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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郁闷的坐在那里,燕雪辰手上还拿着那只老宫女的爪子,鲜血淋淋,她看到后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本肚子里便没有什么东西,这一恶心只差点没吐。
燕雪辰的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怪你啦,笨得要死,那么高的武功也着了那个屁皇后的道!害得我也跟着你一起受罪!”
燕雪辰轻轻咳了一声后道:“我哪里知道这个老八婆看穿了我是装的,本来都蒙混过关了,没料到见到你的时候还是露了原形。”
夜之初也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见他脸色不好,心中一软,又问道:“你不妨事吧?”
“没事,只是被她震伤了筋脉,可能心脏震掉了吧!”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心脏震掉了你还能活吗?真是的!”
燕雪辰将那只手扔掉后站在夜之初的身边道:“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不会。”夜之初扁着嘴道:“你从来都没个正形,死了活该!”
燕雪辰微微有些失望,她却又伸过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背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都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燕雪辰的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暖意,这个嘴硬件心软的女人,嘴上说的极凶,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坐下,双手拖着腮道:“我在想我们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看皇后刚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只怕是急疯了,所以急着让我们写那个东西。”
“她当然会急,今日的事情我猜是他们母子联手来对付五哥的。”燕雪辰浅浅的道:“我们若是真的写了,只怕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立马下杀手,可是若是不写,只怕会受皮肉之苦。”
夜之初的眉头皱了起来,燕雪辰又微微一笑道:“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吃不了苦的人,迟些皇后只怕只要一用刑你就会写了。”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说什么混话,难道你就能吃苦?”
“当然。”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有好几次都经历过生死,七岁的时候被人脱光了扔了以冰天雪地里,也被人关过暗室,还曾被人推进树洞里呆了十天,那时候母后早死,父皇认为我不祥从来不管我,明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宫之中,没有人护的孩子连野草都不如。再则那时候五哥还小,也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得了我,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挨了过来。”
夜之初和他在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却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虽然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只怕是大多都不如意的,没料到竟会如些凄惨。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却见他的眉眼里一片淡然,说起那些事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一个人童年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长大后的性格,他某些时候的暴戾只怕是和那些生活有关系的,可是他大多数时候却是开朗而又自信的,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一个心境极为阳光的少年,只是在那些阳光的背后,却藏了那么多的阴暗和深沉的东西。她对他的看法又微微有了些改观,她忍不住想若是我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会比他坚强比他乐观吗?
她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忍不住又问道:“你碰到逆境的时候是如何克服过来的?”
“对着自己笑啊!”燕雪辰冲她微微一笑道:“哭只会让你的敌人开心,而若是笑的话就会让他们觉得很奇怪,所以就算是被困在那里,我也会对自己微笑,可是那种笑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是傻子,他们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在那种环境下笑的出来。所以宫里就盛传我傻了!”
夜之初微微一愣,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太过沉重,她没有再看他,而去看那跳动的油灯,她浅浅的道:“我原以为我经常用顶着面具是能体会得到你的那些苦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们两人的面具完全是不一样的。我戴着面具不过是图个新鲜好玩,而你的面具却是保命用的。”
“可是你终究是个皇子,是谁那么大胆敢要你的命?”夜之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燕雪辰淡淡的道:“明妃的把戏你也见了,皇后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只这两个人就够我喝好几壶的了,父皇对她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便是纵容,有了那一分纵容她们也就变本加厉了。如果我不是个傻子的话,她们只怕会换更多的法子来折磨我。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一次的难关吧!”
夜之初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恍惚,虽然她以前从电视里看到那些宫斗的片段,那些皇族子弟骨肉相残的事情让她觉得太过夸张,可是此时亲眼听到他了的话,再亲眼见到皇后的狠厉之后,她便觉得电视里演的的那些只怕没有真实事情残忍的十分之一。
燕雪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饶是他聪明无比而且经历过这种被关暗室的经历,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逃走,心里不禁烦躁了几分,一烦躁气血上涌,嘴角又溢出血来。
夜之初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登时有了主意道:“要不你装死,我把她们引进来,然后趁机夺门而出?”
