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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萧烨的偏殿。
但楚辞有心事，没留意到，只是心下琢磨着：那之前君七皇进宫的可能性的确不大，可现在他缠着自己，五皇子府都闯了，真的不会进宫吗？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
岑寂被她弄得亚历山大，没忍住道，“殿下，君七皇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
“这——”
岑寂噎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偏殿门口传来萧烨的声音，“阿辞身上不还有毒吗？若是担心，便叫咱们的信任的人先吃解药，到了晚上给四周下毒便是。”
楚辞闭了闭眼，“只好如此。”
岑寂如蒙大赦，“对了殿下，刚刚传来消息，白赋和曹德成已经出城了，现在只有五皇子和齐王留在京城。”
“五皇子府昨夜如何？”
楚辞回神，问。
岑寂摇头，“灯亮到了后半夜，齐王和曹德成才走，但是具体商量了什么，却不知道。”
“另外就是，昨天晚上齐幼怡去找楚宁算账，被楚宁赏了两个耳光，这一大早的就哭闹着去找钦王主持公道了，这个点儿……后院的火，估计还烧着。”
“烧得好啊。”
楚辞冷冷一笑，“行，你守好宫里吧，就说最近宫里有奸细，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后宫那边的人，这些天就别让过来了。”
“可别上次静妃那样。”
“是。”
岑寂起身出去。
萧烨走到她跟前，靠着桌子站着，“阿辞，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安。”
“……没有。”
楚辞心头一噎，想着自己反噬还和在逍王府受的伤脱不开干系，压根没心思和他说话。
萧烨心中受挫，一阵无奈。
曾以为自己替她遮风挡雨一辈子，如今竟是连安慰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毫无安全感，却无能为力。
萧烨闭了闭眼，只好道，“那个，今天还要打针吗？”
“要打，你回去躺着吧，我一会儿过来。”
楚辞深吸了口气，转身去准备药。
萧烨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躺回床上等着她来。
楚辞进屋帮他扎了针，临走时，他才突然道，“晚上……我有点儿急事要出去找一下父皇，我身边有人照看，你不必担心。”
“你要出门？”
楚辞一愣，“你病成这样出去？”
她眉心紧皱，直接拒绝了他，“不行！我答应过父皇，就一定不会让你去冒险！”
“阿辞，要是没有前半句，本王死也瞑目了。”他有些幽怨地看着她，显得有些卑微。
楚辞眼神闪烁了一下，“总之，今天晚上你哪儿都不许去。”
“……行。”
他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楚辞没理会他，弄好之后就走了出来，桌上的奏折又堆了二尺高。
“殿下，陛下临走前吩咐过奴才，说新送上来的折子，请殿下过目。”木公公上前，帮她研磨。
楚辞愕然片刻，看了眼偏殿，“怎不给逍王看？”
木公公脸上露出笑容来，“逍王是七子之一，殿下可是陛下的人。”
楚辞无言以对。
她是站在皇上那头的。
只是父皇此去……
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而且她也知道，龙案上这些折子，都是烫手山芋。今天她替父皇看奏折，那是荣宠无极，可有朝一日，也难免有人用这个来给她扣罪名，让她生不如死。
但如今，已经没得选。
楚辞闭了闭眼，拿起了桌上的折子。
隔壁房间里，萧烨躺着，脑海里却都是她的影子。
今晚池华不在，没有人帮他补充真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
许久，才哑声道，“你去一趟王府，把密室里那颗丹药拿来。”
屏风后，一道虚影出现，惊道，“可是王爷，那药是要耗命的……”
“无妨。”
男人微微侧身，看向正殿的方向。
隔着一道门，楚辞半个身子映入眼帘，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奏折上，侧脸像是小太阳一样吸引着他。
可今夜天黑，她也要随着太阳一起沉下去了。
一想到这里，心下又憋闷难当，只觉得今年的洞天着实烦人，竟也无限渴望阳光和春天一起到来。
楚辞看完奏折时，已经是午后了。
又有几个臣子来见皇上，都被打发走了，但是白赋和曹德成的离开，他们没了主心骨，因此也没让楚辞怎么麻烦。
她去给萧烨拔针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桃花簪。
于是，问了句，“你们都说悦王难缠，能具体说说吗？”
“怎么突然说起他？”
萧烨有些诧异，“阿辞今天见到他了？”
“没有。”
楚辞轻轻摇头，只是梦到了罢了。
但是做梦的事情，她是不会跟萧烨讲的。
更不会说，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他在大婚当日昏迷不醒，而她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束手无策，已经做好了陪着他一起死的准备。
但她的眼底，还是禁不住沁出一丝丝难过，也许是身体残留的情意，并不受控制。
萧烨看着她，眼神苦涩，“阿辞，你有心事。”
“但是，不想跟我说。”
“……”
楚辞没说话。
何必说出来呢？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他才无奈妥协，道，“悦王这个人八面玲珑。眼下朝局虽然说是七子夺嫡，但因为其他几个皇子都年纪尚小，所以其实是我们四个人的争斗。”
“但你看，我和钦王两败俱伤，唯有他稳坐钓鱼台，这本身就很奇怪。”
他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阿辞，不知道你有没有怀疑过白贵嫔的身份？”
楚辞心头一个激灵，倏地看向他，“这么说来，你知道白贵嫔来历不凡？”
萧烨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在朝中绝不是无依无靠，而是背景深厚。”
“她背后，肯定有高人帮她下了一盘棋，至于这个棋手，阿辞既然问起，那肯定已经心中有数。”
他说着，看向了她。
楚辞轻轻点头，“是个好棋手，用皇子当棋子，胆子挺大的。”
萧烨点头，“白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谢了。”
楚辞的怀疑，在萧烨这里得到了印证。
她收了弯盘，转身出门。
背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阿辞，若真的到了你死我活那天，我们几人，你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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