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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穿越东晋做娘娘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割舍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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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昏脑涨起了床,静坐了会儿,看见英姿表情古怪地斜看着我,我捂头自嘲:“昨晚上我做噩梦了,所以就起晚了点......你用过早餐没,我们一起去?”

    英姿退了两步,躺在圈椅里,懒懒洋洋道:“不吃也罢,想起你的师父和你的大将军就满肚子是火!”

    我好笑,这两人除了对我,全是冰山脸,自个把脸凑过去,不是找打?“他们还能惹着你?那不是自讨苦吃!”

    “是我自讨苦吃!一个如老虎般要吃人,另一个可怜兮兮地还剩半条命。这两个我算是服了,三乐将来有你好看的!”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晓得师父在为我进宫担心,慕容垂则因过度思念变得郁郁寡欢。

    想起以前与慕容垂闹别扭时,恐吓他说些再也不要见到他之类的话,那时他乌珠崩裂,拔出匕首就要自杀。现在有三日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他的性格刚烈,怕他真要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可是,慕容垂天生戏精,他的哀兵必胜也是出了名的。

    不能同情他,同情敌人就是扇自个耳光。

    英姿从椅子上直起身,怪我道:“看你难受成这般模样,我一点儿也不舒服!”

    确实不舒服。

    “是不是我太狠心了,该出去看看他,给他把话说明白!”

    “就你俩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怕见了面难分难舍,双双殉情都有可能!”

    “别过分好不好,我和他有那么好吗?我只是怕他过不了几日会咽气,你说我是不是出去见他一面才好?”

    “我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他,白日里想他,夜里梦见他,我看你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你想出去不难,我就再勉为其难帮你一次。可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们都是大活人,谁也忘不了谁呀!干脆你俩喝杯忘情水好了,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干净了,重新开始......也许你做了娘娘,还开心些!”

    我想英姿对我有误解,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同她解释只会白费口舌,愈合的伤疤再次揭开,不舒服。

    要是能回去,发誓不要再见他!

    英姿絮絮叨叨,我怀疑她肚子里装了个留声机,就搁哪儿不停地播放。

    说到后来,她竟有些同情:“情到深处原来是这般模样,我是怕了,将来定然不与别的男子相好,受罪!我说三乐,你在这里给你的将军落泪,我家王爷呢?他不就更加难过了,你可是没留半滴眼泪给他,他可是真冤!”

    这丫少说话能死啊,关键说的不是地方,简直搅屎棍一个。

    我白她一眼:“你到底是向着谁来?不会是你家王爷派来的细作吧,净说些气人的话?”

    英姿却没完,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刀:“别不承认,你师父对你的感情深厚着呢,他是闷坏,不说话的那种,要是哪天抱着你猛下嘴,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师父又是什么人。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以污蔑我师父,他光明磊落......”

    我都恨不得揍她了。

    英姿也不知哪来的镇定,嗤嗤笑道:“看把你给急的,心里有愧不是?你师父要是不喜欢你,我敢说他就不是男人。你承认也罢,都由你,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在心里承认可以吗,谁要你说出来的?

    “反正以后不许你说我师父,否则,断交!”我还在振振有词地掩饰。

    英姿一下站起身来,大声道:“来之前,我看我家王爷难受,现在见你难受,你们这些人能不能省着点!多事!”

    “谁要你管来着?”我冲她瞪眼。

    “我实话告诉你,是王爷叫我来的,专门陪睡来的,你要是不欢迎,晚上我代王爷好好收拾你。”

    这丫能把人气尿了,没见这样哄人开心的。

    英姿指着我,哈哈直笑:“你看看,笑了吧,哄你可不容易!好了,我们去用餐吧,再晚了就该用午餐了!”

    我长叹口气,慢慢道:“以前将军就是这样哄我,什么法子都用上了,以后我难受泪水只水往自个儿肚里流了!”

    忘记一个人真难,哪怕不爱他,恨他,可他活生生就在那儿,关键是他对我的好,还记得格外清楚。

    要死的节奏。

    英姿用手推了我一把:“你说什么呢你,我不是在这里吗?不是给你说了我不嫁人,专门哄你开心吗?真是个忘恩负义的薄情汉!回去定要告诉我爹,告你见异思迁!”

    下午还是那个时间,我俩被人请了出去。

    英姿挑帘四望,看见路对面马背上的慕容垂伸长了脖子往马车这边看。英姿赶紧放下小帘,轻声道:“他还在那里,像块石头!”

    我低下头,一声不响,胸口有说不出的堵。

    易安特意走上前,尖着嗓门道:“二位来了,里面有请!”

    我首先给屏风后面的人施礼道:“小生我见过大师,多有冒犯,请恕小生无知!”

    那个阴沉浑厚的声音道:“我等你一会儿了,你弹吧!”