“笨死了!”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生死,我真的死了他们只怕会暗自开心,根本就不会把门打开,再则就算我们能夺门而出,门外至少有十几个武功好手,我若是没有受伤,自不会怕他们,可是我现在身负重伤,又哪里还能对付那么多人?”
夜之初一想也对,便又道:“不如我们招了吧!”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我敢保证你只要一写下五哥的罪证,皇后立刻就会把你给灭了。”
夜之初又道:“要不我装死吧!”
“你能不能想个有建设性的主意?”燕雪辰不屑的道:“平时见你很聪明,此时光想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主意,你往日的聪明都到哪里去呢?”
夜之初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来想主意啊!”
燕雪辰微笑道:“我要能想出来还问你吗?”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分明写前淡淡的笑意。
夜之初无语。
相较于两人在暗室里的打趣,皇后却已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燕轻辰只怕很快就要进宫了,而屋子里的两个宝货却还淡定无比的在聊着天。她的心里不禁有了三分怒气,只是她素来是端庄的,就算是急的要死也只是眉头微皱而已。
一柱香的时间还未到,皇后已经等不住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一定要采取行动。
于是皇后又走到了那间暗室外,那个老宫女已被人不知拖到那里去了,紫燕战战兢兢的在那等着,皇后冷着声问道:“仁王和仁王妃写好了没有?”
紫燕忙道:“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皇后怒道:“他们再不把东西写出来,本宫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见识过皇后的手段的,听得她这般一说,全吓的不轻,紫燕只得道:“奴婢现在就去对他们用刑。”
“不要用刑了,直接将这个喂他们喝下!”皇后冷哼道:“本宫就不信他们不写!”
紫燕恭敬的从皇后的手中将那个瓶子给接了过去,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那个瓶子她曾见过,一年前皇后曾从那瓶子里用了一丁点的药就让当时极为得宠的陈贵妃疯了。这一瓶药要是被两人喝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紫燕记得刚才那个老宫女的事情,心里害怕,当下小心翼翼的将门上的小窗拉开,只见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屋子里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呢?”皇后冷着声问。
“不知道,里面一片漆黑,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们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紫燕有些疑惑的道。
“死在里面?怎么可能!”皇后微皱着眉道:“仁王虽然被本宫打了一掌,但是那一掌绝对要不了他的命,而仁王妃的命又硬的要铁,还没有对他们动过刑又岂会死?”
正在此时,屋子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道:“朱砂,你好狠的心啊!”
皇后吓了一大跳,朱砂是她的本名,进得宫久了,几乎再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听得再吓人,皇后却还是不信的,这青天大白日的又哪里来的鬼?她冷着声道:“燕雪辰,夜之初,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本宫可不怕!”
正在此时,屋子里突然有了一抹亮光,亮光处现出一张惨白无比的脸,紫燕就站在那扇小窗旁,刚好看到了那张脸,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皇后怒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么咋咋乎乎做什么?”
紫燕指着那扇小窗道:“娘娘,真的有鬼!”
“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就算是有鬼也是装出来的!”皇后平日里手上染上了太多的鲜血,嘴里说得感硬,心里却已有了三分惧意。紫燕的胆子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看到什么,只怕不会那些惨叫。
皇后心里有些好奇,便也顺着那个小窗朝里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此时里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怒斥道:“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肯定是两个小鬼在里面胡闹!进去把药喂给他们吃!”
紫燕看到过那一张惨白的脸,心里怕到极至,只得哆哆嗦嗦的去开门,结果开了半天钥匙无论如何也插不进锁孔,皇后怒了:“真是没用的东西!”说罢,抬起一脚便将紫燕踢飞,她低着一喝道:“胡青,你来开门。”
她的话一说完,一个黑衣男子便落在她的身边,宫里的宫女竟从来都不认识他。
胡青从紫燕的手里将钥匙拿去,极利落的将门打开,皇后坐在圆椅上看着里面的的情况,她倒想知道那两个小鬼还能玩什么一把戏!
