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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穿越东晋做娘娘 > 第一百零七章 你做皇上,她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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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本宫不爽?”

    看似玩笑一样的调侃足以让沛璐一辈子翻不了身。

    说话的是谁呀,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娘娘。

    一句话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沛璐死死攥紧了手指,勉强维持着一丝仅存的理智,努力使得叩首不那么慌乱——可是这一切终究是徒劳无功的,他可以赴汤蹈火,可以刀枪不进,唯独在面对和他心上人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会失去控制。

    就这样被人牵引着重新坐下,乖乖的被驯服了一样。

    沛璐对张贵人仇恨依旧,但是却不惧怕,尽管她曾经派人暗杀他,把他逼入绝境地滚入水潭,害得他险些丧命。

    可是此刻,刻骨仇恨一下变得不重要了,要命的是张娘娘举起一杆枪,枪头挑起“燕语”二字,就能让他放弃所有抵抗缴枪不杀。

    张兰儿低头俯睨看着沛璐。

    那是一双与梦中人有着完全相似的眼睛,黝黑黝黑,明媚地能照到人心里,唯独配上张兰儿这张傲娇刻薄的面容......

    那一瞬间,沛璐竟觉得万箭穿心。

    “微臣不敢......”许久,沛璐这才想起还没回娘娘话,可是说出来之后,他又有些不大相信,这般嘶哑,这般卑微,就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当然不敢,张娘娘亲自出马,自编自导一出假扮燕语之戏,足以见得她是多么志在必得,要把他那点所谓的自尊践踏到多么令人不齿。

    沛璐......死心了。

    他所有心事一览无遗地暴露在敌人面前,而敌人拿捏地恰到好处,看足了他的笑话。

    沛璐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以争取了,这场闹剧短暂而闹心,搅得他稀里糊涂过了一整天。

    从极度亢奋喜悦,立刻掉入千丈冰窖,转换地毫无缝隙,让他整个人都疲惫极了。

    大概可以结束了吧,沛璐脑袋一片空白地想。

    他不敢抬头看张娘娘,垂手端坐又觉目光无处可藏,只好把受了伤的左手藏入衣袖,伸出右手把玩桌上那只茶盏,目光在手上游走。

    张兰儿自个也坐下,眼皮下垂,俯睨众生一般得意又自然,开口道:“王爷,若我们以前有过节,现在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所以请王爷相信本宫!”

    沛璐心里不由“呵”了声,是啊,谈条件了来了,因为婚约,娘娘亲自出马,为了七哥道子。

    其实,用得着谈?皇帝哥哥向来只听张娘娘的,张娘娘只要哼哼两声,朝令夕改不是不可能。

    沛璐胸口好闷,好压抑,快要喘不过气来,忍到最后却让人不由咧嘴一笑。

    可是那笑太疼了,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长吸一口气,奋然跃下的那一刻。

    “娘娘对在下如此客气,在下受宠若惊。如若与燕语无关,那就免了!”

    输了,本王认输还不行?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本王毫无优势啊。

    张兰儿看着沛璐这样的表情,忽然间就笑了一声。她笑起来声音清脆如玉,却偏偏带着一股如针扎般的嘲讽。继而衣袖遮唇,身子端了端,眉角显出一丝笑意。

    就这个简单表情足以看出她平日有着颇为强势的习惯。

    她冷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极美的,这样一个女人,有着令当年还是孩童的陛下为之神魂颠倒的惊魂魅力,后来又是文采超人的道子不顾一切地往怀里贴。

    张兰儿才惊艳绝灼灼其华,又有着心高气傲矜贵无比,把皇后宫、后皇妃全都甩出几条街。

    这该是个怎样出色的女人啊。

    沛璐从没睁眼瞧过张兰儿,最多一瞥而过,依旧被这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女人最终找上门来。

    可是,这张脸怎地同心中的那张脸如此相近,难道惊为天人的脸都是同一个模样?

    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两个人的面容相似度可以打九分?

