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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见我碗筷未动,冷冷道:“绝食么?本王这里死个下人如同死只蝼蚁,你以为你不吃不喝吓着本王?”
下人没同主子上一个桌用餐的,哪怕是男宠。
尊卑有别,恒古不变。
我大概算得上陪吃陪喝的好运来。
可我一点儿也不感恩戴德,相反还恨他。
我抬起眼,淡漠地盯着他,而后从他脸上移开,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会写‘尊重’二字么?你们自以为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践踏他人感受?”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们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一样,一个脑袋,一双手。和你们一样,有思想,有感情,需要被尊重,收获世间最珍贵的爱情!还有,我们死后,一?g黄土掩白骨!”
我知道我说些屁话,知道好不容易建立的微薄好脸,损失殆尽......
还知他即将发号施令,把我扔猪圈。
他脸白如纸,神情落寞,带着深深的忧郁和消沉。
孤傲跋扈的王爷会被我打动?除非见鬼!
他仰头背靠,几乎虚脱:“......如果不是你,没人敢说出口!”
杀戮前的例行总结,我头一个当面顶撞?
我站起身,不想太难堪地被人拖出去,大义凛然道:“王爷,您看着办吧,我无话可说。”
俊男仰天苦笑:“我慕容冲好歹二十好几大男人,还比不过年纪甚小的娃娃那般坦荡.....什么日子?”
就见这位倾国倾城花样美男如雕塑一般静止不动了。
前世里,我曾无数次想象过慕容冲的美,终究不如现实版的震撼。
人常说,男子绝世美貌具有阴阳之美。这种说法是片面的,那是因为没见过真正的美男。
慕容冲脸上满是阳刚之气,就好比是我,如何装扮,也弄不出男儿的英勇帅气。
哪怕他颓废,他失落,他邪恶,那种摄人魂魄的美都能让世人为之叹惋,让诗人为他一个侧颜,大费笔墨。
从他落寞无助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他为自己是天王苻坚的男宠而陷入痛苦绝境,那种蚀骨的耻辱早已浸入骨髓,无论过去多少年,依然无法抹去。
他想摆脱痛苦,所以把我分享给秦王,但又担心为此失宠,失去许多。
我俩沉默好一会儿。
我也在想我自己,绝代芳华,聪慧无边,可是,只为等一人......
那人是谁,凌飞没正面告我。
而我现在的任务去找秦王,侍奉他,偷解药。
不对呀,秦王就是我要等的人?
凌飞,你话说清楚点儿,好不好!
慕容冲又何尝不是,中山王这个封号已成过去,现今所有都是秦王苻坚所赐。
燕国啊,那遥远的家园,遥远的梦。
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悲凉。
我主动给他斟酒,递到他的手里:“很高兴认识王爷,我三乐三生有幸!”
我说的乃大实话。
历史上的慕容冲只有短短二十七年的人生光景,昙花一现般留给后人无限遐想和遗憾。
说来也怪,自此,我俩竟然“和平”相处。
我陪他下棋,给他弹琴,给他唱歌,有时还讲故事,讲笑话给他听。
他依旧拿我开涮,气得我暗自骂娘。
他无聊透顶,拿我开心,搁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继续。
只要不再有浴池里发生的那种恶劣事件,我都能忍。
被关猪圈的老三老四被慕容冲放了出去,小雅、秋荷回头学给我,捂着肚子笑个死去活来。
“三乐公子,你是不知呀,哈哈哈......那两人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如树叉上的鸟巢。尤其那个名叫老三的,长了满脸胡茬,哈哈哈,被剪得七零八落,还沾满猪粪,想想都臭烘烘的。你是没见着,非给笑死......”
我笑不出,他俩对我不客气,总地说,救过我。
“还有,两人形容憔悴,比个逃荒要饭的都不如,这下没脸回去了。要是我啊,半路投河自尽了。”
我的心拔凉拔凉,好歹是慕容隆的下属。慕容隆是为抢我才派人去武陵郡,如此说来,两人因为我招来无妄之灾,
想想都过意不去。
小雅见我起了同情,不满道:“三乐公子,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好不容易洗清你的冤屈,可别再被王爷误解。”
我“嗯”了声,目光朝他望去。
小雅被我看得心花怒放,说话更加没边际:“三乐公子,你不知这两人坏透了,临走时满嘴胡说,咒骂三乐公子生个儿子不带把,断子绝孙,还说你是妖精,专门吃人精血的大妖怪。”
“哦”,我随口道,咋听着像指桑骂槐咒骂慕容冲呢?