她坐的地方能清楚的看到暗室里的情景,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冬日的天竟比往常黑的早了几分,而今日里或许是由于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就在暗室的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仿佛天一下子就黑了。
皇后的心不禁微微一沉,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惧意,正在此时,她陡然看到暗室里出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脸,那张脸的形状赫然便是前皇后天如玉,她顿时惊的连茶盏也掉在地上,胡青的手中也有许多人命,此时陡然见到这张脸不禁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三步。
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枉本宫当初一直当你是好姐妹,百般照拂于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在本宫的饭菜里加了桂圆肉,害得本宫一命归西,害得墨尘这一生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今日里本宫向你索命来了!”说罢,那张脸的嘴巴一张,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便露了出去。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胡青的脸,胡青纵然胆子再大,也被这一幕吓的转身就跑,那一只手分明就是死人的人,一点温度都没有!
皇后心里大惊,她给天如玉下桂圆粉的事情,知道的人早就已经到地府报到了,活在世上的人已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雪辰虽然是个天如玉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而夜之初不过是大学士府里的女儿,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如玉的亡魂真的向她索命来了。
皇后大急道:“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浮在天空中的人头陡然消失,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将窗户一下吹开,“哐当”一声,把皇后吓得半死。
“就是你!”人头阴森森的道:“当年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害死了我!”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一般,那在悬在半空中的脸陡然消失不见了。
皇后心里更是害怕,而宫里的那些宫女哪一个手上没曾沾过一丝血腥?见到这种情景,只道是那些地冤魂真的来索命了,心中早已信了十足十,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也不顾皇后会有什么危险,拔腿就往外跑去。
皇后虽然身怀绝世武功,此时吓的竟是连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她惨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姐姐的命,只是不想看到姐姐再生下孩子罢了!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爷不长眼!在我的心里,是极为尊重姐姐的!”
她这几下磕的极重,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你为了让你的孩子得到太子之位,三番五次设计害死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来取你的命!”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皇后大惊道:“不要啊!”说罢,就极不顾形象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一钻进去,便看到桌子前有两条腿在晃动,此时外透来红色的光,那两条腿赫然是有影子的,她顿时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惊呼声:“不好了,起火了!”
皇后陡然一掌将桌子击的毁碎,恶狠狠的朝那两条腿的身上击去,只是这一下还未击到,“哐”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击在她的手上,那个东西极快的炸开,煤油的味道传来,再听到“吱”的一声,火光一闪,她的手上便着起火来。
她顿时看清楚那张所谓的鬼一过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脸上不知道用了些什么东西涂的,根本就不是天如玉的一脸!
而那张脸的下面,赫然是燕雪辰的脸,此时燕雪辰的眼睛里满是杀机,那副凶狠的模样竟让她这个杀人从不手软的人心里升起了几抹恐惧。而上面那一张脸,不用想也是夜之初的脸。
夜之初拍手笑道:“火烤尤猪罗!”说罢,又狠狠的拧了一下燕雪辰的肩膀道:“呆子,还不快把老子放下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原来夜之初看到门外照进来红色的光,想起皇后多疑又狠心,顿时知道事情要败露,她想起之前皇后和燕雪辰过招的那幕,顿时毫不假思索的就将手上用来扮鬼用的油灯给的砸了下去,再极快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那把火点燃。
皇后被那些煤油烧的惨叫连连,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她跃出去的时候身上的火点着了窗帘,刹那间,暗室之外的房子也被火点着了。
一时间,火光四起。
燕雪辰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问皇后,却知道此时绝对不是问的时候,外面的火也不知道是谁放的,若是再晚放片刻,也许他就能知道母后的真正死因了。
他的心里满是恨意,此时也不是发做的时候,听到夜之初的话时,极快的一把扯住她的腿,将她从他的肩上拉了下来,负起她三下五除二便跳了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时候,却见绿影满是担心的东张西望,见到两人跳了出来,心里大喜道:“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啊,可把我担心死了!”