    沛璐眼花了,他宁愿相信出现幻觉。

    再眨眼,张兰儿早已收起难得一现的笑意,依旧是那般高冷,喜怒哀乐全藏在惊为天人的面孔之后。

    “难道王爷就不好奇本宫为何如此了解你的心思?为何冒着杀头的危险,单单把王爷约出来,就为了看王爷的笑话,本宫闲得太无聊么?”

    当玉珠落玉盘般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沛璐无休止的遐想这才被打至,转眼回到残酷的现实。

    不就是为道子而来么?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就我那个疼你到骨髓的傻皇帝哥哥蒙在鼓里,头上顶块绿油油的草皮还能笑得出声。

    沛璐不由来气。

    想起皇帝哥哥天真善意的笑,还有牵他的手告诉他天大的好消息,沛璐暗自磨牙,如此相逼,难道要本王全盘托出,大家颜面上才过得去?

    可是,说出来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皇帝哥哥会信他的?才怪!

    保不准是飞蛾扑火,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

    此刻,沛璐把玩茶杯的手不由握拳。

    他承认他窝囊,不敢当面给撕破脸,为了那可怜的皇家颜面。

    张兰儿像个审判官似的,再次高高在上地紧紧逼问:“难道王爷就不问本宫一声,为何对林燕语如此关心,如此了解?”

    沛璐依然没往深处想,他的思维早就在见到张兰儿第一眼时彻底混乱了。

    他在忍,在强忍.....

    但被人逼到绝境,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奋起反抗。

    猛然间,他细长的双眸燃起熊熊烈火,身子僵直,鱼死网破地拉下颜面,捅破面子这层最不值钱的薄皮:“哼,娘娘,你究竟何意!我问你,去年,娘娘是否派人去临源县追杀本王,还有,燕语遭贼人追杀,是否与娘娘您脱不了干系......娘娘,您自己做的好事,是否认账!”

    张兰儿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涨得脸色通红,直言道:“王爷,你说得没错,都是本宫干的!”

    沛璐心头像狠狠被人咬了一口,许多时日的猜疑终于兑现,可依就让他痛恨难忍。

    他嘿嘿冷笑,不顾后果道:“娘娘爽快,这倒是出乎我意料。我与你这般阴毒之人谈交易,如同与虎谋皮!你还认为我们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张兰儿明显地神色黯淡下去,用深沉的目光睨着沛璐,微启朱唇:“本宫以往做出对王爷不敬之处,本宫现在给你赔不是!”说着站身,抖抖衣袖,给沛璐规规矩矩屈身作揖。

    沛璐本就情绪激动,甚至做好坐牢狱掉脑袋的准备,万没想到张贵人来此一招。

    这一刻,心脏读秒,思维冻结,身边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了下去。

    像被人下了定身咒,除了惊吓,连如何制止都不记得了。

    “......娘,娘娘,您这是何必?本王受不得您的大礼!如果娘娘确有悔改之意,本王不再记恨,只是从今往后我们互不来往!”

    不知过了多久,沛璐不知如何冒出这句话来,一滴热泪砸他伸出的手背。

    咦,哭了......谁的......好像是自己的,就连鼻子都酸酸的。

    沛璐暗骂没出息,对方一句话就把他给降服了,趁张兰儿躬身未抬头,赶紧擦去。

    张兰儿抬起头,娇美的面容满是凄凉,吸着鼻子微微哽咽。

    奶奶的,忧伤的样子都特么好看,这种女人让人不敢多瞧,多瞧一眼都是沦陷。

    “与其说本宫今天与王爷你做笔交易,不如说本宫有要事相求,恳请王爷帮忙!”

    沛璐睁着一双惊悚的眼睛,似乎是没听懂,又似乎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缩回不自觉伸出的双手。

    差点成为张娘娘的俘虏啊!

    理智告诉他,张娘娘是谁,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信她的,等于把自个脑袋套进绳索,打个死结。

    沛璐勾了勾唇,一句话打消对方所有念头:“娘娘,您这玩笑开大了!您是尊贵的娘娘,而我只是一位不受待见的王爷,如何帮得了娘娘的忙?”

