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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后面带着一众专家走了。
蓝舟这才单独跟她爸爸相处，但只是一直安静待着，怕扰他睡眠，也怕不知道届时不知如何面对。
她点开和妈妈的微信聊天框，一滑下来都是担心她怎么加班到第二天，她就发了一条回应——妈妈，我现在在疗养院，爸爸醒了，你过来吧。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回了个电话过来，来的猝不及防，当场响了两声，她吓了一跳，赶紧挂了。
可好像来不及了。
她再抬头，正好落入一双满是沧桑的泪眼，她爸的。
“小舟……”
她爸说话还艰难的样子，伸手往努力的她脸上触碰，蓝舟将手机收了起来，主动将身子靠了过去。
手掌抚上脸庞时带来的冰凉刮肤感让她不禁心疼。
温情还未叙，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次接了，她妈带着哭腔问：“小舟，你爸爸醒了吗？”
“嗯，醒了。”
“我，我要跟他说话。”
蓝舟眼神犹豫了一下，将电话递过去的时候就嘱咐道：“行，少说两句，爸刚醒，状态不好。”
说完便将电话给她爸。
“妈妈的电话。”
说是少说两句，但是两人却聊过了十分钟，大多是她妈在问爸爸回应，见状蓝舟就没有阻断了。
这样难得的温情，真希望能一直长久。
“小舟，有电话，打进来了。”
她爸忽然将手机给她，她看到上边的备注，表情一怔，好半天才伸手接过：“我去接个电话。”
她拿出去接了。
是周律师的。
突然打这通电话的原因是因为周律师要出国，如果近期不能将提诉材料准备好，只能等他回国了。
蓝舟问了下，他说要走三个月。
周律师挂电话的时候还说了句，如果她准备不打这个案子，他会尊重蓝舟作为委托人的任何意愿。
挂完电话回病房时，他爸正看着前方发呆，蓝舟走过去握住因为输液发冷的手：“爸，在想什么？”
“周律师，是谁，你要跟谁，打官司？”
蓝舟替爸爸搓手生温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沉声说：“沈泽修要告你，告你，漏税。”
她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爸爸听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甚至一脸的平静淡然。
这副样子让她心存侥幸，扯出一丝笑。
“爸，你没做过对不对？”
爸爸闭上眼睛，缓缓吁出一口气：“小舟，爸爸确实漏税了。”
蓝舟扬起的嘴角慢慢僵下，心里的千斤顶终于砸了下来，她张了嘴却哑然，感觉心疼的抽搐。
她扭头深吸一口气，依旧艰涩的问了句：“这样是犯法的，你从小就教过我，你又为什么呢？”
爸爸看她的眼神掺杂许多情绪：“小舟，人只有贫瘠的时候才容易满足，到了什么不缺的时候，会贪心不足，会想要更好，特别是有了子女的人。”
“可是我不要啊，我们家已经够好了，你为什么……”蓝舟欲言又止，红着眼不甘的看着她爸。
她爸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道：“小舟，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以后你结婚了孩子长大了，就能体会我了。”
蓝舟一声不吭。
气氛冷却之时，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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