夜之初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燕雪辰见四周乱成一团,便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到听雪殿后再说。”
夜之初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一行人极快的回到了听雪燕殿。
绿影满脸得意的道:“你们昨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心里担心你。宫里又传来消息,说你杀了明妃娘娘后和九皇子一起跳崖死了。我一直不太相信,今日里又传来消息说你进宫了,我等了半日都没有看到你,紧接着又听到你打了皇后的宫女的事情,我猜想你到皇后的宫里来了,于是我就带着秋水一起过来了。谁知道我听到里面传来了惨叫声,隔得远了也听不太清楚,但是见你那么久没出来,便想着你可能出事了。于是就和秋水去点火,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开,然后你们想办法脱身。”
“你点的火?”夜之初反问。
绿影像献宝一样的道:“是啊!小姐,我聪明吧!”
“聪明个屁!”燕雪辰没好气的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胡闹,今日里我只怕已经知道母后真正的死因了!”
“靠,燕雪辰,你凭什么骂我的人!”夜之初怒道:“今天这装鬼的主意是我的出的,我都告诉你你母后八成是被皇后那个老八婆害死的,你还不相信!妈的,现在发现事情是我说的那样了,居然还敢凶我的人!”她虽然时不时的欺负一下绿影,可是除了她之外的人,若是想欺负绿的影的话,那是连门都没有。
燕雪辰一时语塞,想起两人在暗室里商量如何出去的事情时,夜之初最后想到了装鬼,他是不同意的,总觉得不会像。夜之初便说不管像不像,都得死马当活马医,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在那咱环境下,谁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燕雪辰只得答应,可是装鬼也得挑人,要是熟悉的人才会让人心中生惧,因为有愧,所以才怕。夜之初想起杨易之曾给她的皇宫里的资料说前皇后生燕雪辰那一年桂圆丰收,宫里到处都是桂圆肉,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杨易之只是随笔写了一点点。
她虽然不是什么中医,却知道桂圆那个东西平日里吃算是大补,可是对孕妇却是绝对禁忌,少吃或许没有事情,可是若是吃的多了,轻则早产,重则严重宫缩,一尸两命!
夜之初于是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大胆猜想,无须求证,死马当做活马医。大概问了一下燕雪辰前皇后的长相,燕雪辰并没有见过前皇后,但是却看过她的画像,于是便粗粗的说了一遍她大概的样子。
谁知道夜之初从怀里掏出她新买的那些胭脂水粉,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顿涂抹,她的速度之快让燕雪辰乍舌,顿时明白她为何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将脸换过来了。
燕雪辰看到那张脸,心里便生出了三分伤感,那张脸虽然和画像上的女子并不太像,却有七分相似,只是脸上的脂粉实在涂的太厚,一片惨白阴森,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怕。
只是有了这张脸也还不像鬼,夜之初便指挥燕雪辰将那些刑具拆了,做了一个小小的灯罩,那灯罩便有了几分聚光,一聚光照在那个脸上就真你有几分像鬼了。
她的身上带了不少口红片,于是便有了腥红的舌头,而老宫女那一只被砍断的手便是最真实的鬼手了。
她这么一摆弄,燕雪辰便发现她还真有几分才能,看来平日里是没搞怪。他对夜之初说出来的那些推测最初是不太信的,因为在他的心中母后就是难产而死的,而夜之初那个人才胡说八道的说辞居然正中皇中的耙心,却让他的心里有些难过。
他原本是很恨皇后,也一直觉得他的出生害死了前皇后。却没料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事情,皇后的手段当真是怕至极!他不由得会想,若是母后没有死,他这些年来一定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夜之初见他沉默不语,也知道他的的心里此时只怕极为难过,便又将语气放软一点道:“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还是好好想想我们如何渡过今天这一关吧!”
“今天有什么关要过?”绿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夜之初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今天和秋水放火烧了凤栖宫,你以为这件事情能就此了结吗?这是皇宫,不是南王府!再说了,我们今日被皇后如此算计,这个仇如果不报的话,也不符合我夜之初一向以来的处事原则!”
“报仇?你只怕想的太美了些!”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是个既有心机又有手段的人,今日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又能岂会就此罢休?她一定会倒打一耙的。”
夜之初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她想倒打一耙?老子才不怕她,丫的,真把老子惹急了,明天就把那老妖婆给砍成十八块!”