    我走到琴台正面,恭恭敬敬给古琴施礼,小心翼翼盘腿坐下。

    我虽然练过无数次《广陵散》,也通晓词曲背后凄凉悲情的故事情节。可是面对疏引这把古琴时,今天突然心惊肉跳,仿佛看见嵇叔夜在刑场上面对死亡,面容坦然地弹奏这支壮烈的曲调。

    曲调优美绝唱,打心底涌起的那种自卑和渺小,让我战战兢兢不敢下手。

    许久没有动静,屏风后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有什么困难吗?”

    我站起身,面向屏风恭敬施礼道:“抱歉,大师,小生卑微,不敢在嵇大人面前充次,更不敢污了大师的耳朵!”

    “昨日不是好好的么?”

    “回禀大师,无知者无畏,小生现已知道轻重!实不相瞒,小生十指僵硬,恐怕连碗筷都难以拿起,更不敢提及弹琴一事了!”

    “都说博休胆识过人,广博的学识天下无人可比,可是他的徒儿如何会如此胆怯如鼠辈,拿不到台面呢?”

    我气得直喘粗气,太无礼了,要不是师父要我过来弹琴给你听,你就是踏破门槛,我都不会来!算了,我心情不好,再多嘴会吵架。先忍下来,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我施礼道:“自古慈母多败儿!师父平日里待徒儿胜过亲身儿子,只怪我懒惰无赖,才糟蹋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回去后,小生一定会跪拜在他脚下,请他责罚!”

    “你是真为你师父着想么?你这般模样回去,你师父会开心吗?如若传了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被他说的一时语塞。

    师父是让我来讨好秦王,今天被慕容垂弄得心都乱了。

    秦王见我还在犹豫,便道:“三乐,你为何不敢弹奏,是怕毁了这张琴吗?”

    我实打实道:“小生人生阅历浅薄,想到《广陵散》背后深厚的故事,担忧弹不出它原本的那种幽冥如鬼神,矛戈纵横的慷慨激昂之势!”

    “《广陵散》言语极简,朴实清冷,但它所包含的怨恨忧郁和昂扬激烈可谓天下绝唱!你的悟性极佳,为何不试?”

    我躬腰道:“承蒙大师高看,小生惶恐!此曲委婉与雄壮交替起伏,忽而冰冷如海水,忽而炙热火焰。其变化多入极端,那种升天坠地之感,小生怕是弹不来。”

    那人反问道:“比起昨日弹奏的曲调,有何不同?”

    我马上愣住,真想扇自己个大嘴巴,弹琴一般靠感觉,一半摸索,不同心境不同地点弹出的都不一样。

    “昨日的曲调侧重缠绵悱恻,激烈壮观些。而《广陵散》如大师所说,音律极简,不肯多出一个音节,变化无穷尽,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英姿在旁边不耐烦了,不齿道:“不就是弹首曲子嘛,哪里来的这样多讲究?你敢紧弹吧,弹完我们还要回去呢!”

    我拱手道:“小生只好献丑了,望大师不要耻笑小生的师父!”

    听这话,好像是看在博休的面上才弹,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师父!他忍住怒火,“不会,你若不踏实,我吹箫陪你好了!”

    我回礼谢过,于是再次在琴桌边盘腿坐下。

    又是箫声率先响起,牵引着琴音往前走,接着箫声清远,如一丝清风吹过,渐渐听不见了,只剩下琴声缓缓淌过。

    英姿竖耳听,只听得单调乏味的铮铮声,毫无如我所说的上天入地之感,不一会儿就眼皮沉重,找个宽大的椅子,又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琴声没了,我和秦王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英姿。她揉着睡痛的脖子,迷迷糊糊道:“这就弹完了?走吧!”

    秦王对英姿倒是宽容,没有责备。“素问你师父棋艺极佳,我很是佩服,不知你的棋艺如何,与他相差甚远?”

    激将呢,明知道我棋艺高超,想让我陪你下。若一口答应,我就得留下,若否定,则是欺君之罪,哪边都不讨好。

    我反问:“大师,您是想邀请我师父与您下棋吗?他一定奉陪。”

    “你,”秦王语气都变了,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恕不远送。”

    最好不让我进宫,我就千恩万谢了。

    府门前等候的慕容垂,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眼巴巴见我乘坐的马车缓缓过来,我从马车下来,头也不回地进府。

    路对面的三个人都没说话,慕容隆和慕容农两人默默地把慕容垂抱上马背,一个牵马缰绳,一个伸手扶住马背上摇晃不止的慕容垂。

    那般虚脱到了极点的模样完全叫人认不出了,面如土色,双眼深陷,脸皮耷拉,嘴唇惨白,除了眼睛眨巴两下还是个活物外,乍眼看去如同活死人。

    慕容农嗓音沙哑,低声道:“父王,人你也见了,回去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

    慕容垂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不吃,要和三乐一起吃!”

    听得我双膝一软,一条腿跪了下去。

    英姿赶紧扶起我。

    “今天进宫的事不可多说一字,怕师父有心事。”我压低嗓门道。

    是啊,门口这位都让人招架不住,再来个宫里的,师父更加艰难。

    慕容隆接着道:“父王,三乐回去用餐,她一定希望你也吃饱,将来你们才可以相见!”

