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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没想到自己的肩膀上会突然落下这么大的担子，十分惶恐，
“皇上，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顶多就只背着一个贡士的名声，根本无法与周家的势力想抗衡啊！”
皇帝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沉声回应道，
“没关系，你之才华必然是状元之相。现在距离殿试已经没有几天了，你好好的准备，到时候，我会钦点你为状元，并且给你封一个大官。”
这是提前就内定了的意思？
张玄突然觉得紧张万分，不是对他考试方面的不自信，而是对未来与右相争锋相对这件事，让他心中没底。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连皇帝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证了，他又有什么能力保证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如果是这么想的话，不仅是皇帝，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是处于背水一战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推不倒周家，大家都得等着玩完。
想到这里，他也就是只能一咬牙，应声道，
“多谢皇上赏识，在下一定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五天后，殿试正式开始。
张玄在半夜时分就被宫人叫走，到皇宫外等候。
虽说殿试只考策问，考试时间虽然不像之前那么长，但是考试程序却十分讲究。
应试者需要自黎明入，然后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繁杂程序。
走在所有考生最后一位的张玄，今天显得犹为低调、不显眼，但不影响其他考试对他的关注。
这不，就有些考生趁着人多忍不住揶揄他两句，
“张公子，这次你又会写什么出类拔萃的诗句？先透露两句给咱们听听？”
“说来听听嘛，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因为自己的诗而被钦点成状元。”
“写诗就能当状元，那朝廷应该定三百六十个状元，因为行行都出状元嘛！”
张玄气得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担心动静太大被考官斥骂，他真的想问问那考生，你这冷笑话是跟谁学的。
这次的策论比较与时俱进，竟然考的是应对灾害的策略。
张玄看到题目后立刻奋笔疾书，这些天和皇上的交流，对于这灾后应对的策略，他真的可是说是理论知识丰富啊。
很快，就到了日暮时分。
宫人们快速收卷，然后当场交由在场的八名考官审卷。
没过多久，就产生了一批优秀的答卷被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站在人群背后的张玄这紧张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对于他的策论能力，他是不担心的，但就怕会有其他事情发生而横生枝节。
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淡定多了，他先是翻了翻桌上的答卷，然后让宫人把选出来的考生全部叫出来。
果然，上一次会试的前三名赫然在列，而最后一个被点名的，还是张玄。
几人站成一排，看起来大家都十分紧张的样子，因为按照程序，解下来就到了钦点状元的环节了。
可是没想到，皇帝在扫视了一行考生之后，竟然伸手将考卷一翻，就推到了一边闲置着。
然后皇帝沉声说道，
“上次考卷泄露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你们这些考官又怎么能保证这次的考卷没有提前泄露？”
所有考官都惶恐不已，忙起身跪下给皇帝磕头，
“回禀皇上，微臣不敢怠慢，绝不会再出现上次的问题。”
可是皇帝明显已经不信任他们了，冷声道，
“即便我相信你们，皇宫外的百姓也不会相信你们。不如这样，本次考试的最后一关，由我临时出题，现场回答。”
“什么？”
堂上的众为官员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临时出题？这不合祖制啊！”
“不合祖制又如何？这样很公平啊，完全把这次考卷泄露的影响压下去了。”
“对，制度可以更改，但失了的民心却难以挽回。如果不在百姓面前做一个表率，谁还会相信科举考试可以改变寒门子弟的命运？”
见大臣们都不站出来反对，皇帝很是高兴，提笔在纸上下了两个字，然后让宫人展示给所有人看。
“随性？”
在场的考生们顿时一头雾水，随性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让考生随意发挥？
此时，皇帝亲自站出来解释道，
“随性而发，写出各位最擅长的东西，策论，诗歌，都可以。”
发挥各自的所长？
这种比法就精彩了。
围观的大臣们看起来比考生们还激动，毕竟这种新鲜的比法，就会逼得所有考生使出浑身解数展示自己的看家本领。
所以说竞争也会尤为激烈，而最终为难的，却是皇帝自己。
这么好看的热闹，大臣们怎么会不兴奋呢？
果然，考生们听说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长处，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唯独只有张玄一人，拿着笔半天不知该如何下笔。
擅长？
他说他擅长电脑制图，难道这宫人还能给他搬来一台电脑不成。
就目前来说，展示他在现代的本职工作是不可能了。
而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系统里的《基础语文》和还有很多未被解封的《基础化学》。
如果皇帝能给他一个题目，他倒是可以在《基础语文》里按要求找出一篇好诗来秒杀众人。
但是皇帝这“随性”二字，倒还真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皇帝虽假装十分随意的样子，但还是暗戳戳的关注着张玄那边的状态。
见到他皱着双眉、满面愁容的样子，皇帝神情自若的端起了茶杯，幽幽的说道，
“人生在世，很多人最想要随性，却最难随性，众生皆苦，才是自然。各位考生，你们可要好自为之。”
这话看似是在给所有人提示，而实际上，张玄知道，这根本就是皇帝单独给他的提示。
众生皆苦？
张玄的脑袋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清明。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可怕的天灾，无辜的流民，贪婪的官员，无知的山匪、熊熊的火焰
残酷的政治博弈背后，是众多悲惨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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