燕雪辰此时已经静下心来,他淡淡的道:“不是我小看你,论手段,你不是皇后的对手,论狠心,你也不是她的对手,你难道忘了我们今日是如何栽在她的手上的吗?我看你没有把她砍成十八块,她只怕已经将你砍成十八块了。”
夜之初想起今日的事情也觉得甚是窝火,她咬着牙道:“我咒那个老妖婆今日里被火烧成黑炭!”
“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我亲眼看着她跳进了凤栖宫里莲花池,烧死她的可能性没有了。皇后的宫殿起火,在我风迎国还是头一回,夜之初,这一次我也跟着你风光一回了。”
夜之初知道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他们几个从凤栖宫里走出来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道:“怕什么,这一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是受害者……”
“可是那把火一起,皇后便是受害者了。”燕雪辰泼她冷水,她的嘴角微微一抽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恶人先告状吧!”
燕雪辰的眸光一亮,眼里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却又淡淡的道:“事情会朝两个方向发展,五哥今日若是能将太子扳倒的话,我们就不用再怕她了。如果五哥扳不倒太子,我们很可能就要跟着在倒霉。”
“你觉得五哥会有几成胜算?”夜之初问道。
“五成吧!”燕雪辰淡淡的道:“父皇一直都不太喜欢五哥,对太子却关爱有加,在这一点上五哥是输家。可是五哥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一次赈灾回京之后,整个人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他一直处于被动,而他完全有可能化被动为主动,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不少关于太子贪脏枉法的证据,在能力上,五哥是绝对的赢家。”
夜之初听到燕雪辰的话后心里更加紧张了,她知道皇帝虽然是整个王朝的主宰者,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他也有自己的喜好,而他的喜好完全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夜之初咬了咬唇道:“妈的,这一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丫的,我接着扇风点火去!烧死皇宫里那一群妖魔鬼怪!”
燕雪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她说出那句话来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出事,没料到大家的动作居然都如此之快,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夜之初却似想起了什么,扬起一拳便往燕雪辰的脸上打去,燕雪辰怒道:“为什么打我?”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打的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条计叫苦肉吗?”
——
御书房里,皇帝端庄的坐在龙椅之上,他的下首站着燕雪辰、燕轻辰和燕星辰三人。
皇帝的龙眸将三人扫视了一遍后道:“老三,方才老五将傅青的案子的资料递给了朕,这中间牵扯到一些事情,老五说你也清楚,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燕轻辰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的紧了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五弟的能力,儿臣多年前就曾体会过,他办的事情父皇大可放心。”
燕星辰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却听得燕轻辰又道:“至于说到傅青之事,儿臣也多有听闻,这几年来,儿臣和傅青也走的甚近,儿臣只知傅家远没有以前富庶了,可是傅家的开销却比以前更加奢华,这其中的道道儿臣以前就多有质疑,只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也不好将他指出来,免得朝臣们说儿臣无中生有,陷害忠良。”
燕雨辰在旁淡淡的道:“三哥说的甚是,根据儿臣最近查到资料,傅家虽然是傅淮南最富庶的家族,可是这些年来淮南一直灾祸不断,再加上傅家的子孙经营不当,傅家早已外强中空,这几年来,要么不做生意,一做生意是十做八折,根本就没有办法支傅家巨大的花销,而傅相的优俸碌,一年也就五万两纹银。而傅相去年在承德盖了一个山庄,花费已过一百万两。”他的话只是点到即止,却给人留下了想像的空间。
皇帝的脸色微变,燕星辰在旁道:“不知道五弟的这些资料哪里来的?”
“当然是查来的。”燕雨辰淡淡的的道:“太子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去察察看,我能查到太子的事情,又岂会查不到区区一个左相的事情?难道路太子是觉得你的本事不及傅相?”
燕星辰怒道:“你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无非就是在掩饰你这一次指使九弟妹造假的事情!”
