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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燃故作不在意，捧酒喝着，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故意想要激怒楚颉和连锦程。
他又看了一眼楚月苒，嘴角嘲讽之意更为浓烈。
这便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一个连他都比不过的手下败将罢了。
楚月苒迎上他的目光，知晓今日他猎中不少，仅次二皇子，更是明白这嘲讽暗含着什么。
她这人并不幕强，并非谁是强者便会跟随谁，他这样反而让她更讨厌。
况且只有她自己知道，连锦程今日为何一只猎物都未猎中……
想到此，她抿唇看向连锦程，心中愧疚。
连锦程面色波澜不惊，即便知晓不少人在看他的笑话，也看不出喜怒来，让人捉摸不透。
明帝此番也尴尬得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夸自己的儿子，恐会让皇弟难堪。若是就这么略过自己的儿子，又恐会让人觉得自己为父太过苛刻。
正当他纠结时，连锦程仿佛通晓他心思，主动开了口，“侄儿这些年来，刻苦勤奋，已经赶上皇叔我了。”
明帝见他满口都是赞赏，长舒一口气，这小子向来最懂他的心意！
“他这次做的确实不错，不过也仰仗你这个皇叔在前头给他做榜样！”不待二皇子开口，他先笑着说道。
说完，他看向二皇子，轻咳一声，有所暗示。
二皇子常揣测圣意，自然知晓这暗示是什么意思，转向连锦程道：“皇叔箭术惊人，年年围猎拔头筹。这些年来侄儿一直以皇兄为目标，这才得以进步。”
三人一来一回，气氛逐渐缓和起来，众位宾客也都大着胆子私语议论。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二皇子后来者居上，年轻气盛呢！”
“宁王近些年来，倒是一直没什么长进。丢了手头上的案子不说，这次围猎倒还不如裴小公爷，莫不真是上了年岁了。”
“这天下日后还得仰仗这些年轻人，既上了年岁，也就不要去争抢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几位大臣悄悄地看了一眼连锦程，意有所指。
楚月苒见这几人目光不对，即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大概能猜到说了哪些话。
无非是因为此事，就要定下未来承接帝君皇位的人。
她看不惯这些人的脸色，见明帝正与孙皇后说话，悄悄离开了座处，想要去别处透透气。
走了一会儿，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周围几个来回巡查的侍卫，并不见什么人。
她抬头，星光灿烂，月满滢亮，美哉！
“方才在宴会上，那些人的话你可都听到了，苒苒。”
楚月苒刚静下来欣赏美景，被这不合时宜的话打扰，眉头微皱。
这声音不是旁人，来的正是她避之不及的裴子燃。
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往后退了一步，“裴小公爷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会即刻离开。有什么话就在那处说，我能听见。”
“这次围猎，二皇子猎的最多，最重要的是宁王猎的多。”裴子燃忍住心中不悦，冷笑一声，继续道：“宁王查不出贪墨一案，这次围猎又空手而归，可见能力日渐不行，江郎才尽了。这样的人，担不起储君，更登不上帝位。”
他顿了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楚月苒，又道：“朝中能继承帝王之位的只有二皇子和宁王。宁王日渐式微，与二皇子面和心不合。二皇子是皇上亲子，能力出众，荣登皇位是迟早的事。若是二皇子登基，你觉得他还能容得下宁王？”
他这话暗示得明明白白，楚月苒怎会不知道话中意思。
看来这裴子燃彻底站在了二皇子这边，此番话是要她“弃暗投明”，远离宁王，讨好他这个和二皇子结盟之人。
想到此，她只觉好笑，她本不完全敌对二皇子，偏偏这裴子燃选择了二皇子，那她和二皇子只能是敌对的一方了。
更别提连锦程对她而言，甚是特殊……
“皇上身体康健，裴小公爷这话莫不是诅咒帝君，有谋反之心？”楚月苒想了想，冷哼一声，驳斥他道。
裴子燃听言，脸色大变，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楚月苒……我看重你，才会同你说这些，你休要斩断自己的退路！”
“我不妨告诉你，宁王日后不仅不会继承大统，下场还会很惨。我劝你趁早远离了他，你想要护着白家和楚家，我能帮你。”他沉了声，笃定道。
楚月苒凝视着他半晌，能瞧出他眼神中的坚定。
他如此笃定，好似他说的已经发生了一般。
而他所说的，前世也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这一切莫不是太巧合了些。
“日后的事谁又能说清楚，你莫要危言耸听，我不会信你。”她故意一激，想要套出些话来。
裴子燃阴冷一笑，意味深长道：“或许，我当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苒苒，自你醒来后，变了心性，对我更是百般远离。”他见楚月苒脸色不对，印证了心中猜测，走近一步，“按照常理，你不该对我如此。除非，你也与我一样，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暗示的足够明白，楚月苒神色微凝，握紧双手，回想起许多从前的事，不禁闭上了眼，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你也同你我一样，重生而来。”
“当初我站错了队，选择了宁王。本以为暗中倒戈，出卖宁王便能抽身，还是被他牵连至死。上天眷顾你我，给了你我重新来过的机会。”裴子燃攥紧拳头，发出“咯吱”的响声，瞳孔猩红。
半晌，他上前握住楚月苒的手腕，低声道：“你我都知道通晓未来，不如联手，让宁王与二皇子自相残杀，颠了这皇权！”
楚月苒瞳孔皱缩，猛然甩开他的手，“你死了这条心！”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与宁王站在一处，与你是一辈子的死敌！”她冷凝着他，一字一句道。
裴子燃目露凶狠，质问道：“苒苒，你爱上了宁王？”
“这与你无关。”既撕破了脸，她不想再同眼前的人浪费口舌，略过他，就要离开。
裴子燃自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失控道：“你若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
楚月苒手腕被握的生疼，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眼前这已经失了控的“猛兽”。
忽然，一阵凌厉的风从楚月苒面前划过，只听裴子燃一声痛呼，她的手腕也随之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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