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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芝兰玉树的男人，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点，如果当初没有顾忌那么多，是不是他就不会早逝，是不是他就能够继续留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着？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阿月替他照顾了几十年的楚老夫人，现在她的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如果再不去做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老夫人，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能够留在老夫人的身边，是阿月的福气。”
阿月从来都没有怪过任何人，当初是她自己不够勇敢，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如果自己能够勇敢一点点……
楚老夫人握着阿月的手，虽然现在的阿月已经年过五十，可从她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年轻时美丽的轮廓。
“如果当初你早点跟我说，你喜欢楚衍的话，他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路万虹，那么你们……”
阿月摇头制止住了楚老夫人再往下说下去。
“老夫人，阿月出身低微，又怎么能够配得上大少爷呢？现在阿月能够替代大少爷陪在老夫人身边，这已经是阿月的福气了。其他的……阿月不敢奢求。”
她父母双亡，从小被叔叔迈进了杂技班子里，学了一身的好功夫。后来杂技班子解散，她有幸来到楚家做了楚老夫人的贴身助理。
也正是在进了楚家之后，她才认识了楚衍，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如此温尔尔雅，对待任何人都温和的男人。
他没有因为她的出身来看不起她，更是教她读书认字，还鼓励她在空闲的时间去读书，如果没有遇到楚衍的话，她只是一个目不识丁，会点功夫的人，可认识了楚衍，在他的鼓励下，她才件事了世界的美好和广阔。
在她大学毕业之后，在楚衍的安排下，她也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两个人的相处中，阿月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可是她不敢说，哪怕是能够从楚衍眼中看到鼓励和情意，她也不敢说。
她觉得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豪门出身，高贵优雅的大少爷。蹉跎了两年，在阿月终于打算不顾结果的去表白的时候，楚衍身边已经有了路万虹。
那个时候的路万虹，美丽优雅。身上处处散发着一种让人羡慕的气质。阿月又一次退缩了，她选择了站在角落里，看着楚衍结婚生子。
后来，她选择了出国工作，谁知道，再回来的时候，竟然得知楚衍出意外过世了。
这样的结果对阿月来说是残忍的，因为楚衍的过世，阿月一个星期没有吃饭，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渴极了就喝两口自来水，困极了就睡一觉。
一个星期之后，她剪掉了一头长发，换掉了已经习惯的高跟鞋和长裙，以一头利落的短发，运动服运动鞋来到了楚老夫人的身边。
楚衍最尊敬的人就是楚老夫人，他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就让她接替他来好好地照顾他最尊敬的妈妈，这一陪她从年华正好到现在头发花白，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阿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暗地里去查楚衍当初的意外，只是楚老夫人不开口，她也从来不说。现在楚老夫人既然说了，她就想要去查出真相。
那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她爱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够容忍他无辜枉死呢？
楚老夫人摇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在乎出身那些东西的，我在乎的是人品。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人吗？阿月啊，如果楚衍娶的那个人是你，该多好！”
阿月低头，双眼瞬间就变得通红，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许久才抬头朝楚老夫人露出浅笑。
“现在阿月不还是陪在老夫人您的身边吗？大少爷如果知道的话，在天之灵也能够得到安息的。”
楚老夫人点头又摇头。“可平白地耽误了你一辈子，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和楚衍一定好好弥补你。”
阿月依然摇头。“没耽误，能够一辈子住在大少爷生活过的地方，这是阿月心甘情愿的事情。老夫人阿月现在别无所求，就想找到大少爷真正的死因，以及……他的骨肉。”
她爱楚衍，真正地做到了爱屋及乌。
如果路万虹不作妖，好好的在楚家生活的话，阿月也一定会尊敬她照顾她的，可是路万虹不是。这么多年来，关于楚衍的死，她从来都没有伤心过。
“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楚衍白死的。阿月，一切就交给你了。别人插手的话，我不放心。只有你做这些，我才放心。”
阿月点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着，再也没有说任何话语。
发生在黑暗中的事情，总有一天会一点一点暴露在光明之中的。
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将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阿月相信，相信她一定能够找到楚衍真正的死因，还他一个公道。
夜色浓深，帝景豪宅中，楚云深听着身边唐绵悠长的呼吸声，轻轻地下床，披了一件衣服，拿着手机离开了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关上房门的时候，唐绵紧闭的双眼就睁开了。黑暗中，她睁大双眼盯着看不见的天花板，他有心事，而且还是不想要告诉她的心事！
楚云深去了书房，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如墨的夜色，犹豫了许久，还是拨通了秦楚的电话。
许久，那边才传来秦楚朦朦胧胧的声音。
“楚云深，只有你会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
楚云深没有开口，他拿着手机沉默，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开口才好。
秦楚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楚云深之后，没有听到回答，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么多年来，楚云深还是第一次这样。
“楚云深，你半夜打电话过来不说话，难道是太想我了，想要听听我的声音？”
楚云深轻叹一声。“没事，你继续睡觉吧。”
挂了电话之后，楚云深长叹。
他终究还是胆小的，胆小的不敢去调查那些事情，胆小的……害怕面对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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