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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视线低垂，面前的姑娘长着一双琥珀色猫眼，认真注视着他的时候，那双漂
亮的眼眸中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能被这样一双眼睛一只注视的人一定很幸福。
“师兄？”
她的手在他呆滞的双眼前摆了摆。
离洛骤然回神，他咧嘴笑笑：“原来是苏沐师妹，这几日你变化好大，我差点没
认出来。”
慕天凝看着他俊朗的笑脸，失而复得的万幸让她松了一口气。
以前的种种猜测统统都不重要，只要离洛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也不好奇他是怎
么从火狱里活下来的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离洛师兄，我们回宗门吧！”
离洛站在原地没动。
“师兄，怎么了？”
离洛犹豫的笑笑：“苏沐师妹，我被师父派出来做任务，任务还没完成，我不能
回去。”
“二长老早就知道你还活着？”
“额……这……”
离洛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尴尬的把手腕抽回来：“苏沐师妹，我很好，你不用担
心我。你现在已经是揽月仙尊的未婚妻了，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嗯……就这样
吧。”
他挠挠头，见慕天凝，愈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我先走了？”
慕天凝怔怔的点点头。
离洛如获大赦，他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慕天凝茫然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离洛给她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阿凝。”
她回头，是月惟仁找过来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刚刚喊了你好几声，你也没有反应，在看什么呢？”
“师父，我刚刚看见离洛了。”
月惟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清冷的眉眼上晕染着淡淡的笑意：“他在哪里？”
“他在……”
慕天凝语气一怔，转头看向他：“师父，我可能看错了。”
“阿凝，若死在火狱里的人是我，你会一直这么想着我吗？”
她脱口而出：“为我而死的人我都会一直记着。”
“哪怕无关紧要的人？”
“当然，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一直深感愧疚。”
“若是仇人呢？”
慕天凝一愣。
沉默半晌，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慕天凝紧紧握住他的指尖：“师父，你的手好凉。”
“一直都是这样。”
他不自觉的挣开她的手，指尖缩回袖子中。
“师父……”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若有朝一日，我成了你的仇人，为你而死，你会记得我吗？”
“师父，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我们怎么会是敌人呢？”
“对，我们不能是敌人。”他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慕天凝
听。、
慕天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
离洛好奇怪，师父也好奇怪。
慕天凝摸摸脖子上的玉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离洛”可能不是之前的“离洛”，就像上次在纵乐坊里一样，无笑神尊神尊伪装成
离洛的样子出现。
不过这个“离洛”活灵活现，她看不出一点猫腻儿。
会不会是一样的驱壳，不一样的灵魂？
离洛师兄被人夺舍了！
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心中有了这个猜测，她要再次找到离洛弄清楚他是不是真
的。
月惟仁低头睨着她，将她的神情变化全部看在眼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阿凝，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宗门了。”
“师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想再逛逛。”
“好。”
他几乎没有犹豫，慕天凝兴奋的抱住他，仰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师
父。”
他眸色深了深，慕天凝毫无所查，拉着他高高兴兴的回了集市。
此时摊贩已经在收拾回去了，街道上白日里的喧闹热情少了些许，多了几分温
柔。
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街边的商铺开始挂上了造型各异的花灯，花灯的颜色也
是五颜六色。
街道上偶尔想起的叫卖声为柔和的夜晚添了一分韵味。
月惟仁和慕天凝进了一家客栈，掌柜一见他们立刻殷勤的跑过来：“两位仙人几
间房？”
慕天凝：“两间上房。”
月惟仁眉眼清冷，沉默不语。
掌柜看看他又看看慕天凝：“不好意思，只剩下一间上房和一间下等厢房了。”
“那就这两间吧。”慕天凝毫不犹豫道。
上房留给师父，她住下等厢房就行。
她刚要付钱，手腕被月惟仁按住了，他语气淡淡道：“一间上房。”
“师父——”
掌柜大声吆喝：“上等房一间，二位客人楼上请！”
店小二热情迎上来，笑盈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慕天凝摇头：“不是，我们——”
“阿凝，我们走吧。”
慕天凝想说的话被他的一个眼神全部憋了回去。
“阿凝，下等厢房环境很差，我们就在这一间上房里挤挤吧。”
“这……”慕天凝眼里露出了犹豫。
“你对我和对清云似乎有很大的区别。”
慕天凝愣了愣，师父可能将之前她再纵乐坊和清云住一个屋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她多解释无用。
于是选择了沉默。
见她不说话，月惟仁抿了抿嘴唇，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进了屋子，慕天凝熟练地打开蘑菇小屋，她并不是特别抵触和月惟仁在一间屋子里，只是想要让他知道她之前和清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怎么休息的。
她熟练地钻进去，还探出一个脑袋来：“师父，其实我有蘑菇小屋不管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月惟仁清冷的面容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端正的坐在床边，淡淡道：“也不错，这样还省了房费。”
半夜时分，慕天凝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蘑菇小屋，看出一个脑袋往床那边看去。
透着帘帐，你好眼也能看到里面若有若现的人影。
那人睡姿规矩，呼吸均匀有节奏。
她轻轻地喊了两声：“师父？师父？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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