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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本王来看，这一次北上抗击蒙古，没有那么简单啊！”
朱柏端起酒杯，叹了一口气，对金灿敬道，“金公公应当知道，那些蒙古铁骑，可不好对付啊。”
本来金灿还有点疑惑。
可听到朱柏这句话，他稍微理解了，心里面稍微放松了，嘴角甚至露出了不经意的笑容。
对嘛。
这才是一个年轻藩王表现出来的样子嘛！
朱柏虽说有点能力，但毕竟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藩王而已，虽说和朱棣靖难的时候立了不少功勋。
可当需要真刀真枪的和蒙古人作战，可能就会害怕了。
金灿心里面稍稍放下了，甚至还有一丝得意，他突然发现了一些自己的价值，虽然他在应天皇城里面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似乎有点不不一样了。
至少，还有一个在外面人看来威名赫赫的藩王，也会在他面前露怯，甚至主动寻求帮助。
身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宦官。
金灿并不缺少金银财宝，甚至不缺少地位权力，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他最渴望的是一份尊重和一份需要而已，现在，他在朱柏的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来之不易的尊重。
一时间。
这个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太监，竟然有点感动了。
“殿下无需担心。”
“北平之内，有陛下当年修筑的永久工事，火枪火炮，殿下到了北平只需要做好防守就好，蒙古铁骑虽然悍勇，却也攻不破坚固的城墙不是？”
金灿笑着说道。
不过，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些并不是朱柏想要听的。
朱柏想要听的，是关于皇城之中朱棣的反应，要知道朱棣这样的人物本来就是武将，带兵出征也是他梦想，为什么这个时候会专门安排他去北面抗击蒙古军队？
且不说朱棣早就有心思前去漠北抗击蒙古人了。
就说现在。
只怕朱棣手下都有不少可以用的合适将领，再说了，张玉朱能这些跟随了朱棣征战多年的将领们。
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经验丰富？
为什么这时候非要让在荆州的朱柏前去？
要知道，朱柏卫戍荆州，虽说荆州最近并没有太多外患，但谁也不知道未来南方不会有外地入侵。
这个时候把朱柏调到北面。
这不就相当于拆东墙补西墙么？
未来如果大明的南边如果还有外敌入侵，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就好像一个个乌云，蒙在朱柏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他也明白，如果这些问题不能解决，那么他去应天就不会安全。
想到这。
朱柏挥手，赶走了在宴席上的仆人家丁，端起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金灿自然也是个聪明人，看朱柏的这个架势，也能大致明白，接下来只怕朱柏有话要单独对他说。
脸上也恭敬了起来。
“金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柏没有看金灿。
只是耐心的看着手里面的酒杯，慢慢品尝着嘴巴里醇香浓厚的酒水，默默回味。
这些酒水都是王语嫣按照他提供的配方，安排下人专门纯手工制造而成的，虽说效率比不上后世工业化制造。
但在味道和原料上，却是更胜一筹。
就连后世不怎么喝酒的朱柏，几乎也成了不折不扣的小酒鬼。
此时此刻。
面对上眼前的朱柏倒是没说什么，最后金灿也有点忍不住了，主动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想听什么消息？”
“金公公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自从在应天大牢被劫走之后，似乎陛下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我不相信，陛下的心就能这么大？”
朱柏开门见山，“所以，我想问问金公公，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柏问的直接。
金灿心里面却有点没底。
其实，在来到荆州之后，朱棣的确单独见了他一次，说了一些话。
谈话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想问问金灿对朱柏的看法，其实如果在外人看来，这个问题有点好笑。
朱棣是当今帝王。
金灿只是个内廷太监。
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而且朱棣问的还是自己的弟弟朱柏，按道理来说，这个问题怎么也不会找到金灿一个太监身上。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朱棣还不是燕王的时候，金灿就已经在朱元璋身边侍奉了。
毫无疑问的是，朱元璋是个铁血的皇帝，他很早就表明不准宦官参政，所有对于身边的宦官太监也不怎么感冒。
金灿能在朱元璋身边当那么长时间的内廷太监。
足以说明，他是个很聪明很有眼力见的人。
当时，朱棣提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无心之问，甚至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也有点后悔了。
这种敏感的问题，竟然问了一个太监。
这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
但金灿的回答却没让他失望，金灿首先分析了一下朱柏和朱棣的关系，再说了一番朱柏的重要性。
而且还列出了三条理由不能对朱柏动手。
第一，朱柏是靖难之初就表示支持朱棣的人，算是朱棣身边最大的功臣，现在靖难刚刚成功，如果直接对朱棣动手，肯定不合适。
第二，朱棣进入应天之后，已经杀了不少人，如果连自己的弟弟都杀了，天下人会不满。
第三，朱柏手中有朵颜铁骑和荆州火枪队，这两支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如果翻脸，一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三个理由说出来后。
朱棣倒是接连点头。
他这时候才发现，当年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信任金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凭借他刚才分析的这些理由。
几乎已经赶得上朝廷上的大臣了。
何况，朝廷上那些大臣绝对不会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不能杀朱柏，那么难不成还要重用他么？他现在已经有了荆州这么大的地方，有钱有粮有兵，说他是一方霸主也不为过！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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