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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还在和王一弦说着什么，听到声音本来还有所迟疑，结果王一弦迅速跑开了，并喊道：“你们聊你们聊！”
“走吧，我们去走廊。”白杨抛下这句，便转身走出了练习室。
朱小凯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跟上了。
夏天到了，站在走廊上有点闷热，但总是一番开阔的天地，朱小凯在练习生闷了好多天，甚至都没怎么见外面的白天是怎样。
他们站在五楼，走廊外种着杨树，枝繁叶茂，那挺拔的身姿竟像他身旁的青年。
朱小凯也不拐弯抹角，“白杨，之前是我冲动了，我去找你，也是为了想把事情说清楚的……”
“所有矛头都指向我，所以你们就觉得放盛彬黑料的人是我？”白杨也没有绕弯子，“我承认，换宿舍确实不想被盛彬的事影响，你也可以说我自私，既然开诚布公地谈，那么我想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盛彬的事。”
“好，既然你这么明确的说，那我也明确表示，我信你！”朱小凯这才发现，原来在双方都冷静下来时，说清楚一件事并没有那么难。
“我虽然很想得到A，你当时大概也只听到只言片语，但我从来不屑做踩别人上位的事，更别提是盛彬，”白杨继续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你们都不信任我，让我也很难受。”
“我明白。”
“大概就连现在，盛彬还会觉得是我陷害他。”白杨双手撑在水泥扶手上，看着远方，神情有些惆怅。
“只要能说清楚，他也不会的。”
“当时你们都十分信任马思祺，令我更失望，”白杨道，“都是一个宿舍的，我说什么都没用，百口莫辩。”
“是我武断了。”白杨说的是事实，朱小凯只得致歉，然后他又反应了一下，一愣，“马思琪？他怎么了？”
“我来匠成一年了，思祺来了有两年，刚来时，我就和思祺分在一个宿舍，所以我认识他也有一年了。”
朱小凯没有打岔，静静地听着。
“刚开始，我也觉得他很完美，是令人羡慕不已的类型，后来我渐渐发现他其实并没有人前那么光鲜，背地里经常会一个人发呆，休息时间也从不出门，仿佛有自己的一个内心封闭的世界，一般人都很难靠近。时间久了，我才知道他并不轻松，其实很痛苦，所以在我们的认知里，一个获得很多鲜花和掌声的人，不仅不快乐反而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这压力到底是什么，我试图去了解过，但最后都不得而知，那并不像名次、等级带来的压力，我观察过，这些思祺绝对是有天赋的，他随便做做都会比一般人好，所以，最后我总结：那应该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和他成长环境有关的。”
朱小凯似乎想到什么，不禁问道：“思祺身体好么？”
白杨努力回忆着点滴：“一开始，宿舍只有我和他两人，相处机会也不多，不过我确实有看过他不舒服。”
“思祺不会有抑郁症吧？”朱小凯胡乱猜测着，但就他对抑郁症的了解来看，怎么也不像那晚看到的马思祺。
“他表面一直是谦和有礼，对每个人都挺好，我也没看出他抑郁，”白杨道，“但总有种不真实感，像戴了面具，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面对问询，朱小凯也开始回想马思祺的一切，确实对自己对其他人都很照顾，总善于为别人着想。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马思祺，我捉摸不透，”白杨总结道，“盛彬的黑料不是我、不是你，监控没有找到别人。但别忘了，这个宿舍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而他也知道我电脑的密码。”
朱小凯感到震惊：“不可能，思祺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你可以看结果是什么，盛彬离开了，那这就是理由。”白杨道。
“你是说思祺放了盛彬黑料，然后还嫁祸于你？”这个消息太突如其来，朱小凯一时接受不了。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一直都不敢说我的推测，”白杨看了眼朱小凯，有些失落，“盛彬肯定也更相信思祺，我说了也没用。”
“这样啊，思祺怎么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朱小凯此刻脑中就如一团浆糊，“当初我也想说清楚，可不造怎么就这样了。”
“现在这也算说清楚了。”白杨道。
“嗯，回头我跟盛彬也说下。”朱小凯点点头。
“很多事都不能看表象的，”白杨蓦地感慨道，“其实我们作为娱乐圈的预备役，就已经进行提前的演习。”
“演习？”朱小凯不解。
“娱乐圈的争斗只会比现在更复杂，比如你出道以后，”白杨解释道，“到时候可不止正主之间，还有粉丝也会下场battle，甚至还会上升到正主，败坏路人观感，总之，比你想象的还乱。”
“我懂你的意思，那些事我也听说过，”朱小凯道，“就算现在，来匠成这些日子，我自己还有我身边的朋友，都经历了这么多，我时常在想，我们被迫陷入这样的泥淖中，是否早已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有些人记得，有些人也许早已忘了，”白杨淡淡道，“况且，每个人初衷也并不相同，有人为了梦想、舞台，有人单纯想红，还有人……也不得而知，我总觉得思祺就是不得而知的那种人。”
白杨的直觉居然是对的，朱小凯眼前又浮现起那晚的画面：路灯下，一脸颓废的人坐在一堆空瓶中，颓然地诉说着自己“没有梦想”，那么，他又为何来到匠成，为何当了七年练习生？
他真的，没有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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