    对沛璐的过分冷漠,甚至大不敬,张兰儿视而不见,姿态优美地重新坐下,优雅地撩过额前一缕青丝,傲慢依旧:“王爷,适才本宫煞费苦心试探你对燕语的心意,果真如传言。所以本宫才向王爷袒露心扉,说出本宫藏在心里的苦楚,还望王爷能给本宫一个机会!”

    沛璐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眯了眯眼,冷言道:“娘娘您与燕语有何关系,她只是小县衙里县太爷府里的陪读丫头,与娘娘您并无半点关系!”

    颇是责备。

    是啊,无缘无故对付一名不起眼的乡下丫头,娘娘,您的黑手是不是伸得过长了些。

    与娘娘您高贵的身份不相符,拉低好几个档次呢。

    这句话让张兰儿鼻子一酸,不过她努力笑了笑:“在追杀燕语以前,本宫并不知道临源县有燕语这个人,可是现在她与本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是本宫活下去的希望......本宫如果失去她,不如死了算了!”

    沛璐本可以不听这些扰他心思的废话,可是有关那人儿,沛璐忍不住挪挪屁股,脑残一样蹦了句:“娘娘与燕语真有什么关系?”

    还长得如此相像?

    张兰儿低头不语,像是回忆一件很沉重的往事,许久才抬起头来,好看的双眸蓄满了感情:“......燕语她是本宫失散多年的......孩儿!”

    沛璐惊地双腿跳起,好想说:“扯,继续扯,我看着你扯淡!”可是仅仅对方若柳相扶的表情,就让他瞬间神色慌张地乱了分寸,说出另一番不可思议的话,“什么......孩儿?娘娘,您有孩儿?”

    那我皇兄算老几!

    张兰儿的高冷是刻在骨子里的,眼底蓄满泪水之外,依旧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不让人疏离,却让人感觉她在强撑。

    “进宫以前,本宫与一男子相爱,生下一女孩。本宫还没来得及亲她一下就......本宫偷偷安排府人带出,可是一路遭人追杀,至到她三岁时被临源县林氏一家收养。死里逃生的侍卫找到燕语的下落之后,千辛万苦进宫告诉本宫。”

    林氏,她还知道林氏.....

    信息量过大,沛璐一时间无法置信,他的大脑完全迟钝......没了皇家颜面,没了皇帝哥哥,只有一人占据他的全部。

    过了好一会儿,他稍稍冷静,捡了句眼下最想知道的:“娘娘如何得知你那失散的孩儿就是燕语?”

    张贵人风华正茂,贵气万分,虽带着几分疲倦和忧伤,但仍是极美,她双眼发亮,像极了那个“小贼”。

    “她的左肩上有块兰花胎记!”

    啊,难怪两人容貌如此之像。

    就兰花胎记,沛璐有意试探过胡府的胡皓柏,胡皓柏根本不知。就连刘子骥沛璐也未吐一字,道子知不知就不知道了。

    不过,凭道子那个张扬的性子,要是知道,早就在狗屁诗句上拿去炫耀了。

    不过,单凭她一席话,不足以让人信服。

    谁知她是不是一步一铲子地挖坑?

    可是,这样有意义吗,从一个不受人重视的王爷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娘娘,您还记得那朵兰花长得什么样吗?您可以画出来么?”沛璐想了想大概只有这个靠谱。

    “当然记得!”张兰儿双眼放光,对着候在外面的人喊道,“去拿两只笔两张纸来!”

    很快,沛璐和张兰儿分别在纸上画出了一朵兰花,一对比,竟然一模一样。

    张兰儿心头大喜,果然找对了人。

    道子在她面前不止一次说起过他与燕语如何如何好,张贵人也试探过,可是从未听道子提过“胎记”之类的话。

    她清楚记得胎记长在左肩后面,不脱衣裳是根本瞧不见的。

    如此说来,他两人保不准已经......

