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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
“柯暮，查的怎样了？”
凉亭里，魏云祁坐在石凳旁对着月亮小酌。
柯暮拱手道：“回二爷，是北梵国的人。”
“哦？”魏云祁并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放下酒杯道：“他们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倒是其他人，你盯紧点，莫让她出了事，不然可没办法像大哥交代。”
“是。”
“一人饮酒怪闷的，”魏云祁拍了拍旁边的石凳，笑道：“过来一起坐。”
柯暮并没有推辞，十分爽快地坐了下来。
见他温润的眉头皱着，他不禁问道：“二爷是否在担心什么？”
“不担心是假的。”魏云祁斟了一杯酒递给他，随后笑道：“不过，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是关于你妹妹。”
“嗯？蓁儿？”柯暮显然有些吃惊，“她怎么了？”
“最近玉京城不太平，她一个女孩家在青\/楼终究不是个事儿。”魏云祁与他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缓缓轻吐：“我能保她一时，但不能保她一辈子。所以，你还是同她商量商量，离开那里吧！”
“二爷，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柯暮咂巴着舌尖上的酒香，老实交代：“蓁儿这个人脾气比较拧，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您也是体验过的。当初她要求留下的时候，您不是也劝过了，最后还不是依她留了下来。您看，您三寸不烂之舌都说不动她，我又如何能说动她？”
“倒也是。”魏云祁轻笑。
“不过，相比我这个亲哥哥，她更喜欢听二爷您的话。”
柯暮是个武夫，情爱不懂，但柯蓁儿偏向二爷喜欢二爷倒是看得清楚，不过他一直认为这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他是粗人不懂，只知道女孩都比较喜欢二爷这样的细腻的哥哥。
不过他这一句无心的话让魏云祁端酒杯的手一顿，温润的眉眼淡淡的淌过一丝莫名的情感，他说：“是吗？那我回头得说说她，到时候哭鼻子了，你可不要怪我。”
“二爷会让她哭吗？”柯暮不信。
“也是。”
魏云祁失笑，他这辈子还没惹女人哭过，就连母亲也不曾。
***
苏沉央在家蒙头大睡了一天一夜，被沈舒芳好一顿数落，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皇甫仲，居然真的凑齐了一万两黄金。
对她来说这是一笔巨资，放哪里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放在了钱庄里。
从一开始没钱到现在手里这么多钱，苏沉央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如果一开始有钱她也不至于和桃溪阁合作，不过，借桃溪阁打下名头，以后到哪儿都不愁没饭吃。而且，桃溪阁的利润比她想象的要高。
啧，其实赚钱还是挺容易的。
“你想什么呢？”
马车里，魏乘风见苏沉央一上马车就进入了冥想，不禁好奇问道：“你这一天到晚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想什么跟你一个小毛孩又没关系。”苏沉央回神，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问：“最近在私塾和同学的关系还好吧？尤其是那个什么什么……”
“是贺仁。”魏乘风白了她一眼，“他除了耀武扬威他还能干什么？不过我也不吃他那套，范寅今后我罩着了，他也不敢动。”
“哟，你还挺能耐的啊？”苏沉央失笑。
“对了，大晚上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魏乘风掀开窗帘看向热闹的街头，那里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一排一排高高挂起，将玲珑俊秀的阁楼映照的恍如白昼。那里似乎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还能听到琴瑟之音缓缓流出。
正所谓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难免有些好奇。
“不是说了，带你去吃好吃的！”苏沉央笑得一脸无害，“而且还能看到很多漂亮的美女哟！”
魏乘风狐疑地看着她，总感觉她说的跟现实相反。
她今日穿的男装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她之前都是将长发拢起，怎么舒服怎么穿，有着俊俏少年的模样，然而今日她居然学着男人束了玉冠，穿了一身淡蓝长衫，尤其是挑眉含笑之间带着几分艳丽的风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不良公子哥呢！
然而事实魏乘风的猜测是对的，尤其是她将他带到一个叫潇湘院的地方时，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胡来！
“哟！这位官人上咱这来，怎么还带个奶娃呢？”
