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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当初哥哥的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您不闻不问，生怕得罪了安国公府，如今却可以为了一个庶子如此殚精竭虑，真是荒谬至极！若父亲当真喜欢这个庶子，不如将您豢养外室还有一个私生子的事情昭告天下，看看这上京城的流言到底准不准许父亲将他们母子二人迎进家门来！”
楚月苒瞧着楚敬威到现在了还在嘴硬，拼死就是不承认自己动了白氏的嫁妆，为了自己仅存的一点颜面苦苦挣扎着，觉得又气又好笑。
她心疼白氏，握着白氏的手紧紧的，今日说什么都要为白氏讨回个公道来。
楚颉面色凝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对这个父亲原是充满尊敬与爱护的，可如今，父亲的高大形象突然倒塌，他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住。
楚敬威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向楚月苒母女，他攥着贾玉娘的手，面色涨红，左右看了看，期期艾艾地道：“这，这……这都是无稽之谈！”
他苍白的辩驳显得越发可笑起来。
倒是楚老太太明白事理，她看了王氏与江氏一眼，知道这件事情遮掩不住，大房和二房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既藏不住，便得妥善解决，不然今后楚敬威在两房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丞相又如何，偷盗主母嫁妆，这样的事情必会让他丢尽颜面。
楚老太太由刘嬷嬷扶着，颤颤巍巍地上前，眼含热泪，攥了白氏的手过去，柔声道：“柔儿啊，这件事情，是相爷做的不对……”
“母亲！”楚敬威面上火辣辣辣的，着急忙慌地喊了一声。
可老太太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她拉着白氏在一旁坐下，软着态度去求她：“可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你与将军府也同样面上无光。咱们同在上京城，相爷又一路官至丞相，实属不易，你们夫妻一体，休戚与共，你嫁进来的时候嫁妆又那样丰富，便不要计较这么一件小东西了吧……”
这话说起来虽态度软，可却是可笑至极，无非是想让白氏动恻隐之心，将这件事情就此遮掩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权当没发生过。
楚月苒担心白氏会心软，便道：“祖母这话说的容易，这可是足足五万两银钱，母亲带的嫁妆是不少不错，可那是外祖父的一番心意，父亲这样糟践，也不知道外祖父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
“你少拿你外祖父来压我！”楚敬威撇开了贾玉娘，上前伸着手就骂：“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是你父亲！是我相府生你养你，如今你恩将仇报，是想气死我不成！”
楚月苒撇了撇嘴，淡淡地道：“父亲严重了，女儿不敢。”
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走到了白氏身后去，不愿再与楚敬威交流。
贾玉娘连忙跟着上前，一把拉住了楚敬威，嗓子一嚎便开始哭：“相爷相爷！相爷不要这样说二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让祚儿连累了相爷，这国子监便是不上也是要得的，相爷千万不要因为我与祚儿，跟夫人和二小姐起争执啊！若因此让相爷生气，让夫人生了怨怼，那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这一哭，祚儿也跟着叫，楚敬威便心疼，忙不迭地哄着，下人们也都争相过来搀扶，屋子里登时便混乱了起来，吵闹声一片。
楚敬威扶着一直干哭的贾玉娘，反手指着楚月苒道：“你这个不孝女，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说着他便要扬手去打，白氏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站在楚敬威面前：“相爷好大的排场，偷了我的嫁妆，如今还要打我的女儿！相爷以为我是个死的吗！”
“你！”楚敬威也没想到白氏会这样不给他面子，再加之嫁妆一事他本就理亏，这一巴掌终究还是没落下去。
他的手在空中僵持了半晌才落下来，重重地甩了袖子道：“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早知你们母女是如此祸害，当初我还不如不认识你！”
白氏冷笑一声道：“当初可不是我上赶着去认识相爷的，怕是太多年过去了，相爷忘了当初是怎样跪在我家门前殷切恳求的，如今倒是好，借了我家的力一路官至丞相，却豢养外室，恩将仇报！若世人知道当今丞相是您这般模样，怕是都得找上门来吧！”
楚敬威气的身子一阵摇晃，坐在一旁的暖炕上，气的治咳嗽。
贾玉娘扶着，哭的就更大声了，先是哀嚎了好几声‘相爷’，就好像是在给楚敬威哭丧似的，又回过头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跪着爬到白氏面前，拽着她的裙摆哀求：“夫人您别生气，相爷他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我是个不中用的，上不了什么台面，求夫人不要把我放在眼里，只当我是个臭鱼烂虾，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生了与相爷的情分啊！”
白氏看不得她这般假惺惺的样子，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少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你一个外人登堂入室，我没将你赶出去便是不错了，相爷想护着你便护着你，左右我都已经不管了，可若要拿我的钱去养贱人，那我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今日相爷要么将这贱人赶出府去，要么按照赎回的银钱将这玉质琉璃瓶原原本本地给我赎回来，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站在白氏身后的楚月苒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提前给白氏知会了一声，如今事发，白氏也能及时想明白。
不然楚老太太说几句软话，到时候楚敬威再低下头来认个错，这事儿就又这么过去了，可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她将这万事准备齐全，就是想一股脑发作，最好是能将贾玉娘赶出府去，才不枉她费这么一番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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