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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的夜市里面灯火点点，但是远不如别的地方繁华。相反的，楚辞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说话都很隐忍，也时常出现暗语。
街面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人吆喝，也没有人把商品摆出来。
银衣轻声道，“这里算是灰色地带，暗地里交易一般不触到大事儿，是没有人管的。但若是闹出什么，肯定要被抓紧去。”
“所以，大家都很隐忍。”
“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
“咱们要的人，还要往里面走，里面别有洞天，不像是表面上这么平静，也是人吃人的地方。”
楚辞听着这话，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她想了想，道，“情报呢？”
“情报买得到吗？”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和情报。
银衣停下来，指了指门口挂着一面白色小旗子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千机阁。”
“这里面，就是卖情报的。”
楚辞记下来，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银衣停在了一个小吃街门口，看着里面喧闹的场景，道，“这里，进去就是买卖奴仆的地方，很多人不明就里的人，就是进来了，也找不到入口。”
“这里的确很隐蔽。”
楚辞走进去，两边都是各种小吃，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只是个吃饭的地方。
但她没食欲，扭头问银衣，“入口在哪里？”
“这边。”
银衣居然对这里很熟悉，她一直往里面走去，到了小吃街的尽头，居然进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店铺，低声道，“这里，买糖葫芦的顾客一般从正门进去正门出来，其余人，进去之后会走后门。”
楚辞点头，两人到了柜台前头。
正想着怎么说话，银衣上前，对小二道，“有没有核桃夹心冰糖葫芦？”
小二打量两人一番，把一串山楂葫芦递给边上的女子，随后问了句，“新人还是旧人？”
银衣笑，“旧人带新人。”
说着，拿出一枚特制的铜钱，放在了桌上。
那人看了眼铜钱，收起来之后，换了另一枚不同花纹的，递给银衣。
又给了楚辞一枚和银衣不一样的。
道，“进去吧。”
“多谢。”
银衣拉着楚辞，掀起后面的门帘走了进去，七拐八拐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差点被绕晕了的时候，这才来到另一扇大门前面。
“这里……居然这么隐蔽。”
楚辞有些惊讶。
银衣低声道，“四周房间里都有人暗中监视，仍说误闯九死一生。”
她的面色很是严肃，“但是京城很多权贵都在这里买人，虽然是人间地狱，但也存续了下来。”
“……”
楚辞没说话。
人间地狱，不只是在这里。
这些天，她经受的事情，和人间地狱也差不多。
但是进去之后，她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因为，里面居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下面人声鼎沸，一瞬间显得好像这里才是人间，上面的街道反而不够繁华。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里不是人间，只是圈养人间困兽罢了。
“两位今日，是想要点什么？”
一个侍从迎了上来，问。
楚辞的目光还落在下方的斗兽场上面，而她也不了解这里的规矩，便全都交给银衣。
银衣看了她一眼，道，“我朋友，新来的。”
她朝着那人笑了一下，道，“要买一些高手，轻功尤为重要，可能还需要不少。”
“原来是大户。”
侍从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笑着道，“武功好的不多，毕竟这种人极少落到如此地步，但是今天贵客运气好，正好来了两个硬茬，是一对兄妹。”
“但是这两人很难驯服，若贵客可以驯服，那便卖给两位客人了。”
他说着，带着两人往里面走。
“其实这十几天，也有许多人试过了。”
“但是这两人宁死也不肯屈服，还伤到了不少客人……今天傍晚，老板还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便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辞道，“我试试。”
侍从那些话，让她听得很不舒服。
什么叫驯服？
人又不是畜生。
“这边请。”
侍从说着，拿出一根布满铁刺的棒槌，递给楚辞，“客人拿着这个防身，以免被伤害。”
他显得十分热情，倒是让楚辞很意外。
银衣低低在她耳边说，“他可以拿到提成，若这两人死了也是一笔损失，若是他想办法卖出去了，可抽三成。”
楚辞睨了他一眼，明白了。
侍从在一扇铁门前头停下来，打开了锁，“人就在这里，小的陪您进去……小的武功不如他们，但是可以保证他们伤不到您。”
“不必了，我进去看看。”
楚辞说着，把那个棒槌递给了他，“还请留一些空间给我。”
“……也好。”
侍从一愣，看了眼银衣。
银衣道，“规矩我们懂，若出人命，自己承担。”
侍从这才离去。
在不远处等着。
“你在门外守着。”
楚辞吩咐了句，推门走了进去。
墙壁上插着火把，铁笼子里像是困着畜生一样困着一对少年少女，他们看上去年纪不大，少年最多十七岁，小姑娘也就是十四岁的样子。
两人浑身是血，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血凝结成了黑色的痂，看上去十分骇人。
一看到她，立即露出十分凌厉凶狠的警惕之色，敌意无比明显。
但是也看得出来，是应激反应。
楚辞愣了一下，转身关上了门。
旁边有个椅子，她坐了下来，看向他们。
“我是来这里的客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帮忙，如果两位愿意，我可以治好你们身上的伤，从今往后，也绝不亏待你们。”
她的嗓音很轻，每个字都十分清晰，透着令人镇定的安全感，“只不过，我的命运也不太平，可能和两位差不多。但我愿意和你们共患难。”
她沉默下一下，想到最近经历的种种，哽咽了一瞬，道，“跟着我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我来的时候，听说你们要是再不出去，很可能很快就要被杀掉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们，“我很想带走你们。”
“我在这个世界上，目前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敞开心怀。”
她看上去很冷静。
但是眼底的明光却像是压抑的泪意，让笼子里的人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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