一进门就被一个姿势妖娆的女人拦了去路，她手执团扇，身材火辣，衣着大胆，就连发髻上盘着的牡丹花都显得特别的浮夸，她居高临下瞅了一眼魏乘风，团扇捂嘴娇笑：“不过这奶娃长得真精致，长大了一定迷倒万千少女。”说着，留着修长指甲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媚笑道：“小弟\/弟，姐姐等你十年，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呀！”
“这位美女。”
苏沉央见魏乘风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那身上浓烈的香味让她微微皱眉，“现成的男人不勾搭，勾搭什么小弟\/弟呀！”
“哟，官人您说的哪儿的话呀！”
女人说着趁势贴了过来，娇笑道：“官人还没回答奴家呢，您这逛窑子怎么还带个奶娃来呢？这……怕是做事不方便呀！”
说着拼命朝她挤眉弄眼。
苏沉央一不做二不休也趁势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身体互贴不留一丝缝隙，感受到对方身体一僵，脸色微变，她抬手勾住她的下巴挑眉坏道：“如何？能做吗？”
魏乘风站在一旁脸色黑的比锅底还难看。
女人气得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嫌恶地拍了拍被她碰过的地方，啐道：“你耍我呢！”
“怎么？女的就不行了吗？”苏沉央神情十分愉悦，气得那女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后扬长而去。
“哎，牡丹，你怎么对待客人的？”老\/鸨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有些许的不悦。
牡丹头也不回道：“你自己接待去！”
老\/鸨是个半老徐娘，妆容妖艳浮夸，反正魏乘风不喜欢。
苏沉央拍了拍身上被沾染的脂粉气，笑道：“开门做生意还论男女？给钱不就行了吗？”
“这位姑娘说的是。”那老\/鸨到底是老手，一眼就看出了苏沉央的性别，她笑问：“不知姑娘来此风花雪地有何贵干？”
苏沉央正欲开口，这时里面传来了低沉悠扬的古琴声。
她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偌大的表演台被轻薄的纱幔围绕，也不知是哪里的妖风吹得纱幔轻扬，露出了少女弹琴的身影。
虽然少女戴着面纱，但苏沉央一眼就看出她是柯蓁儿。
古琴悠扬而又婉转，底下的男人个个拍手叫绝。
“我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想见一见蓁儿姑娘。”
苏沉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塞到老\/鸨手里，然后转身道：“今晚我要她。”
若是男人来点蓁儿，老\/鸨怕是不愿意，但对方是个女人还肯花钱，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
魏乘风跟苏沉央旁边，一脸的不悦，“要是让爹知道你来这里找乐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允许男人找乐子，不许女人找啦？”苏沉央垂头看向他，促狭笑道：“再说，你是共犯，你要是告诉你爹，怕是你也逃不了。”
“你——”
魏乘风气噎，像是想到什么轻哼，“我说你为啥将我拉出来，原来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我这是带你出来见识，你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苏沉央捏了捏他的鼻子，这才抬眼看向台上的柯蓁儿。
曲是好曲，带着主人的爱慕之情缓缓诉说，有无奈有哀怨也有挣扎，她是个妙人，在这莺莺燕燕众多美人里，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清纯，洁白而又美丽。
一曲终了，苏沉央随众人鼓掌。
柯蓁儿起身抱琴朝众人欠身，抬眼时眸光瞟了一眼苏沉央，随即眉眼弯弯转身离开。
“行了，走吧！”
苏沉央拉着魏乘风上楼来到了柯蓁儿的房间。
“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
回到房间，柯蓁儿已经将面纱摘了去，她看到魏乘风后微微有些讶异，“少夫人怎么把乘风少爷也带过来了？”
“当然是带他出来见识呀！”
魏乘风白了她一眼，转身对柯蓁儿道：“我记得你，你是柯叔叔的妹妹。”
“没想到乘风少爷还记得我。”柯蓁儿略有些吃惊。
“当然，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行了。少自恋了。”
柯蓁儿轻笑，“对了少夫人，看了我的表演有灵感么？”
“倒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苏沉央望着楼下美女如云，莺歌燕舞，“我很喜欢会唱歌弹琴跳舞的女孩，觉得很有灵气。不过你看看她们，太过用力表演，反而失了真。”说着，她转身对柯蓁儿龇牙道：“我就很喜欢你弹琴，感觉弹的都是你的心情。”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柯蓁儿笑，这时丫鬟们纷纷端上一些坚果吃食，她倒了两杯茶放到两位跟前，笑道：“我也只会弹琴了。”
“嗯？”苏沉央放到唇边的茶杯一顿，“你不会跳舞吗？”
“会。”柯蓁儿微微一笑，“二爷不让跳。”
苏沉央闻言手里的茶杯一抖，晃了几滴出来，她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云祁不让你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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