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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无言，好像知道对方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什么，毋庸置疑的是，都在为对方着想。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准备了，明日便要离府了。”白淑华今日来坦白心思，就是为了不让苒苒在护着自己又不敢明言中纠结，且也让她不要这么累。
楚月苒起身，亲自送着人离开了房间。
人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她目色微沉。
淑华姐姐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她或许已经猜到重生一事了。
心底激起一阵暖意，自来府中紧绷的情绪彻底放下，她揉了揉太阳穴，恰见玉簪走进来，道：“我累了，今日早些歇着。”
玉簪应了一声，过去伺候她脱掉衣裳，搭话道：“早些歇着，明日多留些精神送淑华小姐。”
楚月苒点了点头，见玉簪在剪烛芯，自己放下幔帐，躺在床上歇着。
玉簪见房内昏暗了许多，缓缓转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也回屋歇着了。
翌日，天刚刚挤进一丝光亮，白府炊烟袅袅升起，沉寂的府中青石板路上往来的人也变得越来多。
辰时，楚月苒听到动静也醒了，梳洗后用了早膳，去了白淑华房内。
她正坐在铜镜前，先换好了嫁衣，四五个丫鬟婆子围绕着她，或是整理发髻，或是用青黛描眉着妆。
“一梳头白到头来，二梳早生贵子，三梳和和美美。”握着梳子的嬷嬷，手顺着那乌黑一片，从头到尾，顺滑而下，笑盈盈的说道。
新娘出嫁，房内洋溢着喜气，可白淑华听了她的话，神色平淡，心里倒是没有一丝高兴。
她对二皇子无意，所以没什么期待，只求能和他相敬如宾，安稳度日。
直到她看了楚月苒，脸上才露出久违的喜色，“苒苒来了。”
“淑华姐姐今日真美。”楚月苒走过去坐下，上下打量着人，夸赞道。
这被夸赞的人刚要回话，外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也要看看，穿上嫁衣的姐姐有多美！”
白慕华走了过去，在姐姐身边转了一圈，眼中闪过光芒，也赞道：“苒苒说的对，我姐姐今日真美，美的难以呼吸，真是便宜那个……”
话说了一半，她的手被白淑华拉住，这才意识到险些说错了话。
她看着房内不算熟悉的丫鬟嬷嬷们，讪讪地笑了笑。
白淑华无耐地摇了摇头，看向楚月苒。
楚月苒也笑了笑，将人拉过来坐下，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日后淑华姐姐不在白府，就指望你能在府中说上几句话，莫要将掌家之权落在了温雅柔手上了。”
“苒苒，我知道了，以后定会收着自己的性子。”白慕华看向两人，承诺道：“自皇上给大姐姐赐婚时，我便一直在学习管家，账册都看完了。大姐姐走后，我会好好看顾白家的。”
白淑华摸了摸妹妹的手，柔声道：“姐姐相信你。”
“小姐，您们喝点茶。”几个面生的婢女端着茶水进来，分别递给她们三人。
楚月苒看两人毫无防备便要饮茶，阻止道：“等等……”
“怎么了？”两人同时问道。
楚月苒解释道：“这些日子，府里人手不够，又招了新人进来帮忙。大姐姐上次遇到山匪，可见是有人在大姐姐成婚这几日盯着，所以一应用物都要小心。”
她抬眸迎着房内丫鬟嬷嬷的目光，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在茶水里探了探，并无异样。
“我们伺候的新娘子可不止白大小姐一人，就是更尊贵的郡主我们也伺候过，倒是头一回遇到疑心我们的。”其中一个嬷嬷不大高兴了，甩脸子道。
旁边的丫鬟们也跟着闹脾气。
“我们是外头招来的，但我们是二皇子府里的，伺候二皇子这么久了，没被自家主子误会，怎就程被还未嫁过去的主子夫人疑心了呢。”
“这夫人还未嫁进皇子府，这就要清理门户了？”
“……”
白淑华笑着道：“实在是那日遇到了山匪，妹妹们忧心我，和你们的身份无关。”
“我相信这茶不会有问题。”她正要饮下，被楚月苒拦住。
楚月苒也笑着道：“方才是我错了，我向几位赔不是。方才我说了不好的话，怕沾了晦气，用喜帕擦擦。”
她取出一个干净的红色帕子，在白淑华杯子边缘擦了擦，余光凝了几人，果见有几个人神色怪异。
这茶问题不在水中，或许在这杯口。
她看向白淑华，摆手道：“大姐姐喝吧。”
白淑华点了点头，将茶饮完，也算给这几个人一个交代了。
见那些人消停了一会儿后，她眉头微皱，这些人脾气大得很，又是皇子府里出来的，她日后少不得和这些人周旋。
“时辰到了，二皇子已经到了，姑娘可以盖上盖头出去了！”外头越发热闹，喜婆笑着走了进来，大声提醒道。
白淑华身旁的人将盖头给她盖上，最后捋好她的头发和衣裳，搀扶着人缓缓往外走去。
楚月苒和白慕华相视一眼，由着另一条路去了白府正堂，其内白府的长辈宗亲全在里头坐着了。
按着规矩，妾室不得入堂，因而白庭身边空空，原本粘着他的人这会儿只能在院内待着，听着外头的热闹。
温雅柔在院内来回踱步，倒不是因为见不到这热闹，而是等着她派去阻拦白淑华出嫁的消息。
“小姐，方才送过去的茶，淑华小姐都喝了。”进来回话的贴身婢女环儿回禀道。
温雅柔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好啊，今日的婚事不能成了……”
“小姐，淑华小姐虽喝了茶，但没出什么事，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见到二皇子了。”欢儿小心翼翼道。
温雅柔脸上笑容凝固，激动地抓着欢儿的肩膀，“她不是喝了茶吗？怎么会安然无恙？”
“茶是喝了，但来回话的人说，这楚家二姑娘不知怎的就怀疑什么了，在淑华小姐喝茶之前，不仅用银针试毒，还用帕子擦拭了杯子以后才大小姐喝了。”欢儿无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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