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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开口时，牡丹心里不是没有奢望的，可是马上便将这不该有的心思压了下去，如今这样，自己怕已是完全死了心，嫁给安沉……其实也不错吧。她苦笑着看向安总管，那人似乎也在看她，接触到她的视线，微微柔和了一下眼神，牡丹一怔，脸颊就微微红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慌的抬起头，沐寒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勾起唇角问，“若是不想，便当本座没有说过！”
“教主……”她慌忙喊一声，片刻后就是满面娇羞，再不敢抬头瞧众人。
“好了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长老笑着摆手，“我让人吩咐下去，咱们筹办喜事去……”他顿了顿，目光直直看向沐寒，神色复杂，“教主不会这么快就想走吧？”
沐寒却是一笑，口气隐约有些调笑意味，“还是别叫我教主的好，否则……”他看一眼牡丹，“否则某人心里会不舒服？”
安沉在这刻恰到好处的咳嗽起来，牡丹更是羞的抬不起头。
众人心照不宣的闷头笑。
晚上用过饭后，安沉自然是要到沐寒那里，方便他将天启教的事情交与自己，其实沐寒这个想法是很早就有，安沉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有些感觉的，像是那个人，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有这一天。
“打算什么时候走？”看着那人专注划着些什么，安沉不由自主的开口问。
沐寒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在抬头的瞬间给了他一个笑，“怎么？你现在还不是教主呢，就这么没规矩？”
安沉的嘴角一抽，然后听到他在上首有些抱歉的声音，“可能没时间参加你们的婚礼……安沉，抱歉！”
“你要做什么？”安沉暗惊，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裂痕。
“找个地方，安静等死！”沐寒似笑非笑的说着话，在要注意的地方提笔注释，停了半晌下方的人没有反应，这才惊讶的抬头。
安沉脸上有冷笑，“等死？这可不像是段青衣会说的话？”
“不好意思！”他却仍旧笑，淡淡笑着的样子，无懈可击，“从始至终，我都是沐寒，段青衣……”他笑着放下笔，“明天就会彻底消失！”
如此，安沉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来，“你……”
“我怎么？”他的嘴角上牵，似乎很开心。
“从你动手前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是不是？”安沉眼中满是怒意，“凭什么杨徵下的毒要你的命去解？不就是个情蛊吗？只要杨徵不死，她就还能活着，你……”
沐寒静静听着，见他这般激动，还是温和道，“你还想说什么？”
“你做段青衣做的很好，为何要放弃？明明还有徐清还有无涯老人，怎么就能说出安静等死的话？不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要和她一起看梅开，不是把她当做比命还重要，不是容不得她不开心，这次，怎么你就狠的下心来？”
他这次是真气的不行，手垂在身侧抖个不停——为他的死心。
沐寒似乎呆了下，继而慢慢笑了起来，歪着头道，“我狠不下心来！”
安沉一噎，“那为什么？”
“她想用大婚逼我去抢亲，你说若是我没去，她会如何？”他轻轻叹了声，目光里的温柔像是揉碎了的阳光，“她必定会很生气，会很难受，只是，她能忘了杨徵，必定也能忘了我，不是吗？”更何况，逍遥阁的阁主施丹，对阿潋的感情，绝不会比任何人浅，如果真要做一个选择，他宁可选择让施丹在舒潋身边。
并不是说自己是完全绝望，只是他向来习惯以她为先，想要将她的后路都安排好，往往总是忽略了自己，或许他这种想法让人很不能理解，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爱人的方式，他习惯了站在暗处默默注视她，习惯了看她幸福。这样如果他不在了……她也不会太过伤心，或许只要有时候能偶尔的想到自己，那么，自己便该是很幸福了。
许是被他嘴角的笑意所激，安沉暗暗捏了下拳头，冷笑道，“你还真是蠢。”
“彼此彼此！”沐寒轻咳了声，挥手让他离去，等万籁俱寂之后，才将证明教主身份的令牌放在案上，从身后的隔层里取出一个木盒，包袱也不带，开门，关门，然后一路走着出了天启教总坛。
这个木盒里，清一色的放满了竹做的簪子，她过了几年的生辰，里面便有几根簪子。
等出了总坛，走在山路，星光璀璨，一天一地似乎都相接起来，瑰丽而又壮观。
一个老人在夜里驾着车走，看着身前隐约的身影，不由一鞭子甩在驴身上，喝道，“驾……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走啊。”
沐寒闻言停下脚步，对来人微微一笑，“老人家好，老人家缘何一个人在这夜路上走，万一遇上些……”
老人摆摆手，笑的和气，“段教主执教有方，这里山路早就安宁了好多，老汉我赶了几年了，一次都没出过事。”
“这样啊！”沐寒轻轻笑了笑，手却抱着木盒紧了紧，还想继续往前走时，听到老汉的相邀，“怎么样年轻人，要不要老头子我载你一层。”
老人笑的太过和气，沐寒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坐上了车，老汉是一路跟他搭话，他一路都是礼貌的微笑，显然老人对他很有好感，看已经很晚了，便邀请他回自己家中歇息一晚，沐寒没有多想，点点头先谢过老人，跟着他一路回去。
老汉似乎是并不是一个人住，昏黄的灯光下，一直有个人影若隐若现，听到外面的车轴声，里面的人似乎很开心，娇笑着奔了出来，“李叔你可回来了？”只是当那人看到老汉身后的沐寒时，一下子瞪大了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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