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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几日在楚府得收敛一些了。
想完，她估摸着楚老夫人要带人回府了，提着裙子快走了几步，赶回了前厅。
裴府中宾客一一退去，仆人们打扫着前厅。因少了裴夫人带人在旁叮嘱，此刻府邸寂静许多。
裴子燃在书房内倒是浑然不觉，细细查阅着送来的一则密文，皆是关于宁王的身世和这些年来的雷霆手段，盘算着如何提早与他争一争。
不在裴府的人却在想着今日裴夫人的事，楚月苒此刻梳洗完，一身淡紫色丝绸寝衣，躺在柔软的被衾上，若有所思。
前世裴子燃一心巴结宁王，虽在宁王夺位失败前及时脱身，但也元气大伤。
这一世却性情大变，在宁王风头正盛时就有与之为敌的意思。
若真如她之前所想，这裴子燃也与她一样是重生而来，通晓这一世发生的所有事。
可他对楚府和白府的态度却从未变过。前世他那样后悔娶了她，怨恨因白氏被灭门一事而被牵连，这一世却还是纠缠着她。
到底是如何？
既想不通，倒不如先放一放，何必一直折磨自己。
楚月苒如此想，心里安稳许多，缓缓闭上眼。
半夜微雨，浓云遮蔽圆月。楚月苒盖着被衾已沉沉入睡，整个楚府也陷在密雨倾斜的昏灯静谧之中。
翌日，辰时。
楚月苒如时醒来，听门外有人候着问话，起身道了句，“进来吧。”
来的人是玉簪，她如寻常一样带着院内的几个丫鬟来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月夕阁调教出来的丫鬟极守规矩，放下熟悉用物，垂着脑袋，安静退下。
楚月苒起身去盥洗时，身后的人已将她床边幔帐卷了起来，被衾也都叠的整齐，像从未有人睡过一般。
她向来不喜旁人事事替她做，因而待玉簪整理好床铺便已经自己梳洗完。坐在铜镜前，又自己敷了粉。待玉簪来到身边时，只剩下描眉和梳发髻了。
因不用再去裴府，楚月苒脸上的红疹已消去，简单梳了个云髻，着一件琉璃花紫纱裙就出了房间，却也依旧挡不住光彩。
偏厅已经提前着人备好了早膳，她落坐，安静用膳，却见檀木桌一角搁着几个玉盘。玉盘由着银色镂空罩子遮挡，看不清里面搁了些什么。
“那些是什么？怎的不端上来，也不撤走？”她隐觉不对，皱眉道。
玉簪看了一眼，立刻回道：“奴婢怕饶了您用膳的雅兴，所以还未来得及跟您说。这些都是大小姐一早命人送来的，都是上京城各个斋房的糕点。”
“打开看看。”楚月苒眉头微挑，眸中闪过一道光。
既是楚嫣然送来的，那玉簪将这些东西冷落在一角也情有可原的了。
若按照楚嫣然平常的心思，这些东西送来定不是真心要给她享用的。
玉簪点了点头，和着身旁的几个丫鬟将镂空罩子打开，糕点的清香袭来。
楚月苒被这香味吸引，多看了几眼，有些惊讶。
这些都是上京城极难买的糕点，即便是京城贵门也是需派上仆人排上许久才能带回府去的，更别说这个时辰将这么多家的糕点都聚在她一张桌上。
大张旗鼓的送来，这楚嫣然也不敢做什么手脚，所以她倒是不怕这糕点有毒。
只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在盘算什么事？
楚月苒拿起其中一个玉蝶刻纹糕点，细细打量着，确定无毒后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和她以前吃过的没什么区别。
由此，她更是好奇这楚嫣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她将这些糕点送来时，可让人带什么话给我？”她抬眸看着玉簪，轻声问道。
玉簪应声道：“有。”
“果然。”
楚月苒以为又是平常那些借着讨好谋取私利的手段，轻哼一声。
玉簪的回答却不是她所想，只听耳边传出话道：“大小姐让人给月夕阁的丫鬟们一些碎银子，叮嘱我们将您喜欢那些糕点，不喜欢哪些糕点都告诉她。还说您若是缺什么，也传话过去，大小姐都会给您买了送来。”
“奇了，她手上那点银子攥的跟宝贝似的，怎会舍得为我花钱？”楚月苒饶是不解地摇了摇头，又取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虽摸不着她的心思，但这些糕点无措，不该弃之。
楚月苒用完了早膳，与寻常一样在花园踱步消食，累了在凉亭处歇息。
玉簪本是带了茶水过来的，可在她们到了凉亭处时，石桌上却摆着一杯泡好的茶。茶香四溢，不是凡品。
“这不是去年宫里赏的茶？量极少，分到小姐这里也只有两小盒。这谁泡了这茶不说，人却不在了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茶了。”玉簪走过去看了一眼，认出这茶源自何处，惊讶地看了一眼周围，并不见她们以外的人。
楚月苒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亦是惊讶。
这茶除了府邸的几位主子有，断不会是下人所有。
茶水尚温，可断出刚泡好不久，正是品用的好时候。
这时候茶主人不在，莫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你派人去各房问问，可是谁出了事？”她眉头微凝，朝着玉簪摆手道。
玉簪也觉得蹊跷的很，蹙着眉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只是刚出凉亭就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拦了回来，这人方才还不在，这会儿在眼前，像是一直监视她们似的，吓得玉簪脸色微白。
她看清了来人，平着气息，躬身道：“见过大小姐。”
虽行了礼，但她此刻对楚嫣然多少有些不满。
堂堂府邸小姐，怎总是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今日吓到她就罢了，吓到小姐可怎么成？
想到此处，她回头看了一眼楚月苒方向，所幸后头的人一如往常的淡定。
琉儿也懂规矩起来，朝着她身后的人行礼道：“见过二小姐。”
楚月苒还未回话，突然有人疾步走到跟前来，掏出帕子便在她额头轻轻擦拭。因这动作着实轻柔，若不是看清了近身之人的容貌，她还以为来的白氏。
她回过神来，立刻躲闪，疑惑道：“大姐姐一直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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