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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狮嘴角一勾,道:“崔先生,敢不敢打赌?你不但教不了我,你现在的学问,不一定比我高。”
崔先生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道:“黄口小儿,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老夫不干你计较。”
刘狮道:“崔先生这是不敢赌吗?”
崔先生摸了摸山羊须,道:“不是不敢,是不屑与你浪费时间。”
田苗儿插话道:“我看崔先生是怕了吧,既然你没有底气,不如这学院的先生由刘狮来当?”
刘狮笑道:“既然没有比试过,别人也无从知晓,刘狮以后可不可以对外道学生的学问比先生高。”
崔先生气道:“反了反了,简直反了,哼,既然你们如此猖狂,也好,那老夫就和你比试比试,压压你们这些黄口小儿的锐气。”
刘狮道:“既然是赌,肯定得有赌本,如果学生输了,就答应先生,再不踏入学院半步;如果先生输了,就得因为歧视和偏袒其他学生,向我赔礼。您觉得,怎样?”
崔先生继续摸着自己的胡子,道:“有何不可,来吧。”
能不费吹风之力把这个碍眼的丑鬼赶出学院,他何乐而不为?
刘狮淡淡地笑笑,道:“那崔先生,您先来。”
崔先生道:“好,我说上句,你接下句。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接吧。”
他看向刘狮,并挑了挑眉。
田苗儿道:“你这比试不公平吧,刘狮才十岁,你拿这么长的文跟他比?恐怕你教都没教过吧。”
田蜜道:“二姐你放心吧,既然刘狮那么有信心,必定能赢过崔先生,有些人,天生就是神童,过目不忘,任有些人怎么追都是无法望其项背的。”
她和田苗儿一样,也不喜欢崔先生,之前对他客气,是想着刘狮可能还要在他那儿上学,但既然刘狮那么争气,她也没必要装着掖着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区别歧视学生并且因此助长校园霸凌的老师,她的前世就因为这样的老师深受其害。
她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男学生,学习成绩非常好,爸妈挺有钱,还是个小官,班主任非常宠爱这个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特别喜欢欺负她,不是常常拿着她的书到处丢,就是喜欢打她。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去告诉了班主任。
没想到班主任知道后,不但没有帮她,反而当着全班的面,说她没事找事儿,一点小事儿就跑到她那里告状。
自从之后,不但那个欺负他的男孩变本加厉,越打越重,其他学生没事儿也会跑过去欺负她一下。
幸运的是,她没有像其他一些被霸凌的学生那样,要不留下阴影,要不自杀。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爸妈找了同在学校教书的表哥。
表哥是个不怕事儿的,把那个男孩找来谈话,那个男孩嚣张得很,说他什么怼他什么,表哥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打了他一顿。
田蜜以为表哥惨了,会被他家长找麻烦,结果那男孩一声都没吭,从此以后,再不敢欺负她了。
所以,有些人,就不惯着。
这个崔先生,就得压压他的气焰,看他以后还敢狗眼看人底不?
果然,刘狮朝她们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崔先生,你也太小看我了,拿这么耳熟能详的诗歌来考我?我接了,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弃其身矣。此不可不察也。”
他瞅了瞅崔先生,道:“先生,您继续?”
崔先生咬咬牙,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接!”
刘狮张口就来,道:“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出自汤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崔先生道:“会背不是本事,有本事把诗的意思译出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皂Z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兮,又申之以揽?。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译!”
刘狮朗朗译道:“我一面擦泪一面长叹,哀叹人民生活多灾多难。我虽爱好修洁严以律己,但早晨被诟骂晚上被免职。他们既诽谤我佩带蕙草,又指责我采集苗兰。这原是我一心追求的理想,虽然死九次我也不后悔。”
他邪邪一笑,对崔先生道:“先生,轮到我考你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接吧!”
崔先生皱眉,冥思苦想道:“这首诗……”
刘狮道:“先生未曾听过?那是肯定的,因为这是学生好不容易寻来的孤本,整个天龙国,恐怕寻不到第二本出来。”
“呃……”崔先生哑口无言,转了转三角眼,道:“老夫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该告辞了,比试以后继续。”
他说着,灰溜溜地往外走。
田苗儿‘哈哈’笑道:“崔先生,既然比试已经开始,哪能半路退出?要不,您认输?”
崔先生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实在对不住,事情太紧急了,必须得先走,以后再聚,以后再聚……”
田蜜扭头,对莫子龙道:“子龙!?”
莫子龙点头会意,轻跃而起,追上崔先生并从他的头顶一跃而过,挡在了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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