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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胎记的事情，她没办法解释。
池华也有些措手不及地看向楚辞，脑子飞速转动，想着解救的法子。
不管楚辞是不是楚家大小姐，都是他喜欢的、要守护的那个人。
他下意识的，往楚辞身边靠近了一点。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帝竟然说话了。
他没理会楚辞，只是看着萧烨，“你确定，她不是平襄侯和孙氏的女儿？也不是那个，你曾经想要求娶的人？”
他的眉心微微拧着，嗓音终于沉了几分。
虽然只是沉了一丝丝，但却明显让萧烨和平襄侯感觉到了压迫。
但平襄侯的眼神是兴奋的。
皇上生气了，证明楚辞难逃此劫！
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萧烨肯定会好好对楚宁，再加上钦王府在后面支撑，他家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他的心里已经放松了几分。
萧烨看了眼楚辞，眼底满是恨怒交加，“儿臣确定，不是她！”
楚辞喉头干涩。
滚了滚，终究没辩解半个字。
她也不想做那个，曾经与他痴缠过的傻子。
她笑了下，很淡很淡，苍白却释然。
她等着皇帝问罪，并琢磨好了为自己辩护的话，却不料皇帝却问了个她压根没想过的问题。
他看着她，许久许久。
久到让她产生了一种她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的错觉时，他才说，“楚辞，你可愿意，做朕的女儿？”
一句话，石破天惊。
没有任何质问，好像萧烨和平襄侯刚刚说的那些话，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大殿里一片死寂，显然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楚辞抬眸，迎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仿佛一种本能，深深跪地，“儿臣愿意。”
此时此刻，他愿意跪伏在这个男人面前。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他的眼神充满了信任，把她稳稳地撑托了起来。
他把她，从十死无生的地狱里面，再一次拉了上来。
这时，萧烨在回神，震惊道，“父皇，她是个罪人，您为何……”
他的父皇，九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那就是年仅三岁的十公主。
如今，却认了楚辞为义女！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不懂，他不明白，只觉得这个世界混乱了，简直像是噩梦一场！
平襄侯反应过来，都快疯了，直接道，“皇上，您不能忍她当义女，她是个骗子，是个杀人犯！这样的人要是留着，往后必然伤及国本啊！”
“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前头，帝王的嗓音带着藐视一切的漠然，令人后背发寒。
平襄侯一瞬间僵住了。
是，他只是个连早朝都没资格上的挂名侯爷。
就是给皇帝进谏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他不理解。
楚辞的罪名，单单欺君罔上这一条，就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遑论还有杀人的罪名！
这都不过她死的吗？
别说是他了，就是池华也一脸懵。
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完全看不懂他。那个男人，就像是统御一切的天神俯视苍生，任凭芸芸众生怎么说，他都有自己的主意。
这，就是沧元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
他的决定，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楚辞的泪水浸透了衣袖。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一句话，破了防。
前头，传来皇帝带着些微慈爱的嗓音，“阿辞，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长公主，赐号清华。至于逍王府，去与不去，全凭你自己定夺。”
“起来。”
“谢父皇！”
楚辞起身来，妆容有点花。
皇帝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示意木公公把她手帕递给她，楚辞没忍住破涕为笑，眼泪掉得厉害，但是笑得也是真的纯粹又开心。
像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皇帝的眼神，被那笑容晃的恍惚了一瞬，问楚辞，“今天，谁叫你进宫的？”
楚辞回神，道，“是杨公公。”
皇帝脸色一黑，睨了眼木公公，“静妃的手，伸得太长了！”
木公公面色一凛，赶忙道，“奴才这就去趟静妃那里。”
这时，皇帝才看向萧烨，道，“阿辞留下，陪朕用膳。至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
他的眼神，深i入寒潭。
补充了一句，“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缓慢的语速，沉沉的字眼儿一个个砸在萧烨的脑海里，把他震懵了。
“可是父皇，还有什么事儿？”
他都认了楚辞当义女！
所谓的清华长公主，又是超一品，这样的身份，得亏没i入朝，要是入了朝，都要和池华平起平坐了！
萧烨不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他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在面对楚辞的事情的时候，什么证据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护着楚辞！
皇帝盯着他，眼底明显有了怒意，“你当真，看不到任何事情？”
“……”
萧烨猛地一噎。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些许，咬牙道，“儿臣……遵旨！”
“没别的事儿，退了吧。”
皇帝下了逐客令。
眼神很沉。
“儿臣告退。”
萧烨看了眼楚辞，心有不甘，那积攒的恨与怒越发浓烈，却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发作。
皇帝的眼神又阴沉几分，看着平襄侯和萧烨出去，这才看向池华，“你有什么话要说？”
池华拱手，道，“皇上，臣怀疑长公主殿下不是平襄侯与孙氏亲生的，她要么是养女，要么……”
一咬牙，索性道，“平襄侯府与红袖阁有染，红袖阁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不知害得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臣怀疑长公主有可能是某个被害家族的遗孤。”
话音未落，前头“咣当”一声！
龙案上的茶盏，突然被碰翻了，滚落在地。
“皇上——”
池华一惊，不解地看向他。
皇帝胸口起伏的弧度有些大，他站了起来。
那眼底，染上一抹浓重的伤痛，闭眼片刻，这才稍微压下去一些。
“叫刑部，去彻查平襄侯的事情！”
半晌，一声沉沉的命令下来。
“是！”
池华起身，看了眼楚辞之后，告辞，“微臣告退。”
转眼，屋里只剩下楚辞和皇帝。
“到朕身边来。”
皇帝看着她，眼底好似有千言万语，但压得很深很沉。
楚辞乖巧过去，在他边上坐下。
有些困惑地道，“多谢父皇两次救命之恩，可是……就连逍王也不相信我，为何父皇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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