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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条抽打我的脸庞,荆棘撕扯我的衣襟。我不敢多想,更不敢停留,只有一个念头,快,快跑!
树林越发黑暗,急促的追赶丝毫没有停止。
不知跑了多久,我想我再也跑不动了。
我开始在树林里乱撞,不是撞上树,就是一脚踩下去险些摔倒。我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好像随时吐血而亡。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轻,止不住往下溜。
闷声滑到坡底,我脑袋“嗡”地一声,昏了过去。
随后,一声长长的狼叫打破这深山寂静,接着几百只狼一起嚎,让在场的每个人魂飞丧胆。
我睡了好一阵儿,终于被山上寒气冻醒。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在我脑海翻腾,就连自己如何昏在这儿也依稀记得。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寂静,那些要我性命之人八成以为我死了,回去报信了。
我一动不动等了会儿。借着零星的月光,我发现四处无人。
顿时长出口气。
我想伸腿换个姿势,结果腿脚酸麻,好像都折了。我一点点把腿掰直,好一会儿才站起。
土坑并不深,坡也不陡,我扯着两边杂草,没两下就爬了上来。
我睁开大眼睛往四周一瞧,吓得我差点再滚回去。
一大群黑黢黢的狼闪着绿莹莹的眼睛,像一尊尊黑色泥塑,悄声无息地围着我。
我不知道我想了些啥,也许什么也没想,木呆呆地闭了眼,连反抗,逃跑,甚至临终赋诗一首作为人生总结,这样的无用功一个也没做。
就这样闭上眼,静静地等狼群撕咬。
四周静悄悄的,群狼好像从没来过。
我睁眼一看,一只高大威猛的白狼站我眼前。
那白狼眼睛如同蓝宝石般晶莹闪亮,身上的皮毛在月光下发出洁白的光芒,如同披了白色圣衣,高贵得让人顶礼膜拜。
林氏说过白狼和我的故事,难道是真的?
毛骨悚然啊!
雪狼在我面前蜷起四踢,接着整个狼群全都下跪。
神了神了,都过去好多年了,白狼依然记得我。
脑海中立刻冒出无数个关于狼的故事,狼外婆,狼孩,狼婆娘,狼化身......狼与兄弟,狼人杀游戏等等,其中最能给小爷我壮胆的,便是小爷我是什么组织的头儿,被师门遗忘。
咦,我的信物......至到此时我才记得脖子上那五枚铜片片。
林氏特意叮嘱说是保命的好家伙。
可惜了,可惜了,当成废物回收送给璐哥哥那个混蛋了。
我仰天,强迫泪水往肚里流。
凡人认不得的,唬狼总可以吧?
如果,狼不认得呢?不认得不正好,反正不亏。
如果,狼正好认得,后面的故事更加精彩呢?
这下好了,唯一可以打开“神界”的好东西没了......
我相信我思维超群,而不是脑路紊乱,神经大调。好歹我不糊涂,我想到一人,让我把不快瞬间抛在脑后。
我不敢伸手摸它光滑的脊背,只得歪个脑袋装可爱:“雪狼,你还记得我吗,当初是你救了我么?”
雪狼望着我,像是听懂了。
我自作多情,继续拉家常:“雪狼,你见我一个人又来帮我吗?我父亲死了,我哥也死了,现在就我一个,孤零零的,有家不敢回。你让我去哪儿呢?”
我双眼含泪,热情洋溢地看着白狼,看它反应。
白狼无动于衷。
是我没把好情绪,不够生动,不合乎情理。
想打动狼,感情过于肤浅肯定不过关。
于是,我放声大哭,嘴里一遍又一遍喊着“凌飞”。
不是我想凌飞了,是想壮胆。
我不知道,在这情况下还能酣然入睡的。反正我蜷在雪狼身子底下,睡得很香。
我再一次梦见凌飞那个混蛋。这次他驾朵祥云,烧包地向我微笑,向我招手......
他这是有意气我,有意向我示威,在我走投无路之时,趴在泥巴窝里捡条命,他却.....
我好想唱首歌表达此刻心情,你自由地飞翔,我却一步走不动。原始社会的风伴随我行踪,脚步沉重没法去放松。热泪感动被你一笑消融......
我向他追去,怎么也追不到,还毫无气节地哭着喊着:“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我向天发誓,这辈子不弄死凌飞,我就不是男人!
男人......请问,中途能变性么,看过的穿越资料好像没这出?
感觉好像一定会输的样子哦。
我抹去泪水,抱住雪狼,发恨道:“雪狼,我要去找我哥,他一定在哪个地方等我,你带我去找他。”
雪狼用身子蹭我,我身子一翻,爬上它脊背,如原先那样驮我。
可是,原先我只有三岁诶,现在我都十二了。
脸皮厚得可以啊。
雪狼软软滑滑,温暖厚实的脊背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嘤嘤地抹眼泪,这回真哭。
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默默无闻却被追杀?如今我衣衫褴褛,满是枝条荆棘刮伤的痕迹,跟个野人没啥两样。
按我脾气,这点磨难算不得什么。可我发现我越发脆弱,不知同雌性激素旺盛有没关系?
