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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只辨是非曲直,不为私利而左右。
也正因为如此,他尽心辅佐宁王,与宁王肃清官场贪官,为百姓口中称颂的好官,官至兵部尚书。
却因太过纯良,被人陷害至死。
念此,她攥紧筷箸,发誓这一世不会再让这般荒唐事发生。
“我并未指名道姓,爹爹这样发怒,莫不是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楚颉见爹爹发怒,只觉他是气急败坏,更是厌烦了他。
纵使是他亲生爹爹,也忍不了这般自私自利为人臣子,更何况这还是当朝丞相。
楚老夫人在旁听父子俩吵了几个来回,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想两人再闹下去。
她将筷箸撂下,故意沉着脸道:“本想叫你们几个陪我这个老人家用膳,顺道话些家常,却净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也罢,将此地留给你们父子俩,我走。”不等人回应,她起身佯装要走。
父子俩慌了,全然忘记方才争论,一同起身拦着楚老夫人。
“祖母,我们用膳,不聊旁的了。”楚颉先扶着人坐下,轻声道。
楚敬威自是不想落个不孝子的名声,赶紧夹了道菜到碗里,讨好地看了自家娘一眼,“这鱼不错,母亲受累了,您也吃一块。”
白氏正听两人争论有些发蒙,见父子俩这一连贯的动作,反应过来,也夹着菜往楚老夫人碗中。
这次,楚月苒与楚嫣然也难得默契,一同夹了菜给楚老夫人送去。
原本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膳。
只是,这楚敬威彼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用些强硬的手段将“不孝子”从宁王手底下带走,派到别处做官。
听父子俩争吵,楚月苒一直未拦着,一是怕将事闹得更僵,二来是念着自家爹虽然势利,但也做到了为儿子筹谋,比从前为了贾姨娘六亲不认要好得多了!
况且宁王如今这颓势不过是表象,很快爹爹便会后悔今日逼迫大哥,父子两人的关系也会尽快回暖。
一个时辰后,桌上菜肴被消弭殆尽,围坐在桌上的人也都散了去。
楚月苒目送着其他人离开,自己也准备往月夕阁行去。
还未走半程路,就被楚敬威拦了下来。
“爹爹还有何事?”楚月苒见他脸色不好,察觉到他此番来不是什么好事。
楚敬威双手背后,冷凝了她几眼,问道:“听说你安排了马车,午后要出府,要去何地?”
“出去买些东西。”楚月苒见他是在审视自己,冷静回道,约摸猜到了他的来意。
看来爹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来阻她出门的。
楚敬威冷哼一声,脸色更不好,“是去春风楼见宁王吧?裴小公爷已将那日在春风楼遇见你一事都告诉我了!”
“私会外男,当真是不知羞耻,败坏我楚家的名声!”不待楚月苒开口,他便破口训道。
楚月苒只觉这话说的极难听,她双手紧握。
这裴子燃当是三岁孩童吗?告状竟告到她爹这里!
她沉吟了片刻,灵光一闪,反问道:“您和祖母那日要我归还宁王钱银时,怎就不怪我私会外男,败坏楚家的名声了?”
“你……”楚敬威被提醒了难堪事,气得说不出话来。
楚月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我与宁王并未逾矩之处,断不会像爹爹和贾氏一般名不正言不顺,爹爹放心便是。”
“还有,爹爹位高权重,偏向哪一边都时刻被看在眼里。”她虽瞧不上楚敬威,但估计整个楚家,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一朝丞相,既非权贵公侯,也非皇室亲缘,用来平衡朝局最趁手了。
楚敬威哪里听得一个黄毛丫头的提醒,不屑道:“你这丫头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莫想将你爹我绕进去。你要见宁王也成,我劝不动你,那就去请你外祖父来劝。”
他虽不喜这位岳丈,这会儿却也不得不佩服其远见,不攀宁王这门亲是对的!
楚月苒听他搬来外祖父,迟疑了一会儿。
外祖父的意图虽与爹爹不同,但到底也是不同意她与宁王来往了。
况且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罢了,不必因见宁王一面牵扯出两个府邸的人,她换做写信提醒宁王便好。
“爹爹方才的训话我听明白了,您放心,这几日我会好好待在府里。”她不打算与楚敬威争论下去,顺着他的心意道。
楚敬威见她不反驳自己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一声才道:“爹爹此番也是为了你好,回月夕阁去吧。”
“是。”楚月苒躬身行了退礼,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身着粉衣褶裙女子,将父女两人的话都听了去,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来。
楚嫣然自从偏厅出来便瞧出爹爹不对,一路跟着,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去月夕阁。”她瞥了身旁的琉儿,转身先往前走着。
琉儿应着,紧在其身后,主仆二人只晚了楚月苒几步进了月夕阁。
楚月苒已坐下榻上,接过沾了墨汁的狼毫笔,凝神在纸上写着文字。
“二妹妹可睡了?”楚嫣然人未在房中,声先传开来。
楚月苒笔一顿,眉头微皱,这才用完午膳,她怎么有功夫来?
这样急促,恐怕又生了什么坏心思……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待人来了,复又平静,摆手道:“还未睡。”
楚嫣然热络地在她跟前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落了几笔的纸书,似是想看清宣纸上写的内容。
见面不成,果真是换做写信了!
楚月苒怕信在递出去时落了旁人之手,只写了一首藏头诗,因而不怕被眼前人再偷看了去。
她将写好的信折了放入信封中,随手摆在一边,抬眼见楚嫣然的眼睛正跟着她的手挪来挪去,极不老实。
“二妹妹在写什么?可是给宁王的信?”楚嫣然见信上只是一首平常的诗,看不到原想的诉相思之情,不甘心地主动提道。
楚月苒觉着她此番来目的极强,眉头微挑,故意问道:“二姐姐怎知道?”
“今日听爹爹与大哥争吵,我有些担心,想同你说说话。追出去寻你时,正遇上你与爹爹说话。”楚嫣然瞥了那信,摇头道:“爹爹不让你出去见宁王,这信自也会盯着不让你送出去的。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送出去,如何?”
楚月苒看她装得认真,饶是觉得可笑。
她怎就这般自以为是,当真以为几番拙劣的演技就能得人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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