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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颠覆了宫尹的认知。
他四下一扫，喉咙滚了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皇上刚刚，对逍王做了什么？”
难不成，皇上才是举世闻名的神医吗？
不，这不可能。
很快，他就抛开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萧烨醒来的时候，有种恍惚的感觉，扭身看到烛火还亮着，不由问道，“宫尹，今天是几？”
“王爷，天还没亮。”
宫尹打量着他，看着他坐起来，毫发无损般的模样，有些失神，“您受伤之后，只躺了两个多时辰。”
萧烨一下子懵了。
上下检查自己的身体，“那本王的伤口……”一把扯开衣服，发现除了血痂之外，底下新生的皮肤呈现淡粉色，俨然已经好了！
宫尹又哪里知道？
只好道，“属下也不清楚……刚刚，皇上来看过您。毒医说他没办法，皇上留在屋里照看您，一会儿便走了。”
萧烨听得有点晕，“毒医说没办法，但是……本王的伤口，却莫名愈合了？”
“总不能说是父皇……”
“不，不对，父皇绝不会医术。”
“这样的愈合速度，唯有楚辞！”萧烨不想提起她，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唯有那个女人身上发生过这样的奇迹。
宫尹叹了口气，道，“她没来……还把迟意给扣下了。”
萧烨蹙眉，“什么意思？”
他都还没去找她算账，她还敢……
却将宫尹摇头，道，“迟意纵火烧冰心居，被她给扣下了。多半，是等着咱们去领人，好和咱们算账。”
“王爷，迟意的事情，该怎么办？”
宫尹抬头看向他，一时间也没了主心骨。
萧烨也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道，“父皇知道这事儿吗？他怎么说？”
“皇上什么也没说……”宫尹琢磨着，道，“当时有人禀报，声音很高。皇上多半听见了的，但是他没提起这事儿，那就代表不想追究长公主那边……”
“王爷，此事，暂时压下吧，先查清……”
他本来想说，等查一查再下定论，结果萧烨直接打断了他，“查什么？”
“当本王眼瞎，连刺客是谁都看不清楚吗？”萧烨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这会儿全被勾了起来，“她想要扣人，那就让她扣着！”
“父皇不追究，不代表本王不追究！”
今天，要不是宫尹来的及时，他就死在北冥雪手上了了。
人死了还有什么？
萧烨第一次遭受到如此凶险的刺杀，此时只觉得怒火中烧，对楚辞也难免起了杀心。
他沉沉道，“叫暮?回来！”
“王爷，您——”
宫尹大惊，瞪大眼睛看着他，“您要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事到如今，也不必隐忍了。”
萧烨下了决心，今天他无比确信，冰心居那位接近他，目的就是杀了他。
那些刺客的反应，他不会忘记。
既然她不是阿辞，又没半点良善之心，只想着来京城兴风作浪，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
先生是第二天来看她的。
他看上去好像一夜没睡，眼圈黑黑的，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北冥雪，问，“你叫北冥雪？”
北冥雪点头，“晚辈正是。”
“昨天你干什么去了？”先生打量着他，眼底闪过一道疑惑。
北冥雪看了眼楚辞。
楚辞笑着道，“先生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先生是自己人。”
先生扭头看这她，被她眼底弯弯的笑意触及，心头猛地柔i软下来。
北冥雪道，“最近楚姐姐让我去查抛尸案，昨天我们在南郊发现了抛尸人的踪迹，我过去抓人了。”
说着，叹了口气，“本来还有个人证的，结果没想到逍王府的人一个调虎离山，楚姐姐出去灭火，人证反倒被人杀死了。”
先生闻言沉默下来。
琢磨了片刻，问楚辞，“阿辞知道他们为何抛尸乱葬岗了吗？”
楚辞点头，“说是乱葬岗有锁魂阵，这样冤魂就不会出来害人了。原本是想叫人把我埋了的，可没想到那晚乱葬岗有人打了起来，那些人吓坏了，就丢下尸体跑了。”
先生猛地一僵。
但很快，缓和下来，道，“老天有眼，让我们阿辞活了下来。”
楚辞闻言笑了起来，“遇见先生，才是阿辞最幸运的事情。”
先生闻言笑，“昨天灭火的事情，多亏了阿辞，才没让火势蔓延开去。倒是你，受委屈了。”
楚辞摇头，“也不委屈。”
只是命途多舛罢了。
又想起什么，起身道，“对了，我有个东西，想要送给先生防身。”说着，快步进了隔间。
先生扭头看着她的背影，恍惚了一瞬。
片刻之后，她笑意盈盈出来，把一柄手枪递给先生，道，“这个，我教你怎么用……这是弹夹，这是扳手……”
“先生，你怎么了？”
她讲解得很认真，可先生好像有些失神。
先生回神，笑着道，“嗯，我记住了，这个是弹夹，这个是扳手……”
他只是，想起了一个人罢了。
楚辞继续给他讲解，“这里面有七发子弹，我再给你四个弹夹，你若出门就带在身上，只要射击准确，对付二三十个人没问题的。”
“这是阿辞自己做的？”
先生把玩着手枪，多少有些震撼，“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精巧了。不知阿辞之前……师从何人？”
“额……”
楚辞挠挠头，想着往后还有很多东西也要拿出来，不如找个理由一次性搪塞过去，便不好意思道，“其实，师父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她，她说，等我有一天有能力找到她了，自然会知道她的名字。”
“倒是个奇人。”
先生笑着，把手枪收了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今天还有些事情，我改日再来看你。”
“今天这么早吗？”
楚辞有些惊讶，“那你稍等，我给你拿药。”
太阳还没出来，天才蒙蒙亮。
她第一次见先生来得这么急，走得也这么急。
楚辞把药给他，道，“开春之后，这毒素也就差不多清了，到那时候，给您做手术。”
先生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先生改日再来看你……皇上既然认了你做闺女，你要进宫多看望他。”
“好。”
楚辞眯眼笑，像个被长辈揉脑袋安抚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先生不说“义女”说“闺女”，好像别有深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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