    张兰儿压住心头喜悦,整个人都放光了:“现在王爷可以相信本宫了吧!不过,王爷你是如何得知燕语肩膀上的兰花?”

    沛璐的脸腾地红了,他不好意思说当时两人同时落水,脱掉衣服才看见。

    他上下喉结动了动,他本能地想说:“多亏娘娘派人追杀本王,本王与燕语才得以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私定终身!”

    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克制住了自己这个既能赢得颜面又完美无缺的借口。

    张兰儿察觉出了他的想法,也跟着沉默。

    是沉默,却也是最完美的说辞,让人油然生出无穷想象啊。

    “王爷,既然如此,你可要答应本宫,将来要对我儿负责一辈子,不离不弃!”

    事已至此,沛璐肩上压力卸去大半,那些感情已经满到了快要将他吞没的地步。

    沛璐语气坚定,带着隐隐喜悦:“娘娘,您大可放心我对燕语的一片深情!皇上赐谕旨,将来有一天找到了燕语,我们立刻成亲,永远不分离......”

    说到这里,沛璐忽而愣住,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皇帝哥哥无缘无故给他赐婚,指名道姓是......林燕语。

    他自以为立功受奖,原来有人从中“撺掇”。

    他的皇帝哥哥无论如何想不到给他赐婚这种事啊。

    沛璐冷不丁汗透内衣。

    张娘娘倾权天下,没有她做不到的啊,抢先一步把婚事给定了。

    没等沛璐定神,张兰儿刚才那般诚恳之色早无踪影,气场沉稳道:“作为回报,本宫愿意把你扶上皇上的宝座,保你与燕语两人无后顾之忧!”说完,笑得极为狠厉。

    这话字字诛心,如同钢针利刃扎进沛璐年轻的胸口。

    他几乎瘫软......做皇帝呀,从未想过啊。

    不,不是从未想过,而是想过,在他骄得意满之时偷偷想过。

    那时他似乎受先皇看重,先皇不让他读书,却给他请来武术教练,成日弄枪舞棍。随他年纪渐渐长大,他又听见有人议论,说他并非先帝所生,而是先帝贴身侍卫为救先帝而死,先帝可怜他和她娘,把怀有身孕的女子接进宫,后来他便早产。

    他娘临死前未透露半字,他娘是......吊死的。

    再后来,沛璐自己也发现,他的长相同司马家人无一处相像。

    司马家人浓眉大眼,方口阔鼻,威风凛凛。

    可他司马沛璐,剑眉细目,就连挺直的鼻尖都秀气。

    哥仨站一起,沛璐就是外人。

    此刻的沛璐像是被人套上缰绳的一头磨驴,脑袋前绑个胡萝卜梆,永远够不着那个诱人的食物。

    他快被这女人给雷死。

    难怪她当初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本王,原来看出我是“外人”,生怕给篡位夺权,这是给道子留后路呢。

    现又找到本王头上,道子无疑成了弃子。

    可是为何如此痛恨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就那样对不起她?全是因为娶了她?

    我那可怜的皇兄啊,你身边躺着一头母狼,你可知道?

    沛璐的思路最多如此,他想不了太多,五雷轰顶一个接一个,他都懵了。

    他依旧怀疑张娘娘开门见山地对他“推心置腹”,是试探也是把他往悬崖下面推。

    张兰儿继而道:“......不过你要保证我儿做皇后之位!”

    沛璐实在忍不住了:“娘娘,是皇上待您不够好么?让您如此仇恨?”

    张兰儿目露绝望之色,嘴唇哆嗦,浑身打颤:“若非皇上,本宫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儿......那苦命的孩儿一路遭人追杀,不都是皇上所为?要不是苟活一人,本宫如何得知她还活着?本宫对不起很多人,神刀小五,他的夫人和小儿......”说罢,双手捂脸,嘤嘤直哭。

    沛璐瞬间溃败,就见他的撑起的臂膀一点点垮下去,最后脊背都弓成半圆了。

    变成赎罪的姿势......

    神刀小五,沛璐深刻记得,不就是去年秘密追踪的那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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