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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桑亦。”
这名字取的巧，莫亦桑的后两个字倒过来便是了，李琼琚微微动了动眉眼，并未说话。
猜测着这大概是两家要一起合购米粮的意思，这种事在生意场上也常见，毕竟两个人冒险毕竟要比一个人涉险安全的多。
多少也是因为李琼琚在鲁天峰面前刷够了好感度，所以这次鲁老爷子的信任来的很快，只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两个身姿不俗的少年郎，在心中叹了声后生可畏。
“桑这个姓氏……倒是难寻。”
京城中，似乎也没听说过这种富贵人家？
知人起了疑心，莫亦桑欠了欠身子，“小门小户的生意，这次也是孤注一掷。”
他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到位，说这话时，还带了三分紧张。
鲁天峰略微放下心来，甚至开口调侃道。
“李公子是个精明人，这位小公子，你跟着李公子下注，只赚不赔的。”
在一边紧张的观察形式的李琼琚倒是上道，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遥遥一敬。
“哪里哪里，还是要仰仗鲁老爷您。”
说话间已有下人端了饭菜上来，不过这次开席的都是一些江南菜系，做的精致而奢侈，看得出，鲁天峰这次待客，是用了些心的。
一瞬间主客尽欢，倒是显得气氛无比融洽。
“只是……”
放下食筷，李琼琚做出一副面上为难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鲁天峰也跟着停下动作，心中隐隐猜到李琼琚要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鲁老爷您也知道，我出来接的这笔生意非同小可，您看，能不能先让我……验验货？”
原本还活络的气氛瞬时冷了下来，鲁天峰只眯着一双混浊却依旧精明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酒杯。
这个人沉思的时候，李琼琚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一个急进惹人怀疑，那就前功尽弃了。
比起来饭桌上的两个人，莫亦桑可能是最轻松的一个，他只拿眼睛余光看着身边的李琼琚，分明是心中没底的样子，却偏要装的一派震惊……
可就是这副样子，都让他觉得甚是可爱。
“不过是些个死物，李公子想要怎么验？”
只要鲁天峰肯接这话茬，就说明这事有了七八成的希望，所以李琼琚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面上依旧是一副精明的生意人模样。
“大人有所不知，这死物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不看这死物，我又如何给大人定个合适的价钱？”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显然是在客栈中设想过无数遍的样子。
鲁天峰最后的一丝怀疑在这一刻尽数被打消，他哈哈一笑，嘴中感慨着了“李公子不愧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而后一顿饭中，只是像单纯的尽着主人家的热情，再也没提验货的事情。
李琼琚表面笑着应付着，其实心里愈发没底，甚至隐隐觉得这老狐狸太狡猾，自己这一趟怕是白来了。
可若是放过这条线索，下一次就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博得鲁天峰的信任了。
知道酒尽灯枯，夜色更深了些，这场晚宴才有了些要结束的意思。
莫亦桑从头到尾表现的很沉默，像极了一个跟着大户人家出来做生意的小户公子。
“鲁老爷子，你看夜深了，我们就……”
李琼琚照旧没逃过陪鲁天峰喝酒的命运，不过一想到看粮草的事没希望了，她这陪酒的心就有些不大畅快。
白忙活了一场的感觉。
鲁天峰眼中却带着狭促的笑意，打断李琼琚告辞的话。
“这么急着走，你不是想要验货吗？”
听到自己关心的话题，李琼琚的手抖了抖，手中的酒杯都险些砸在地上。
看着这个年轻人难得露出不稳重的样子，鲁天峰哈哈一笑，竟也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伸手在面前的大碗中填满了烈酒，给对面的两个人推了过去。
“把这些干了，我就带着你们去验货。”
眼看自己的机会近在眼前，可李琼琚还有些自知之明，自己那种肤浅的酒量，把这些全喝了怕是要醉到不省人事吧。
莫亦桑从一开始就冷眼看着，
倒不是没有帮忙的意思。
只是他更想看到李琼琚软下身段来求自己，可是让他失望的是。
李琼琚眼中有过挣扎，但却丝毫没有求救他的意思，一阵犹豫后伸手就要拿起盛着酒的大碗。
“啪！”
莫亦桑面无表情，冷冷的将李琼琚探向碗口的手打掉。
而后用更冷的语气开口道。
“我来吧，你留着清醒待会验货。”
对面的鲁天峰只是一个劲的笑，他甚是喜欢这种强迫人喝酒的场景，至于是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遭罪，全然不在乎。
李琼琚终于肯好好看莫亦桑一眼，那记忆中总是不温不火的人，温温和和的眉目抓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单是一副酒量不错的模样。
不是没有感谢的意思，李琼琚在心里叹口气，这个人跟着自己来了一遭，总算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待看到面前的酒碗一个个被喝干净后，鲁天峰才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子招呼对面的两个年轻人道。
“你们两个小子，跟我来。”
李琼琚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点，有些不可置信。
“您的意思是……现在？”
鲁天峰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厢房。
刚站起身，莫亦桑的身体就有些摇摇晃晃，毕竟是为了自己喝了这么多，李琼琚连忙扶住人，担心道。
“你没事吧。”
莫亦桑的眼中明明很是清明，却故作摇摇晃晃道。“不太好，这酒劲真大。”
一面将身子的力道压向扶着他的李琼琚。
李琼琚附和着人。
“是吧，我上次陪着这个老家伙喝酒，也是醉的不成样子。”
说着向厢房门外看了一眼，生怕鲁天峰已经走远把他们丢下，安慰看着醉醺醺的某人。
“我扶着你些，你一定要挺住……”
莫亦桑的双眼中分明有奸计得逞的笑意，仍然装作醉的不行的样子勉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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