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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只好放弃。
上次，她是见识过的。
她抬头看了眼月色，道，“那就只能等他们出来。”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
男人扭头看向她，把披风给她裹上，“恐怕要等很久。”
楚辞点点头，“那交给你了。”
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对她的体力也是一种消耗，她最近是累得越来越快。
她往狐裘里面缩了缩，闭上了眼睛。
男人低头，细细描绘她眉眼，看她睡着了，偷偷落下一个吻在眉心。
楚辞其实感觉到了。
她还醒着，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君七皇这份情意她既承受不住，也不愿意相信，更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她隐忍深呼吸了一口气，睡了过去。
夜静无声，他坐在边上守护着，突然就希望时间停滞，让一切都变成永恒。
“阿辞，你知道吗？”
“我要的，从来多不多。”
只是一个你，到头来却还抓不住。
而她在梦境里，又梦到了那个昏睡在床上不肯醒来的他。
她回到了逍王府，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所有的话都憋在心口，说不出来。
“阿烨，钦王和悦王都盯上我了。”
“父亲让我给楚宁当丫鬟，嫁去钦王府。要不是有人突然出现，我差一点就……”
想到自己差点被钦王强暴，她垂下眸，浑身颤抖。
“阿烨，他们说你中了巫术，我原本是想去求皇上的。可是皇上出事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只身前往虎穴。”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无论是钦王府还是悦王府，都是龙潭虎穴。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也许，下一次，我就真的不再清白，再也没勇气见你了。”
“但只要你能醒来，一切都值得。”
她无声诉说，身边有人她开不了口。
他双眸紧闭，或许什么都听不见。
她好难过，但也只能忍住。
许久之后，起身来，紧盯着门口的女人，问，“信鸟，你说，我每天给他喝半碗血，他会醒来吗？”
信鸟想了想，道，“可能，不但不能醒来，还会因为这些血加重病情。那巫祝说的话，就是糟践人的，又岂会是治病的方子。”
“那你陪我回侯府。”
她攥紧了拳头。
曾经那个柔弱的小女子，此时为了挚爱，也只要咬紧牙关，学着去和外面的人对抗。
她深吸了口气，举步出门，再无回首。
信鸟跟着她，“那，你是打算给楚宁当丫鬟，去钦王府了吗？”
这个声音很奇怪，也很是不满。
楚辞扭头看向她，“你不是跟悦王保证了，不让我被人带走么？”
“你做不到？”
信鸟脸色一黑。
她在挑衅她。
但是，为了悦王，她却不能拆穿，只好冷声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
楚辞转身，朝着大门口去。
到了门口，却被迟意带人拦住了。
他黑着脸，带着十几个侍卫，“楚辞，我们王爷待你不薄吧？你不留在府上，给王爷喂血，这是要去哪儿？”
他拿剑指着她，“今天你要是敢出这扇门，那就把人头留下！”
“就是，你这个煞星！”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王爷不会这样！”
四周的人都在咒骂她，唾沫星子乱溅。
楚辞看向信鸟，“开路。”
信鸟蹙眉，受不了被她指挥，但还是拔剑上前，“一起上吧。”
“该死！”
迟意低咒一声，“上！”
一群人冲了上来。
“砰砰砰砰砰——”
没过几分钟，全都倒飞回去，一个个趴在地上直哼哼。
楚辞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向了侯府。
那里，曾经是她的家，还算勉强疼爱她的爹娘，和她亲自带大的妹妹。
可如今，他们都在算计她。
在爹娘眼中，她就只配给楚宁当洗脚丫鬟，多可笑……他们，到底拿她当什么？
她的身体很虚弱，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地。
阿烨，你知道吗？
我这一走，前面每一步路，都是战场。
如果我死了，你也死了，我们就在黄泉路上见。
如果你活了下来，而我死了，那就记得每年清明节，给我坟头放上一束白菊i花。
如果你活着，而我脏了……
那从今往后，便天涯两别，相忘于江湖吧。
眼泪顺着她的脸不断滚落，她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身后是王府侍卫们骂骂咧咧的声音，是信鸟复杂又不满的目光，但她像是没感觉到。
她就那样，来到了侯府。
府上已经在张罗楚宁和萧钦的大婚了，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息，丫鬟婆子们也都在议论纷纷，脸上挂着得意又刻薄的笑。
“还是二小姐有福气，能嫁给当朝钦王去做王妃！那钦王啊，如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定往后还要做皇上呢！”
“若是钦王做了皇上，那二小姐岂不就是皇后娘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咱们出门，那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不是，谁见了不说一声，咱们是国丈府的人！”
突然之间，有人看到了楚辞。
“嘘！”
“怎么了？”
“你瞧，那个煞星来了！”
“好晦气，听说老爷打算让她做二小姐的陪嫁丫鬟？”
“可不就是个做丫鬟的命嘛，那小时候就是一把屎一把尿带着二小姐，人二小姐像个公主，她就像个丫鬟。这长大了，人二小姐要去做王妃，她只能去给人洗脚！”
“谁叫她命不好，没出嫁就克了逍王！”
“就是，还是咱们二小姐心善才乐意带上她这么个倒霉的，不然都要被人逍王府烧死了哦！”
楚宁大婚，她却成了被踩在脚下碾入尘泥那个。
“呵！”
她笑了一声。
是啊，丫鬟。
从小就是个丫鬟。
过了十几年了，她才明白啊！
哭着哭着，她就笑了出来。
前头，传来楚宁的声音，“姐姐，你在笑什么？”
她的笑，让她感到不舒服。
楚辞看向她，打量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笑，“为你高兴啊，钦王妃。”
楚宁正要得意，结果她话锋一转，道，“往后嫁过去，还请王妃多多在钦王面前美言几句，别让他再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把人掳去风月楼了。”
霎时，楚宁脸色一变，“你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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