慕容冲当然不敢再骂,再骂小命难保,退而求次,拿捏我这个软蛋。
正好摘掉我是慕容隆的奸细这顶莫须有的高帽子。
秋荷咂咂嘴,心有顾虑:“高阳康王是王爷堂兄,两人不会因此闹矛盾?哎呀呀,我瞧着高阳康王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找上门来呢。王爷,我家王爷怎么办,岂不伤透脑筋?”说罢,在原地直跺脚。
听他口气,好像璜璜王爷受不得丁点打扰,否则添根白发似的。
我顾不上去想慕容冲,脑海里满是慕容隆的影子,狡黠,霸道,机智灵活,是他天生具有的品质。
慕容隆不会善罢甘休,凭他孤身上台给我解围,凭他派人去武陵郡寻我。
是条汉子。
但我不会跟他,天知道他受了这顿窝囊气,不把气全撒我身上?而且我一心一意跟随慕容冲,为的是进京找秦王,解救凌飞。
千万不能不能被他抓走,我得探探慕容冲口气,他俩终究亲戚,不能一肚子酒水下去,把我拱手让人。
慕容冲出乎意料的风轻云淡,让我很不踏实。
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有没有一点分量,也许,就算把我剁成肉泥,也不会便宜了慕容隆,他这个堂弟。
果不其然,慕容隆的一封信函,很快被人送进太守府。
慕容冲懒懒斜躺。
打我进府,就没见他好好坐着,更没见他写过一个字,没读过一页书,书房全成摆设。
大概是天才。
我手持书信,大声念道:“堂兄慕容冲惠鉴,不通函,至以为念。离别情怀,感伤至今。弟侍卫无理,已受惩罚,多有冒犯,敬请宽恕!有一男现留贵府,此乃弟之侍者也。每念于此,如鲠在喉,盼兄归还,以解弟相思之苦!如兄强留,弟自当登门拜谢兄长收养之恩!赤日炎炎,万请珍重!手此,祝顺!贤弟慕容隆,建元十五年六月戊午日。”
拗口,好好说话会死人啊?
慕容隆这货再次把我卖了,污蔑我是他侍者。
侍者什么意思啊,上床搞基的那种?
白纸黑字,无处可逃。
还摆明了,慕容冲若不放人,慕容隆登门要人。
坐实了“侍者”之位啊。
慕容冲冷冷道:“堂弟何意?”
要我自个承认,够狠的。
表明立场的时刻到了,说错话,人头落地。
“王爷,小的同慕容隆没半点干系,千真万确,若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慕容冲依旧冷个脸:“再说一句,堂弟何意?”
你长耳朵听不懂啊。
当然不敢顶撞,我逐字逐句认真解释,对待小学生一样。
慕容冲沉默好久,起身喝茶,而后仰头躺下,挪挪身子,给我留个边,叫我过去。
我在床边坐下,不敢看他。
慕容冲头枕双臂,双眸死死盯着我。
看得我毛骨悚然。
又过了半晌,慕容冲开口道:“是叔父让堂弟来的。”
啊,慕容垂,信上没说。
“先礼后兵,出师有理。”慕容冲续道,“叔父家的老三、老四都在军营,历练。”
我还是不明白,点点头,认真听他说话。
慕容冲却从头说起。
说慕容垂投靠秦王之时,带出段妃,老二慕容宝,老三慕容农和老四慕容隆。
慕容宝乃前妻所出,生性懦弱,做事优柔寡断,现在长安太学读书。
老三慕容农稳重,多智谋,老四慕容隆顽皮、狡猾,富有心机。
兄弟俩同为段妃所出,兴趣相投,由慕容垂时刻带身边,驰骋疆场。
可是,慕容隆带慕容凝偷偷溜到晋国武陵郡,怎么回事?
慕容冲没说。
也许正因如此,慕容隆被慕容垂看得格外紧。
慕容隆两侍卫在这儿受辱,慕容垂一定知道,教子甚严的慕容垂只会痛骂慕容隆大胆包天,简直胡闹,指使侍卫在平阳府胡闹。
那么,慕容隆来信也就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慕容垂无意中给了慕容隆来平阳城找茬的借口。
不仅当面讨个说法,而且当场把人要回去。
“你如何看?”慕容冲转而问道,深邃眼神满是戏谑。
当然不愿慕容隆来了,只要慕容冲一口咬定没我这个人,慕容隆再有道理,也不敢把太守府底朝天掀个儿。
可是,如果不给慕容隆点颜色瞧瞧,慕容冲一定以为我巴不得慕容隆为了我赴汤蹈火。
这身冤屈怕是漂白粉都刷不去了。
得想个法子,好好捉弄慕容隆,让他有苦难言,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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