一想到这,我浑身一个激灵,摸摸平坦的胸脯,阿弥陀佛,还好还好,没那玩意,否则小爷连活下去的勇气的都没了。
我知道这是心病,早就是女孩了,还把自个当男孩使,早晚得吃亏。
天已蒙蒙亮,成群的野狼在树林里不慌不忙窜动,弄得树枝和草丛沙沙作响。
春寒乍暖的树林是百鸟的王国,不知名的小鸟在我的头上飞来飞去。清脆鸟叫声时高时低,如开明星演唱会般热闹。
我这人就这样,一点开心便能让我忘记所有不快,心不是一般的大。
太阳越升越高,树林里的一切越发鲜活。
我不知道昨儿那顿狂奔是如何摆脱杀手,是因为跑得太急没来得及点火把,把我从坑里捞起?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爷我又活了,命不该绝啊。
雪狼驮我到清澈的小溪边,我鞠水洗脸洗手,溪水滑过我干涸的喉咙,丝丝甘甜沁人心脾。
我们继续往山林深处走,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运气好的话,把脸蒙住攀上低矮崖壁,摘个野蜂巢,连同蜂蜡一齐嚼。
很快,我学会了狼叫,有时也会高亢地吼两声。
我们在深山密林里一连走了三天,山间风景美丽如画。
我敢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就算人长了一百双眼睛也看不过来,一百张嘴也描述不够。
不知道雪狼要把我带哪里去,山水之美让我先前的恐惧逐渐消失。
往上拐过一座山梁,忽见数百座山峰,好似赶在溪流两侧大聚会。有的与人面面相对,有的前倾迎送,有的微微倾斜,好像领悟神仙教诲。
山越爬越陡,及至半山腰,有数十只泉水从绝壁上悬挂而出,瀑布喷珠溅玉,清亮彻耳。继续上爬,泉声如隐隐雷身轰响,清泉应着阳光,如彩缎般悬挂在半山下。
赞叹之余,想起道人在此修行一说。
这不由让我想起林氏,林氏一定有事瞒我。
可我也给她带来不小麻烦,说不定那些个杀手早在我家附近埋伏,只等我回去落网呢。
唉,做不了杀手,却被人追杀,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雪狼驮着我爬山不容易,它双腿开始打颤,呼吸也越发急促。
我舍不得下来,下来我一步也挪不动。我给雪狼打气,给它起了个霸气侧漏的外号,雪王爷。
快爬到陡峭山峰的顶端,山上阴云遮日,西风怒吼,我背上的汗来不及干透,即刻冰凉贴在后背,冻地我直哆嗦。
山上古树盘根错节,张牙舞爪。
在树下发现一只破鞋,似乎有人来过。
若没猜错的话,大概是那些个苦苦修行的道人留下的。
天空落起鹅毛大雪,又急又密,冻得我牙齿上下直打架。
我抱住雪狼:“雪王爷,这是什么地方,好端端地下起雪,我怕冻死在这里。”
雪狼舔了舔我的手,坚强不屈往前走。
眼前暗无天日,我紧紧抱住它脖子,没多久便冻昏过去。
等到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一个山洞里,洞中温度适宜,水流声把我弄醒。四处望去,雾气腾腾,洞中有一水池,水池中央直冒气。
只觉春风拂面,芳香怡人。
我悄悄脱了衣衫,出溜入水。
水底细沙历历,如米粒细珠上下沸滚。
我光着身子游来游去,身上泥垢早不知哪儿去了,就连伤痕都没了,此时我筋骨轻浮,风一吹随时飞起一样。
欣喜之余,我隐隐不安,我觉得雪狼绝不会忍辱负重带我看风景、洗温泉如此简单。
它这是带我去一个地方,或者去见什么人。
是那个隐世高人吧,他想收了我,说我是宓妃娘娘,有倾城之容貌......
凌飞张口闭口尊称我是宓妃娘娘,该不会是见凌飞吧?
一想起凌飞这混蛋,不觉浑身又有了力气。
好像我命中注定做娘娘。
为何不是王爷,或是一国之主?
我为我的贪得无厌深感遗憾,连小命都难保的主儿,凭空想好事。
雪越下越大,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头上身上冒着热气,脸色红润,像刚出笼的面人。
我毫不犹豫骑上雪狼,双手抱住它脖子,双脚离地,大言不惭道:“雪王爷,你带我走吧!”
雪狼长吼一声,狼群站起身,抖抖身上积雪,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天开云散。
走到一处,此处石壁刀斧横削,斜挡涧道,一时无路可走。
雪狼停在石壁前,一动不动。
同雪狼相处的数日,我听得懂狼的语言,学会狼叫,更知狼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有深刻含义。
比如现在,坚定不移地鼓励我,无论如何得进去。
我撩起衣衫淌过溪水,蓬草割面,痛地我不敢进。我把衣摆翻上蒙住脸,掏两个小洞露出双眼,猫下腰,慢慢摸到石壁后面。
啊,有缝隙,侧身可以挤进去。
果然,洞天石开,大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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