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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眉头紧皱，朝着那三个狱卒摆了摆手，“你们三人受了什么指使，又做了什么事，都如实说来，不可有一丝隐瞒。”
“京城外张大夫给人给一户人家的老太太看病，谁知这老太太送去的时候好好的，回了家就没了性命。”
“这老太太一家将这郎中转告到刑司，但这张郎中又解释说自己医嘱都是对的，是这老太太的儿子媳妇没照顾好老太太。这两人各执一词，张郎中涉嫌杀人，只能暂时带去刑司审问了。”
“只是，这张郎中送来不久，我们几个就得了二皇子的命令，说他再不认罪，就对他用刑，逼得他招供，这下便能早些立案了。”
三个狱卒你一句我一句地禀报着。
明帝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朕养的狱卒，怎的二皇子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是也有这糊弄朕的心思，想早早了结案子，你们也好交差啊！”
狱卒们浑身颤抖，异口同声道：“属下们也想不愧对圣君，不愧对百姓，实在是家人都在二皇子手里，他说的话不得不从啊！”
“去叫二皇子那个孽障来！”明帝气涌上头，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命令道。
德公公听了，赶紧安排两个腿脚快的小公公去传话。
很快，二皇子得了命令，赶了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他正气定神闲的行礼，因是叫手底下的人买通的狱卒，不认识这三人，但根据他们的服饰大概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有多低微。
按寻常是没资格入宫，更别提今日出现在父皇跟前。
这皇叔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扫了一眼连锦撑，冷嘲热讽道：“皇叔好大的气派，这不合规矩的人，说带进来就带进来了，您不和朝中大臣来往，商讨朝中要事，倒是和几个小小狱卒混得熟啊！”
啪——
明帝见混账儿子这个时候还不忘与连锦程斗嘴，更是怒不可遏，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自己好好问问，这三个狱卒到底是和你皇叔熟悉，还是和你热络。”
二皇子这一听，顿时慌了，仔细瞧了瞧这三人，还是没认出什么。
他皱着眉问道：“你们是哪里的狱卒，与本皇子有渊源？”
“二……二皇子，我们是……”三个狱卒看了二皇子半天，硬是憋不出完整的话来。
二皇子再犯错，那也是皇上的儿子，哪里敢当着他的面说他。
“瞧瞧你平时的做派，哪里还有一点儿像朕，这些人见了你连话都不敢说，可见你平日里怎么欺压百姓的！”明帝扫了一眼畏惧的三人，若不是顾着皇家威严，恨不得直接蹬腿去踹这不争气的儿子一脚。
不等这三个狱卒自己开窍了，明帝不耐烦道：“牢里那个郎中怎么回事？你为何要下令对他屈打成招?”
“您……您是说这事……这……”二皇子恍然大悟，瞪了几个狱卒，恨得咬牙切齿，小声道：“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吗？你们家里人可都在本皇子手里呢！”
他迟迟不肯收回视线，因为他实在搞不明白，昨日还让人好生“照看”其家人，今日这三个人怎就敢罔顾家人的性命？
皇帝天威，来回话都在台下，因而二皇子的话说的小声，明帝听不到，在旁的狱卒倒是听的清楚。
他们相视一眼，目露惊恐，不敢相信地看着连锦程，他们这是被骗了啊！
“回皇上，二皇子并未教唆我们屈打成招。”他们同时指向连进程，改口道：“是宁王威逼利诱，我等才会来此啊！”
二皇子闻言，饶是松了一口气，轻哼道：“侄儿倒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叔，皇叔竟要这么害我。你我在朝官职不同，所接手的事务也无对立之处。若真要找些你我之间的矛盾，皇叔莫不是盼着有一天和侄儿争夺储位呢！”
“父皇建立伟业，自当万寿无疆，儿臣宁愿这辈子都无即位之机。”他又赶紧跪下，行大礼道。
明帝的目光落在了连锦程身上，其余人也都跟着看了过去，这下宁王可难脱身了！
旁人这么想，连锦程倒是丝毫没有慌张心虚之意，背脊挺的直，反有一种叫人污蔑了的怜惜。
他看向那三个狱卒，冷眸微转，“若本王逼你们，你们大可以请示刑司大人，或是方才在圣上面前就说明来意。你们不知，在圣上面前进言，是要三思而后言的吗？”
“你们这会儿改了口，方才又算什么？欺君吗？”他厉声质问道。
二皇子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骂了一句，“一群蠢货。”
三人更是骇得很，齐齐地看向二皇子，小声求救，“二皇子救我们呐！”
二皇子嫌恶地扫了一样，小声道：“本皇子会善待你们三位的家人。”
对他而言，只要能绊倒了宁王就成。
这三个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连锦程并未说话，而是看了一样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兄。
皇兄那样精明的人，恐怕早就看透一切。
“朕再问你们，若朕能护住你们的家人，你们信朕，还是今日死在这里？”明帝肃着脸问道。
二皇子有些紧张了，试探问道：“若是他们家中人在宁王手中，宁王早有藏人准备，这可如何啊！”
“这有何难？朕今日下令，全国搜捕他们的家人，何必去搜谁的府邸？”
明帝早知道二皇子心思，脸色更难看了，主动问道：“是你说，还是朕搜？”
二皇子知道父皇是看穿他了，想了想，不敢袒露全部，半真半假道：“儿臣见这几日刑司办案不利，刑司又是照着儿臣顶下的规矩行事。儿臣是怕这事传到了您的耳朵里，您怪儿臣办事不利。儿臣又先想着郎中那案子有了认证和物证，所以才急切结案。”
惰职倒是比以权压人的罪名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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