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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回想起了呛的那口血。
剥离的画面忽地止住，两侧还有重合的部分，血海和完整的廊道重合，像是两张透明照片贴在一起。
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两个画面的主角都是他，整个幕布像是在表达宿命感，截然不同的宣判着，他的两种命运。
无头怪物这边，他还在循环濒死场景。
另一侧画面，泛着红光的触手，箍着他的脖子，上面延伸出一根根细小的线体，连接到他的头皮上。
秦子悠的视线一花，两个画面里的他，诡异的合并到重叠区域。
空旷寂静和暴戾血腥相结合，极具冲击力，它们盛放着不同结局的秦子悠，却又异常贴合的融为一体。
身躯破碎的他，和被血触手吊着的他，融成了一个人。
他的视线和五感，都逗留在这片黑色空间里，上帝视角的审视着这一幕。
“这什么意思？”秦子悠一脸懵逼。
脖子一紧，窒息感毫无预兆而来，他脑海里的画面不停闪回，两种自己交替出现。
他仿佛就是那个重叠区域里，被血红触手悬挂的破碎人偶。
他甚至能感受到，脖子上黏腻湿滑的触感。
秦子悠看不到身体，皮肤龟裂的刺痛却十分还原，他又陷入那种巨大的痛苦里，像是有刀在剜他的皮肉。
疼到四肢止不住的自行颤抖，神经痉挛。
他同时承受了画面里的两种痛苦。
灵魂都因此战栗。
意识被痛苦吞没，等达到临界的那刻，倏地消失不见。
一切就像是一场逼真的梦魇。
秦子悠愣怔的坐在原地，就是他最初恢复视野的地方。
眼前还是仿佛电影院的幕布，循环播放着无头怪物甩起重枪，将他绞进去的画面。
另一幅画面，也就是他被吊起的场景消失了。
但还是能清晰察觉到，脖子上的诡异束缚感。
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秦子悠解脱的坐在那里，大口喘息，忽地脸色一变，四处寻找着什么，后来干脆拿手指凌空比划着。
刚才那段记忆在迅速消失，他想记下来，隐约觉得会有大用。
才写半个字，眼里便浮现迷茫。
“靠，这是哪儿？”
“狗系统，老子艹……”
“哎？我是不是刚刚说过这话，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一遍，两遍……
他像是那副画面一样，陷入了一种诡谲的循环，一次次经历画面拉近，融合，又回到起点，失忆。
“不行，我必须记下来。”数不清第几次，秦子悠这次急切的寻找工具，想召唤毫椎之类的道具，记下这些记忆。
它们都没反应。
“这是什么鬼地方，妈的。”他颓丧的大骂道，霍然看向左手，直到手掌一阵刺痛，看到一只黑色眼睛悄然绽放。
是往生菩提。
掌心飘出熟悉的阴冷气息，磅礴黑气如墨晕染开来，化作一只抖动着的手掌，不受阻拦的穿过眼前画面。
将那上面秦子悠腰间的毫椎，一把抓了过来。
嗡……
这支毛笔嫌恶的抖动着，仿佛往生菩提污染了它的身躯。
紧接着，它停下来，注意到主人的异常状态，绕着秦子悠转了两圈，一股清气迅速蜿蜒延展。
末了，还没忘驱逐一部分黑气，将那些位置，划归为自己的地盘。
秦子悠此刻已经失忆，循环到他看到触手出现的画面。
毫椎蘸清气为墨，笔走龙蛇的凌空书写篆书。
一阵浩然正气激荡，疯狂震颤，整片黑色空间都跟着狂抖，它龟裂出缝隙，如同蛛网般蔓延，露出后面蠕动着的东西。
那是无数根血色触手。
它们像是一棵树上的细枝，最中央的主干狰狞伸来。
秦子悠的双目恰好恢复清明。
这就是循环的源头……他记起了一切，目光触碰到比其他触手粗的主干。
心念一动，控制往生菩提将无锋抓进来。
他递出手掌，攥住剑柄，这会儿黏腻湿滑的气息，已经靠近脖子，秦子悠干脆利落的连出数剑。
剑锋擦着空气的鸣啸，在耳边回荡不休。
血红的主干触手，断成数截坠落。
嗤……
黑色空间随之撕了个口子，幕布般的画面爆成无数光点，下坠感突兀涌来，秦子悠察觉自己在急速坠落。
“砰”的一声，他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头昏脑涨的捂着脑袋，等到视线恢复清晰，秦子悠蓦地愣住了。
他愕然环顾，熟悉的廊道场景映入眼帘。
血海和无头怪物，包括支离破碎的墙壁地面，这些都仿佛海市蜃楼，随着黑色空间的终止而破碎。
真实出现在眼前的，就只有斑驳的藤蔓防御墙，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豁口。
要不是毛笔毫椎的清气还在，能清明内心，他几乎以为现在这一幕，还是循环世界的倒影。
他忽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连忙点开系统面板，查看时间。
“还好，刚过去一个小时。”他松了口气。
要是经过这番折腾，直接快进到血月，刚醒过来，就收到领地沦陷的消息。
那他可真就是，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循环了半天，把人给顺便弄没了。
“建木，撤去防御墙吧。”他在心里呼唤道。
为了防御无头怪物，神树建木将藤蔓伸高到五米左右，几乎顶到廊道的一半高度，他现在不太看得清前方景象。
需要撤去，开阔视野。
防御墙依然死寂的矗立着。
“建木？”秦子悠皱了皱眉，回头一看，目光陡然僵住。
一根触手缠绕着建木的树干，位置临近树盖，直径大约两寸粗，颜色是血一般的腥红。
上面连接着数不清的细密分枝，这些细枝偶尔伸缩，不停变换，扎进树皮。
眼前一幕，和他在黑暗空间里，看到的第二幅画面里，自己的状态一模一样。
再向后望去，周惊风三人和兵种群也是如此。
包括中等怪物雪女。
他们都微闭着眼，处于一种假死状态。
这无数触手的另一端，垂直向上的顶到廊道顶端，秦子悠顺着看去。
它们贴着廊道顶部，像是爬山虎的枝杈蜿蜒，组成一棵诡异奇特的植物，而周惊风三人和兵种，就是它结在枝桠上的果实。
这些触手，越过藤蔓墙，指向墓穴深处。
秦子悠的目光受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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