    “你胡说,三乐在等老夫一起吃,老夫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她总是挑食,老夫不哄着她,她就会敷衍!咳咳咳!”慕容垂忍不住地咳。

    说得我难受极了,这老东西就不能闭嘴,还嫌惹得不够心烦?

    “父王,你都病成这样了,明日就不要来了,好不好?”

    “都是你们两人欺负三乐,她也不会不去太学!老夫要是再不来看她,她的委屈跟谁去说?你们这两个孽子,等老夫缓过精神来了,非要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父王,那您也要吃饱了再教训孩儿,回去我们吃饭,明日再来,我们坐马车来!”

    “老夫坐在马车里,三乐她还看得见么?”

    “我们弟兄俩在外面放哨呢!只要她出现,马上把您叫出来!”

    马蹄声在路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像是重锤敲在我心里,害得我脑袋里全是他的影子,沉重地抬不起头。

    我有种强烈感觉,慕容垂不是装的,他不会拿命装象,而且我就要进宫,铁板钉钉的事,何苦多此一举,来个苦肉计,给谁看呢,掉底子不是?

    苻融察觉我心思,心情沉重地让我看不过眼。因为我连累许多人,而他们的苦我又清清楚楚,越发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个。

    “徒儿心善,”苻融道,“陛下更加体贴臣子,他已经下旨让段妃回府照看将军了。”

    啥,心黑的段妃回府了?秦王不要她了?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复杂心思,只觉得女人像口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不知该为段妃开心还是悲哀,回家是以这个方式——照看前夫?

    有点妻子共享的玩味。

    我在心里坏笑,好歹段妃聪明一世,也有今日下场。

    忽然想起慕容凝来,我问:“传言凝儿是陛下的小孩,是这么回事吗?”

    苻融没有吃惊,淡然道:“这些个没有确实证据的话不可乱说,不过好像段妃私下里承认,为师也只听过一耳朵,陛下也没有辟谣之说。”

    这么说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是就是,为何遮遮掩掩,再说了,将军也是有感觉的。自个女人同人上床,哪家男人是傻子,脑袋上都绿树成荫了。”

    苻融责备地斜了我一眼,大概认为我说话太直,对陛下没有敬意。“为师以为这是段妃的权宜之计,许多进宫之后的娘娘都没有生育。”

    嘭,一只冲天炮在我脑海炸了......

    宫斗啊宫斗,搁在哪个时代都有,防不胜防啊。

    段妃这是保全后代,挂在慕容垂的账上,享受娘娘级的待遇,不过舍弃的是生育功能。

    心寒......

    我这个白兔兔级别的傻子,别进了宫不就是炮灰吗,还张罗pi的救国大计,分分钟作死的节操。

    看过无数成功穿越的宫廷案例,可到了现实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一碗药汤就能要人命,防御指数几乎为零。

    “师父,为何要把我送进宫。”我气不过,第一次觉得师父那样疏离。

    “为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活着,就有希望。”

    苻融嗓音哽咽,就那样呆呆地盯着我,好像留下的时间不多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我有种感觉,师父的心早就死了,在得知我进宫的那一刻。

    “师父......”

    我缓缓下跪,他却把我拉进怀里,沙哑哭道:“别怪为师心狠,只有你能拦得住陛下不明智的冲动......全靠徒儿了。”

    师父心里明白,他清楚我该做什么,我的价值不在于修堤坝,挣银子,在于救国。

    我呜咽道:“师父,你是不是也不要徒儿了,疼爱我的一个个都不见了,徒儿不能每日看见你,也不能陪你作诗下棋......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在皇宫里,每日就只有一件事,等皇上宠幸,如行尸走肉......师父,徒儿好害怕!”

    苻融替我擦眼泪,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落在我手背。

    我伸手给他擦,擦得满脸都是,嘴里还说着:“师父不哭,不哭......师父乖!”

    我的头埋在他胸口,边哭边念叨,把苻融的心都搅碎了。

    苻融也是情到深处,脑袋一片空白,滚烫的嘴唇直直地吻上了我的唇瓣。

    我整个人都疯了......我喜欢师父,不是这种男女喜欢,比一般人亲近,可师父他.....

    见我惊慌失措,苻融依然紧紧抱住我不肯放手,眼里既有痛又留恋,愧疚道:“徒儿心里是不是,是不是只有将军一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不是这样的,十张嘴也说不清。

    “师父,徒儿眼里只有师父,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去想的,会毁了我们师徒感情!师父,您乃世间枭雄,您对徒儿恩重如山,徒儿尊重您,一心想着......”

    自英姿明明白白告诉我苻融爱恋我,我不敢回味,不敢过多去想,没想到苻融主动亲吻,真被她说中了。

    这丫那张臭嘴,简直了。

    苻融逼视我道:“你是在敷衍为师是不是?从你的眼里,为师看得出来,你早就知道为师对你的感情不只是师徒之情,对不对?”

    我脸红滚烫,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那你说说,是为师在你心里重要,还是将军重要?”

    没完没了了,为何都是这套,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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