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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芷芊站在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郡主，我……”
“先把血给止了吧，别的等下再说。”说完，赵芷芊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瓶止血药帮她敷上。
“……谢谢。”
这一瞬，严瑾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么娇纵和野蛮。
看着赵芷芊那因强忍悲痛而不停眨动的睫毛，严瑾有些不忍的道：“郡主，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办到的。”
赵芷芊手中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她：“你可曾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若洲哥哥当真心悦于你，你将如何？”
严瑾美目一瞪，像是见了鬼般。
半晌，她扯唇强笑：“哈哈，怎么可能啊？他是皇子，我是贫民，我俩之间隔着天堑……”
“正如你自己所言，凡事皆有可能！”赵芷芊闭上眼睛，然后又用力的睁开，在这一闭一睁之间水雾迷了双眼，“曾经，我以为洲哥哥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男人，也正因为善良，他才会遭人暗算险些丧命。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
“自那次暗算后，他就变得心狠手辣冷酷绝情，不仅对我不再温情，对那些曾经跟他出生入死的部下不留情，半年不到的时间斩杀了五名大将！就连一手将他带大的奶娘都狠得下心斩立决！或许，死里逃生后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严瑾蹙眉，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他不放？你可是郡主啊。”身为郡主，就算非完璧也不可能嫁不出去的。
“也许就如你所说的，既不甘心又忘不了吧。”赵芷芊垂下眼眸，“这三年来，只要一静下来，我就会想起和他的种种过去。越想越难受。除了放不下他之外，我父王也……我父王说几个皇子里，除了太子便是洲哥哥最有可能。”
严瑾扬了扬眉，原来这中间还掺杂了政治利益啊。这么一来，就不好办了。
“不是说皇子一旦被封王就意味着淘汰出局吗？你父王怎么还敢在殿下身上押注？”如果赵芷芊的父王打的是利用自己女儿的主意，那也就不奇怪赵益洲为什么会一直不肯给赵芷芊重归于好的机会了。
赵芷芊沉默了一下方说：“因为始终都有一个传闻说洲哥哥手中握有数万精兵。故而父王……”
“我知道了。”严瑾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具体往下说了，免得祸从口出。
赵芷芊怔忡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我觉得你很可怜。”
“可怜？”
“是啊，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左顾右盼，哪一方都不忍伤害。可你越是不敢，结局只会越凄惨！”
赵芷芊浑身一僵，呆呆的看她。
她没有骗自己，她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甚至一眼就穿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别哭啊，这不还没到死棋的时候嘛？你还有的是翻盘的机会啊！”面对赵芷芊那夺眶而出的泪水，严瑾有点慌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啊？他们一个是我此生最想嫁的人，一个是我的父王。”赵芷芊抽噎着哭。
“别这么绝对，会有办法的。”严瑾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什么？”
“三年前殿下的遇刺……和你的父王有关吗？”
赵芷芊一惊，眸中浮起戒意。
“错了，我不应该这么问，”严瑾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发，“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父王？”
“我……”赵芷芊迟疑不语。
“我并不是想知道答案，毕竟这些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问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的父王与殿下的遇刺没有关系，那么情况都不会太糟糕！”
赵芷芊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怀疑过也暗中调查过，可至今为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父王与那件事有关。”
“那殿下的未婚妻，左丞相之女秦雪的死和你父王有关吗？”
赵芷芊脸色一变：“你是怎么知道秦雪的？”
严瑾不由苦笑一下：“我就是因为知道了一些关于秦雪的事情才被殿下给当嫌犯逮了啊。”
“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雪托梦给我的，我和她生前有过一面之缘。”
“你不是一直强调自己是寒门之女吗，又是如何认识秦雪的？”
“她不是和人私奔了吗？我俩就是在她私奔的途中认识的。”严瑾回答的煞有介事。
赵芷芊垂眸沉吟良久，又问：“那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是问她生前说的，还是死后托梦时说的？”严瑾微偏着脑袋问她，眸光微闪。这个女孩一定知道些什么！
“两个都是。”
“她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只说……”刻意停顿下，在瞥见赵芷芊那暗绞着手帕的小动作后才接着说：“她只告诉我她和那个男人是私奔的恋人，说她原有个未婚夫，而未婚夫也另有爱慕者，她既不想放弃真爱也不想伤害那名爱慕者，所以就于一星夜着嫁衣与情郎私奔，只为成全两段恋情……”
果然，赵芷芊绞着手帕的手猛地一顿，俏脸刹间苍白。
“至于死后托梦嘛，她在梦里告诉我，她并不是因为私奔被发现，情郎弃她独自逃命而羞愧自杀，而是被她的父亲下令就地活埋！而当时，除了天上的星星外，还有几个人目睹了这一悲剧，可是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所以……她恨，无法瞑目！”
“不是的！我一开始根本并不知道她不想嫁给洲哥哥，如果知道的话，在认出穆宁笙的时候我就会告诉她千万留意……后来等我知道秦丞相有亲手杀死她的念头后，我骑马追赶了一夜，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盖棺封土了……”赵芷芊掩面，哽咽了起来，“我当时确实是有想出去做最后的挽救，可……我突然发现洲哥哥也在场……”
“哈？？！”严瑾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秦雪被活埋的时候，赵益洲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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