒放下手，摩挲着药碗的边缘，沉了声音道：“我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京兆府尹胆小怕事，是个不中用的，可若人证物证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公然徇私。”
说到这里，楚颉的视线才看了过来，楚月苒连忙将汤匙凑近了，喂他喝下一口药道：“安国公世子在上京城横行多年，单是人命身上就背了好几条。他今日犯下这桩事，非但不知悔过，安国公还那般护佑，外祖父大为恼火。方才我去了外祖父的书房，外祖父已经答应彻查，至于京兆府尹……”
说话间，楚月苒手中的药便喝的差不多了。
将药碗交给玉簪，楚月苒又道：“哥哥不必管他，他今日来也只是走个过场。方才从外祖父书房出来，我遇着宁王了。”
听言，楚颉的眼睛亮了起来：“王爷来了？”
“是啊，王爷担心的紧，正好有事与外祖父相商，等下便过来，哥哥若是这个样子被王爷瞧见了，王爷可是会失望的。”
楚颉跟随连锦程办事，刚强好胜，凡事都做的尽善尽美，自然不愿意让连锦程瞧见他这样颓废的样子。
楚月苒招了招手，身后仆人上来，带了换洗的衣衫和热好的午膳。
屋内都已经收拾好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颉虽神情依旧低落，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任由下人摆弄，又用过了饭，半坐在床上等着连锦程来。
不知道京兆府尹都说了些什么，竟让楚颉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午膳后，连锦程来了。
外头人掀开帘子着人进来，楚颉便要下床去拜见，慌得连锦程赶忙支使着：“二小姐，快快扶好你哥哥！”
楚月苒将人扶住了，好生劝慰着，连锦程才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崇安，自己走进来。
身旁的小厮去关了窗户，楚月苒欠身行了礼，与众人一道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了楚颉与连锦程二人。
楚月苒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替二人关好了门，回过头来，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玉簪便上前挽着她的胳膊：“二小姐尽可放心，少爷最听王爷的话了。”
“嗯……”
这次连锦程能来，于楚颉而言是个好事。
午后起了风，楚月苒不肯离开，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隐隐传出来说话的声音，却并无大动静，她渐渐地松了口气。
头顶上的大槐树被风一吹，扑簌簌落下一地叶子来。
将玉簪赶去小厨房准备糕点，楚月苒坐在树下，单手撑着头，身上阳光正暖，她眼皮子渐渐就沉了下去。
等到连锦程安抚好了楚颉，小厮引着他出来，便瞧见葱郁的槐树底下，女子安睡的容颜。
槐树的叶子落下许多来在她的头上、身上，女子单手撑着额头，便是睡着也是眉头紧皱，呼吸紧促，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几乎是瞬间的，连锦程想起那日巷子里她被魇住的样子，只听闻她先前是养在焦作的别院，近来才被接回尚景，不知道她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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