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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一会儿，便暂且把这事儿放下，说起正事，“对了先生，刚刚我让银衣去找你，不想你先来了。那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阿辞找我有事？”
先生放下手上的茶盏，专注地听她说。
那个眼神，让楚辞感觉到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尊重和在意，心头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她点了点头，“平襄侯此计不成，恐怕要铤而走险了。”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平襄侯府上有条密道，通往黑市背后的石头巷，他前天和钦王在那边密谋过。”
楚辞说到这里，先生瞳孔轻微缩了一下，但是她没注意道，“平襄侯府和钦王府多半有旁人不知的瓜葛，我怀疑这一次逍王遇刺他们是想要借刀杀人。”
“但不知为何皇上没让他们如愿。”
“那接下来，他们多半会铤而走险，让红袖阁的人出面。红袖阁的人最近和平襄侯在黑市见过面，我上次过去的时候，也见到了他们的踪迹。”
说着，肃然抬眸，道，“先生，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先生可以派人尾随在我后面，一举抓捕红袖阁的人！”
话音未落，先生脸色变了，“你想要以身为饵？！”
“我不同意！”
他几乎没等楚辞解释，就拒绝了。
“红袖阁的人被抓之前，你身边至少带两个侍卫，我虽然让青鸾暗中跟着你了，但是红袖阁这个组织很难对付，你不能有任何事情。”
“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出去。”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势，几乎不容楚辞辩解，“如果有事，叫银衣找我，我会处理。”
“先生……”
楚辞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骇人的模样，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叹了口气，道，“阿辞，先生希望你好好的。”
楚辞点头，眼泪都掉下来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自己的死活。
她哽咽了一下，但再抬头时，眼神却更加坚定，“阿辞有先生在乎，便已经觉得此生没有白来一趟。但是先生，阿辞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不是没有战力。你可以相信我。”
“红袖阁的事情，牵涉重大，不仅和逍王遇刺有关，和长陵侯之死多半也有牵连，甚至与我的身世……我想知道，七年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若是不信，我可以与银衣比试一番，如果我胜了她，便让我去可好？”
她的眼神发亮，发烫，胸腔里的迫切几乎要冲出来了。
先生看着她那双眼，叹了口气，“你虽是个小女子，但我却从你的眼中看到了烈火。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万事小心。”
“谢谢先生！”
楚辞一高兴，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
先生先是一愣，就连元福银衣都瞪大了眼睛，但先生随后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好好好，我们阿辞真是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轻拍她的后背，眼底一片慈爱与怀念。
楚辞松开他，迎上他的眼神，咬了咬唇，道，“先生若是愿意，也可以把阿辞当成失去的女儿……”
“嗯？”
先生明显一愣，楚辞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红了脸道，“那个……”
银衣立即跪下，道，“是属下说，先生之前失去了女儿，所以把主子当女儿一样。”
楚辞无语白了她一眼。
敢情她说瞎话？
先生反应过来，笑了起来，“我的确想要个女儿，也的确是把阿辞当闺女一样看待的。”
楚辞闻言也开心起来，“那这样更好，先生就不必为了失去什么而忧思了。”
先生点头，却叹了口气。
他虽没失去女儿，却也是真的失去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了。
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阿辞，你医术精湛，对玄医谷可有了解？”
楚辞闻言垂眸，有些伤感地摇头，“之前，我在平襄侯府上，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我又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自己也不记得来京城之前的事情。”
“那你师尊，没提起过吗？”
“没，师尊每次只是偷偷来，别说是说起这些了，就是她的名字，也没告诉过我。”
楚辞撒了谎，有些歉疚。
但也明白这事儿总要有个说法，只能这样敷衍过去。
谁料先生竟然点头，“曾听闻，玄医谷祖上，是从海的那边过来的。在大海的另一头，有个女帝医术卓越天下无双，你师尊或许来自那边，也说不定。”
忽的，话锋一转，“对了，池华也从那边来。”
“池华？”
楚辞没想到他突然提起池华。
谁料先生道，“池华不是本地人，但他深得皇上信任，能力也很出众。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他，他能帮上忙。”
那眼底有生意，楚辞却不敢多想。
又坐了一会儿，先生起来，道，“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楚辞给他拿了药，送出去，“先生路上慢一点。”
“嗯，回去吧。”
先生习惯性摸了摸她的头，转身上了马车。
楚辞深吸了口气，转身进屋，随口道，“先生经常来看我，却没见过他身边的其他亲人……他的家人若知晓，心里会高兴吗？”
银衣一噎，安抚道，“先生乃孤家寡人，主子不必忧心。”
楚辞一愣，回神之后道，“那我会为先生养老送终的。”
银衣：“……”
这话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干笑，“先生听到了，一定很高兴。”
却不料此话一语成谶……
远去的马车边上。
元福琢磨着，嗓音在隆冬的寒风里沉浮，“先生，钦王府……当真和红袖阁勾结了吗？”
“阿辞的消息，与暗卫送来的消息重合，八成是真的。”马车里，男人的嗓音噙着雷霆之怒。
元福忽觉浑身凉透，狠狠打了个寒颤，“若这般，那逍王此次遇刺，钦王府是打算一石二鸟？”
“可惜，逍王看不透。”
那一声微怒叹息，沉沉砸在雪地里。
马车里，男人闭上了眼。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先生，有人尾随。”
“杀。”
短短的，只有一个字。
很快，冰心居边上传来喧嚣声。
楚辞出门，看着外面，“银衣，怎么回事？”
“那边，好像是京兆尹的人吧？怎么聚集到了那儿？”楚辞琢磨着，这冰心居大火，京兆尹的人来的都没这么快。
银衣脸色深沉，道，“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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