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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发抖的手捂住方林的手，方林能明显感受到划过自己手背的硬茧。
“大姐，我还不确定，你待会儿再去拍个片子我看下……”
方林忍受不住对方焦灼的眼神，违心道。
拍片又有什么用呢？
方林的精神力扫视下，远比医院的仪器更准确。
但是方林还是不由自主地欺骗了对方。
“大姐，你先叫你儿子进来，你跟护士去做一些检查。放心，检查是免费的……”
考虑到对方条件，方林最后忍不住加了一句，让护士进来带这位大姐去做检查去了。
这位大姐的儿子早早就来医院了，跟大姐一块儿来的。
只不过这儿子在外面看书并没有跟着大姐进办公室而已。
“医生有什么事嘛？”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跟大姐有五六分相像，坐在位置上有些腼腆，说话也不敢直视方林的眼睛。
大姐儿子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方林认识这个校服的标志，是东海最好的几个高中之一。
学生很疑惑，不知道医生叫自己进来是为什么。
因为大姐出去前已经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小伙子，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事说话要顶天立地，腼腆着像什么男人……”
一边的黄医生已经知道这位大姐的病情，看这么腼腆一个小伙子忍不住提醒道。
“恩恩……”
学生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使劲挺直了腰杆。
然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一边撇。
“小兄弟，你妈妈的病情很严重你知道吗？”
方林直接进到正题，他虽然很惋惜这位大姐，但是他还有很多病人。
“啊？很严重？”
学生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方林，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妈妈是最结实的靠山，怎么会生严重的病呢？
“不止严重，恐怕再过不久就会离世了……”
苏老在旁边插了一句，他觉得方林说话还是太优柔了。
苏老接触过很多病人，其中也有像这位大姐一样的，他知道越早让病人家属明白情况越好。
“啊？医生你不要骗我，我妈妈不是好好的嘛？”
学生不相信方林还有苏老的话，站了起来，眼神中全是迷茫与难以置信。
“是不是真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在旁边坐着思考下吧？你妈妈是真的不会得病吗？”
方林知道，这时候需要让这学生自己思考。
学生颓然的坐在了一边，看着又一位病人来到方林面前。
学生有些犹豫了，他想起来了，他妈妈的抽屉里面有很多的止痛药。
可是那不是治牙疼的吗？他妈妈每次都是笑着给他这般解释。
学生又想起来了，他妈妈每晚在床上的小声的哼着。
可是那不是楼上婆婆的声音吗？他妈妈每次都是笑着给他这般解释。
学生还想起来了，他妈妈日渐稀疏的头发。
可是那不是年龄大了的毛病吗？他妈妈每次都是笑着给他这般解释。
学生想起来了好多，可是最多的还是妈妈的笑容。
这时候学生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妈妈不是铁人。
“原来妈妈也会生病，原来是我太傻……”
学生捂着自己的头在办公室里里小声地啜泣，他想起来了，原来他一直活在妈妈的笑容下。
原来妈妈笑容的背后还有那么的多的痛苦。
学生好后悔，他一直觉得考上好大学以后就能找个好工作，就能孝敬妈妈不让她再辛苦了。
可是自己妈妈现在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儿呀，你哭个啥？”
大姐回来了，进门的她看见了在办公室哭泣的儿子，原本擦干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妈妈，我错了，我不要你走……”
学生搂住自己妈妈的腰，十七岁的男子如同七岁的孩童一般撒娇哭泣。
护士看着相拥的母子有些沉默。
护士看过了大姐的照片，她哪怕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生都能看出大姐身身体里面的一颗颗光影。
方林接过护士手里的照片，略微晃眼就知道结果并没有变化。
“大姐，你过来，我为你针灸下……”
方林示意哭泣的大姐，他想尽力让这位大姐活的长久一些。
“医生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我求你了……”
学生跪在地上请求方林救他母亲，然而方林受不起这一跪。
方林一侧身子，让过了这一跪。
“不是我不救，是我实力有限，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方林叹气扶起了学生，这孩子醒悟了又如何，现实要是能轻易改变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苦命人了。
最后男孩跟他母亲离开了医院，方林虽然劝阻了，但是学生还是决定带她妈妈去更大的医院做更细致的检查。
这次谁也拦不住学生的决心。
方林看着母子两离开的身影有些感慨，世界上看不起病的人太多了，他治不过来。
方林有些意动，他觉得自己的治病方法或许要改变下。
方林在傍晚最后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熟人，陶小姐。
“苏爷爷，您也在呀？”
上次苏老在办公室的时候，陶小姐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看见苏老，这次陶小姐见苏老在方林的办公室很是意外。
“苏爷爷？”
方林有些疑惑，这个称呼可不像是一般外人的称呼。
“呵呵，小方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小陶爷爷陶大嘴是我的兄弟……”
苏老乐呵呵解释道，陶小姐的病情他是第一个知晓的人，不过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林能够治好陶小姐的病情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苏爷爷，你怎么能在外面说我爷爷小名呢？”
陶小姐有些脸红，自己爷爷很喜欢八卦，所以熟悉的人都知道自家爷爷“陶大嘴”的小名。
但是知道归知道，敢在外面乱说的估计也只有这个苏爷爷了。
“哈哈，你爷爷还怕人说？我就说他能把我咋地？”
苏老乐呵呵一点也不为自己背后嚼别人舌根感到不好意思。
陶小姐无奈，自己爷爷还真的不能把苏老怎么样。
苏爷爷跟陶小姐爷爷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铁，打小就一起长大的。
不过苏老医术了得，每次陶小姐爷爷惹怒了苏老都是要被点上笑穴或者麻穴收拾上好久。
苏老在外面嚼舌根的事，就算陶小姐爷爷知道了恐怕还真不能怎么样苏老。
“陶小姐来是为了复查吧？请坐……”
方林示意陶小姐，知道对方来找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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