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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掩唇笑，笑得心满意足，“可不是谁都能攀上高枝做凤凰的，就是有皇上和太后撑腰又怎样？”
“瞧瞧这死得，多快呀！”
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照了眼镜子，吹着手指道，“我这就担心啊，这洞房花烛夜的，这么一闹，王爷该不会要有阴影了吧？”
“万一这有了阴影，往后可如何是好？”
一旁，花若笑着道，“那也是无妨的，说不定还是好事儿呢！”
说着，把手放在楚宁肚子上。
“您想啊，这王爷要是没阴影，往后照着他这个身份，府上女人肯定不会少。”
“就让他先有阴影几年。”
“等到时候，主子这孩子也生了，说不定到时候，小世子的位置都坐稳了！”
“这多好的事情啊！”
楚宁被说得心动，道，“你说的对，最好这几年都不能碰女的，那才叫真的好。”
就是可怜自己也要跟着受罪。
但怎么说，那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要清华阁那位死了，她有信心。
芦苇也高兴地道，“她这一死，往后再也没人惦记大小姐的事情了，咱们也算是高枕无忧。”
“嗯，你去把这事儿，跟爹爹说一声，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楚宁恨不得立即出去，满世界去宣扬。
兴奋得整个人睡不着觉。
茫茫的雪掩埋了夜色，太医们已经回去了，影月也回到了先生身边。
黑暗中，先生站在暗影里。
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沉痛的嗓音传来，“逍王对她做了什么？”
“听、听声音，好像是……”
影月跪在地上发抖，“是圆房的时候，虐死的。”
“但、但是后来，逍王自己，好像也时追悔莫及。他也被吓坏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事情发生得太、太快了。”
“就一会儿工夫，前脚听见逍王说，就算是她死也要死在他床上，后、后脚就传来了传太医的声音。”
影月眼泪直往下掉。
但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先生抬手压住眉心。
许久，沉沉道，“带她回来。”
“万一逍王阻拦……”
影月猛地抬起头来！
“带她回来！”
没有多余的字眼，只有泰山般的威压。
“是！”
影月退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元福出来，道，“先生，您也不要太自责……这或许是个意外。逍王就算是乖张，但也不会这点分寸都没有。”
“至少，他还没胆量抗旨。”
“他是没胆量抗旨！”男人的怒意泰山般碾压下来，“但他现在，越来越蠢了！”
“如此蠢钝，何以立国！”
“……”
屋里死寂。
元福连呼吸都屏住了。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扫过，白茫茫的雪迅速照亮了天空。
新房里的蜡烛已经燃尽了。
桌上一滩烛泪。
萧烨跪在床边，膝盖早就失去了知觉，他就那样定定的盯着那女人的容颜，整个人好像变成了雕塑。
脑子里乱纷纷的。
窜过的场景让他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恍恍惚惚的，又好像回到了他带着她去桃花寺求姻缘的场景。
“买个镜子，买个镜子呀！”
“婆婆我的镜子，可不一般。这是前世镜，就这一个，可不卖给旁人呢！”
“不买不买，本王和阿辞，只要往后生生世世在一起，至于以前，谁在意呢！”
“哎哎，等等啊！”
“小伙子，大婚之前别见她，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吗！”
“吗——吗——吗——”
长长的一声，在脑海里回荡不休。
又传来阿辞银铃般的笑声，“那个老婆婆真有意思哦，还前世镜……这人一投胎，那就是新的一生，谁管前世做什么！”
“阿烨，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说好的，生生世世在一起哦。”
“嗯，生生世世在一起。”
眼泪又落了下来，打过干裂的嘴唇，他张了张嘴，终没开口。
只是紧握她冰凉沁骨的手，“阿辞，生生世世……”
“阿辞，黄泉路上，记得喝孟婆汤。”
“不要想起这一生不好的事情，忘了我也没关系。来生，本王一定找到你，从你出生那一刻，看着你长大……”
不给钦王任何机会。
不让你为了旁人去赴死。
平襄侯府也不重要，冰心居也不重要，清华阁也不重要。
阿辞啊。
只是他的阿辞。
镜花水月一样，永远碰触不到的阿辞。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死。
他闭了闭眼，身子抖成一团。
门外，传来了迟意的声音，“王爷，冰棺已经抬回来了。什么时候下葬呢？皇上和太后娘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他这才缓缓回神。
问，“湘竹呢？”
“已经回去禀报了吧？毕竟，昨晚太医都来了，太后娘娘和皇上肯定已经知道了，就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迟意担忧地说着，进屋一看他，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短短一夜，他家主子好像瘦了一圈。
可这又是何苦呢？
迟意抹了一把眼泪。
前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道，“妆奁吧。”
“抬上来。”
“是。”
迟意下去，招呼人上来，把冰棺停在屋里，打算去上前把尸体抱过来，却被萧烨挡住了。
“本王自己来。”
他掀开冰棺，转身走到床边，弯腰把人抱在怀里……一瞬间，眼泪突然潮水般涌出来，抱着她呜咽出声。
屋里一片悲戚。
他没办法想象再也看不到她的日子。
他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谁，他只知道，她似乎回来过，又走了。
他放不开她。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影月的冷笑声，“人都死了，逍王殿下演给谁看呢？你三番四次想杀她，现在这个结局，不正好如你所愿吗？”
她的眼底一片寒芒。
身边，还站着银衣、墨御、麒麟三人。
萧烨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看向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的，把人抱紧了一些。
银衣笑了，“王爷有恋尸癖吗？”
那笑容，每一个字，软刀子见血，狠狠地扎进了他心口，“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有珍惜，死了你却在这里假惺惺的哭，感动自己吗？”
“把人还回来吧。”
“逍王府的门第，我们主子高攀不起。”
说话间，银衣影月两人已经到了跟前，伸手就要抱走楚辞。
一瞬间，他感觉心口像是要被掏空了一样！
不！
不能！
阿辞是他的，他绝不会放手！
不会的！
他突然抬手，一掌劈向了银衣，沉声道，“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那生便是本王的人，死便是本王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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