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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苒仔细端详了血凝住的地方，笑而不语。
她这伤口显然是事先洒了最上乘的金疮药，无色无味，能在顷刻之间将凝住血。
只是，这样的药，她只在西陲所记载的医书上见过。
西陲被覆灭后，其医书流入上京城。但因两国连年交战，仇深似海，医书也成了禁书。
因而温雅柔也知晓她不会拆穿此事。
楚月苒为她处理好伤口，冷凝着她，提醒道：“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你若不择手段，伤害了我的家人，我绝不会姑息。”
“二姑娘说什么呢，奴婢命如草芥，怎会伤害主子的命……”温雅柔微惊了一下，凝视着她，浑身不由地颤了颤。
不知怎的，这楚二姑娘好似知道她所有的事似的……
白淑华见伤口已处理好了，这才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狩猎的丛林中，婢女是不允随行的。”
“奴婢今辰起，见到几个人在公子房帐外，鬼鬼祟祟，很是可疑。奴婢见他们一直盯着公子房账，怕公子有危险，偷偷地跟着他们，无意间听到他们要刺杀公子的消息。奴婢想要将此事告知公子时，公子已经出发去狩猎。奴婢追去丛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温雅柔委屈地解释着，未有丝毫畏怯之色。若不了解温雅柔的性子，只会信她。
楚月苒审视着她，问道：“你怎知道他们是西陲人？”
“奴……”温雅柔未料到她会如此问，嘴角轻颤，一时语塞。
楚月苒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盯着她，不禁冷笑一声，果真有蹊跷！
她还想继续追问，话却被突然走进来的白庭打断。
“她是为了我受的伤，你们有何问题，问我便是，我信她。”白庭想起床上女子为自己奋不顾身模样，又见她蹙着眉，似乎伤口很痛，心中不忍，护着她道。
一个愿意为了自己牺牲性命之人，怎会害他？
白淑华柳眉微蹙，上前一步道，“大哥，温雅柔舍命护你，所以你这般护着她，情有可原。今日那刺客伤雅柔如此之深，又扬言是想害大哥性命。若不查清楚，你便时刻身处危险之中。”
“苒苒问她，不过是想探查那些刺客可还有同伙埋伏在周围。追本溯源，才能彻底清除危险。”她虽是为楚月苒抱不平，但声音依旧温柔，也让白庭顿时消了火，冷静下来。
他轻叹一声，愧疚地低下头道：“苒苒，方才是我鲁莽了，我向你赔罪。”
“雅柔，苒苒并无恶意。你若是记起来什么，必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告诉她。”他看向温雅柔，督促道。
此刻温雅柔早想好了说辞，讪讪地点了点头，乖乖回道：“奴婢从前在公子房中伺候，看过公子的画。其中一幅乃是公子当年击退西陲之景，衣着样貌与奴婢今辰见的极像，所以奴婢才会有此猜测。”
楚月苒见她回应的得心应手，眉头微皱。
表兄这番站出来，给足了她时辰去思虑如何回应，她便没什么可质问的了。
只能继续盯着她，莫让她再生什么祸乱，害了白家……
“当年灭西陲，我亲手杀了西陲王。既还有西陲余孽，痛恨我倒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白庭攥紧拳头，神色凝重，“只是不知这西陲还剩下多少余孽，竟能躲开层层巡查，闯进营帐内来！”
“不好！得速速查清此事，否则圣上有危险！”他想到什么，猛然起身。
还未走到帘幕处，被突然前来的人拦了下来。
“见过二皇子。”他看清来人，略有些惊讶，很快反应过来，垂首行礼道。
二皇子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去何处？”
“今日刺伤我之人，极有可能是西陲余孽。不知方才是否被我们全部剿灭，我怕会对陛下和其他人不利！”白庭眉头皱得更深，拱手道：“清西陲余孽，刻不容缓，还望二皇子速速动手。”
二皇子面上平和，显然是早知道了眼前人的话。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指了指身后道：“你说的西陲余孽，可是他们？”
白庭定睛看过去，见帐外跪着几人，衣着怪异，被麻绳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这衣着，是西陲人！”他回忆当年，从衣着面容，认出了几人身份，惊呼道。
二皇子摆了摆手，身后几个禁卫军将跪着的西陲刺客全拉了下去。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拍了拍白庭的肩膀，“西陲余孽都被本皇子的人拿住了，你不必惊慌。”
“有本皇子在，怎会让他们近父皇的身。”他扫了一眼被带走之人的方向，不屑道。
楚月苒下意识地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略狂妄，饶觉得不适。
他说的那般笃定，倒真让人信了他能够完全掌控这些西陲刺客。
只是，皇上的命是命，表兄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她总觉得，这二皇子面上挂着笑，实则是笑里藏刀，背地里筹谋着许多事。
而白家似乎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当年淑华出事之事，正是白家被抄家半月之前，而他二皇子因白家羞愧，主动退了毁约，从白家的祸中全身而退。
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旁人或许会信，早看到这二皇子是如何与连锦程争夺皇位的楚月苒饶是不信。
而这被猜疑之人并未发觉，淡定地走到白淑华面前，“淑华，你今日受惊了，回去好生休息。”
“多谢二皇子关怀。”白淑华微微躬身，回礼道。
二皇子点了点头，离开时，眼神落在床上半晌，这才走出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帐。
白庭见余孽已被清楚，长舒一口气，赞道：“二皇子行事如此果决，这般看，倒不比宁王逊色。”
“淑华，祖父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他走到白淑华面前，笑着说道。
白淑华眼神忽得暗淡下来，知晓这是所有人期望之事，掩着心中不快，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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