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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默了一小会儿。
她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
“在那次刺杀萧烨，和这次刺杀我之间，还有接任务吗？”片刻之后，她又问道。
杀手闻言，道，“昨天接了三个任务，一个是把那八宝街那一对老夫妇引出京城，等诱你过去之后，杀了他们灭口。”
“再就是刺杀你。”
“但是下一个是要杀谁，我并不知情。”
“只是听黑棋说，等刺杀你结束之后，再去做那个任务。只不过，现在刺杀失败，还会不会再行动就不好说了，他们一向行动谨慎。”
“而且黑棋说过，只要昨晚这三单生意，起码三年内，红袖阁的人是不会再进入盛京境内的。”
楚辞琢磨了一会儿，拿出一颗药丢给他吃，“这是毒，每隔七天，要注射一次血清。血清全天下只有我有，只要你老实，血清都会给你。”
“但如果你不老实的话……”
她话只说了一半。
那人之前被她的残酷吓到，连忙点头，“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就算是再回去，那也是要被清理门户的。”
“从今往后，我肯定都要听你的。”
又道，“我还可以帮你查他们。”
楚辞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青煞。”
又紧接着道，“但这个名字，往后肯定不能用了。”
“他们若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派人来清理门户。”
“那你再起个名字。”
楚辞道。
杀手想了想，道，“那……叫原名吧。”
“在进入红袖阁之前，我原名叫百里映雪。”杀手眼巴巴的看着她，“红袖阁的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楚辞闻言看向他，“为何加入红袖阁？”
倏地，他垂眸，沉默下来。
楚辞注意道，他双拳开始紧握，紧接着身子缓缓颤抖，似痛不欲生。
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家父蒙冤，举家灭门。走投无路，才去的红袖阁。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查清楚幕后凶手，报仇雪恨。”
“老家哪儿的？”
“启凰，凰都。”
银衣闻言一愣，“你是邻国之人？”
百里映雪点头，“但如今已是无家可归。”
楚辞道，“刺杀原本只是你的任务，我并不介意你刺杀过我。等红袖阁的事情结束了，我可以放你走。你若留在我身边有用，你报仇的路上，我可以提供援助。”
“但这前提是，接下来不可有任何背叛于我的行为。”
楚辞起身来，对银衣，“带他去换衣服，晚上过来领取面具。”
说完，离开了后院厢房，往阁楼走去。
这么多的事情，她得理一理。
楚辞上楼，把事件做了个关系图谱，盯着图纸琢磨着钦王的动机，想着红袖阁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
此时，她也万万不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和今天来的这个杀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片刻之后，银衣回来。
问道，“主子，刚刚审理的事情，要不要和先生说？”
楚辞扭头看向她，感觉她明显是希望自己和先生交待一下的。
“事情牵涉到先生，得说。”
楚辞点头看了眼窗外，“但已经天黑了……你先跟先生说一声，明天我看看能不能见到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他。”
“好。”
银衣点头，脚步有些轻快地离开了。
楚辞看着门口的百里映雪。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时穿着一身湛青色衣袍，宽背窄腰，马尾高竖，棱角分明的五官竟有种凌冽之意。
楚辞看了他一眼，道，“进来吧。”
北冥映雪进来，看着她，“你真的，信得过我吗？”
楚辞睨了他一眼，把面具递给他，“你只是个杀手罢了。”
男人闻言眼底流露出一丝丝苦涩，叹了声，“是啊，只是个杀手。”
他拿起面具戴上，借着墙上的镜子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我身上，还有一种毒。”
“如果他们找不到我的尸体，三月之内，我会浑身腐烂而死。”
“临死之前，我想……回去给爹娘磕个头。”
楚辞看向他。
脑海里，传来红妆的声音，“此人心率稳定，脑电波与说话内容波动一致，初步判断不是假话。”
“你过来。”
楚辞看着他半晌，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下给我看看。”
百里映雪闻言，上前坐下来。
“手给我。”
她说着，拿出了针管。
男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终究还是把手臂递了过来，“你……干什么？”
“我看看是什么毒，解了吧。”
楚辞撸起他的袖子，迅速扎住了手臂，一针下去，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很快慢慢一针管。
男人先是僵了一下，但很快情绪稳定下来，抬头诧异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也给我下了毒吗？”
为什么又要给他解红袖阁下的毒？
楚辞头也没抬把血拿去化验，只是道，“我下的毒，不致命。你也不过二十几i吧？既然不做杀手了，何必一副要死的模样……”
“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我这个人，虽说手段不会多么良善，但是好歹算得上一言九鼎。”
“平襄侯府倒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去。”
“只要你不再伤害我在乎的那些人，我甚至往后还可以不过问你的未来。”
百里映雪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微微低头，就连背影都显得格外专注，刚刚审他时的残酷和此时身上那股坚毅镇定的气场形成反差。
尤其是，她能理解他只是一个杀手，只是听命行事，并不是她的仇人。
这一点，居然让他对眼前这个刚刚伤害过他的女人，产生了某种滚烫的情愫。
本来人生到了最黑暗的时刻。
可峰回路转，一切都好像要好起来了。
前头传来她的声音，“红袖阁下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
“从今天开始每天一针，坚持七天，就好了。”她说着，转身，“今天要开始治吗？”
“……啊，治。”
百里映雪半晌回神，赶紧应下。
谁知，下一秒眼前那女子居然面无表情得看着他，道，“衣服掀起来，腰带解开，裤子往下拉，趴桌上吧。”
肉眼可见，男人眼睛缓缓瞪大，整个人都僵硬了。
一抹红晕，从脸上蔓开，逐渐连脖子都红了，结巴起来，“你、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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