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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燃是个处事圆滑之人，自不会得罪楚府的人，即便没看到楚嫣然跳舞，依旧赞道：“大姑娘身姿妙曼，想必这舞姿不会差，实乃是过于谦虚了。”
“裴小公爷当真这样觉得？”楚嫣然本想着寻了借口离开，下次再找机会接近。这会儿听到赞她的话，又有了希望，抬眸暗送秀波。
听说裴小公爷品貌端正，从不行逾矩之事。与女子单独相处本就不合规矩，又这样不遮掩地赞扬她。
可见是被她迷了心神了……
她摸了摸脸，遮了半边道：“不知裴小公爷在此处，未梳妆打扮就出来了。”
裴子燃听她这话，忽得有兴趣多看了她几眼，有些惊讶。虽未曾梳发，但这面容白皙如月光般透亮，眉色浓黑，隐约闻到香粉味，他原是以为是着了妆的。
应是他不懂女子那些胭脂水粉，误会了……
他饶是这么想，附和着她的话，赞道：“天然去雕饰，芙蓉出水，姑娘不需那些俗物装饰。”
“裴小公爷谬赞了。”楚嫣然尽力掩饰着心中窃喜，声音软的如一汪春水。
裴小公爷看到她，不禁想到了楚月苒，有些恍惚。
从前苒苒对他也是这般的，不知怎的就改了性子。
而他这一世想要的还是从前的苒苒，那个听他三言两语夸赞便羞红了脸的苒苒，那个唯他是从的苒苒！
他想到此处，虽早已认出了眼前人是楚家大小姐，仍问道：“恕裴某唐突，不知姑娘是楚府哪位小姐？”
“我家小姐是楚府大小姐。”琉儿在旁道。
裴子燃又拱手道：“小姐莫怪，裴某平日里因公事和家母只与二姑娘见过几面。”
他这话里是要表明并不是瞧不上楚大小姐才这般不熟悉，又为主动牵扯出楚月苒，想要从这位口中听出些消息来。
既是姐妹，应当知道不少苒苒的心思。
“因公事与二妹妹见过？”楚嫣然听他这么一说，裴夫人万音寺偶遇母亲一事她知道，这公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向来在宅院里走动，怎会因为公事与裴小公爷这个外男有牵扯？
即便与宁王走的近，那也只是沾了大哥的光。
莫不是这丫头背着她和楚府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她眼珠子转了转，紧盯着裴子燃，迫不及待想要知晓真相。
而裴子燃哪真有什么公事会牵扯到楚月苒，不过是自己寻着机会主动寻了她几回。这会儿突然提起，也是故意编了个理由想要从楚嫣然这里套出些话来。
他虽撒了谎，但面上不虚，笑着回道：“只是在朝上与宁王是同僚，通过他知晓不少关于二姑娘的事。听说她与宁王走得极近，是宁王唯一不避嫌的女子。”
“当然，我知晓楚家最重规矩，不会做什么逾矩之举。”他怕楚嫣然起疑心为妹妹抱不平，又稍掩饰了自己的心思。
然而，他不懂宅门，不知这楚嫣然心里从无护着自己妹妹的心，巴不得将这谣言传的更真些。
不过，这话由可不得她来说！
想了想，楚嫣然轻咳一声，瞥了一眼琉儿。
琉儿立刻会意，故作莽撞道：“裴小公爷不知，我家小姐正为了二小姐愁呢。二小姐前几日不知怎的染了红疹，太医都查不出缘由来，索性今日就消了。只是生了红疹也就罢了，二姑娘在这期间执意私下去见宁王，小姐劝都劝不回，日日怕此事传扬出去，坏了二姑娘的名声，所以才会来此地跳舞消愁。”
“琉儿！闭嘴！”楚嫣然等人说完了她想听的话，这才假模假样地沉脸训斥，“二妹妹只是顾念宁王助过她才会去探望，合乎规矩，也合乎情理，你胡言乱语什么！”
她又看向裴子燃，急红了脸，解释道：“琉儿的意思是，那日您见到二妹妹那样打扮，是为了遮掩脸上红疹。”
说完，她特意抬头看了裴子燃脸色，眼中划过一丝阴冷的光，饶是满意他这反应。
瞧他此刻黑着脸的样子，当真是嫌弃了吧！
那样守规矩的人怎容得下楚月苒！
裴子燃沉默不言，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脸色如此难堪。此刻他心里只念着玉簪的话，怒火中烧。
生了红疹也要去见宁王，当真这么在意他？
这般浓烈的情谊前世不该是对他的吗？
这宁王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他忍不住攥紧双拳，嫉妒得恨不得早些让宁王尝到苦头。
“裴小公爷，您怎么了？不舒服？”楚嫣然趁势用帕子替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明知故问道。
裴子燃回过神来，立刻往后避了避，叫她伸过来的手扑了空。
他本就不在意楚嫣然，瞧不出她有些尴尬和失落，拱手谢道：“多谢小姐相告，裴某安心了。”
“安心？”楚嫣然听不懂他的话，蹙眉问道。
她并未说什么能让他安心的话啊？
裴子燃解释道：“那日见二姑娘那番打扮，裴某还以为她是故意避着我。今日听姑娘这番解释，故觉安心。”
看来那日苒苒确实是故意的，为了宁王故意搅和了那日提亲。
纵然如此，他也不会放手。
她的真心和白府的支持，他都要……
如是这么想，他眼中狠厉一闪而过。看向楚嫣然时，又是温文尔雅模样。
楚嫣然却怎么也装不下去了，脸上更是挤不出一丝笑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对那楚月苒早有倾心？
不会的！方才还那样夸赞她呢！
她不肯相信，努力平复情绪，这才勉强地露出一抹笑来，问道：“裴小公爷这样在意二妹妹，莫不是属意娶她？”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攥紧了披风，紧张的屏住呼吸。
“既让姑娘瞧出来了，裴某就不再隐瞒了。裴某对令妹一见倾心，还望姑娘因今日之缘，在令妹跟前美言几句。”裴子燃透过眼前这女子的话，想着她能知晓苒苒私见宁王一事，想来关系是极要好的。
且听她语气，是不想苒苒与宁王私下会面的，或许能改改苒苒如今的心性。
楚嫣然听他吐露真言，再撑不住笑容，气得指甲陷进指缝里。
原来她苦心筹谋全是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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