“有没有无中生有!父皇自有圣断,太子无须焦急,至于我有没有指使九弟妹造假之事,太子也可以去查。”燕雨辰的话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气。
“够了,老三也在这里,朕倒想看看你们到底谁对谁错!”皇帝将龙眸一转,目光锁在燕轻辰的身上道:“老三,你说,太子有没贪脏枉法?”
燕轻辰的心里不禁有些为难,父皇这样问他,摆明了就是不再相信太子,而且有几会信了燕雨辰的话,而太子一旦失宠,燕雨辰便会做大,到时候要应付燕雨辰只怕比应付地燕星辰要难的多。可是若是不将燕星辰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话,他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问鼎极位。
他原本是个极果决的人,在这一刻却有了犹豫,想起一个时辰前白云端来找他说的事情,他的心里又恨了几分,知道燕雨辰若是不除去,日后只怕极难应付。
一番权衡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正欲说话,忽听得门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没看到朕在这里议事吗?”皇帝一发怒,整个御书房里顿时冷了十度。
张公公吓的跪倒在地道:“皇上请熄怒,老奴闯进来实在是逼不得已,凤栖宫被烧了,皇后娘娘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皇帝惊的从龙椅里站起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公公忙道:“老奴也是刚刚才得到的的消息,至于是为何起火,老奴也不得而知!只听说有人看到纵火的人好像是仁王的丫环,事后,又有人见到仁王带着仁王妃走了出来。”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燕星辰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母后有什么手段,他这个做儿子的再清楚不过,又岂会轻易被烧伤。而今日本就是母子两人联手对付燕雨辰,看来母后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当下忙道:“九弟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皇帝冷着眼看了看他道:“太子听说皇后被火烧伤,一点都不焦急和关心,莫不是这件事情太子早已知晓?”皇帝不是傻子,这些年来皇后在后宫里做下些什么事情,他也略有所知,只是这后宫从来都不是消停的地方,需要一个厉害的角色镇住,所以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后宫之事。
燕星辰吓了一大跳,脸上忙堆起关心道:“儿臣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听说九弟从母后的宫里出来,心里有些吃惊罢了,九弟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可是却从来都不玩火,今日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古怪。”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话里意有所指,便向燕雨辰看去道:“老五怎么看这件事情?”
“儿臣认为九弟虽然先天不足,可是这一次儿臣和九弟一起去赈灾的时候却发现,九弟平日里待人是极为和气的,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若没有人逼迫他,他断断不会做出太格的事情来。上一次斩杀舒县令是为了自何,这一次放火只怕也是为了自保。”燕雨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只是九弟素来和儿臣极为关厚,难保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对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皇后娘娘只怕也并不知道。”
皇帝见他字字都说在关键处,心里对他又对了一分赞赏,他在这里和处理这件事情,那边皇后的宫殿却起火了,而且还是老九放的火,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些。
他心里猜疑重重,却并不说破,当下便道:“摆架凤栖宫!”
张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道:“皇上有诣,摆架凤栖宫!”
皇帝走在最前面地,燕雨辰、燕轻辰和燕星辰都依次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燕轻辰看了燕雨辰一眼,那一眼里分明带着极重的探究,燕雨辰还了他一记冰冷的眼神,眼里让他好自为之,燕轻辰的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燕轻辰看到两人的目光,心里没来由后紧,狠狠的瞪了燕雨辰一眼,却又给了燕轻辰一记微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是太子,父皇是为疼我,你最好不要以卵击石!”
燕雨辰无视他的目光,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他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皇后一直都极不待见燕雪辰,居然在这个时候召见他,摆明了其中是有问题的。他的眸子里寒气深重,拳头握的死紧,好在燕雪辰没有事情,否则……
凤栖宫里,火势早已被控制住,可是由于火势实在太大,主殿和分殿都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青烟还在缓缓燃烧。皇后虚弱的躺在唯一没有被烧到的那间屋子的床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发髻散乱,已没有往日里母仪天下的威仪,眼底的狠厉却比往日更重了三分。
只是她的目光随着那一声“皇上驾到”时而变得无限委屈,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皇帝却已到了床前一把将她扶住,她带着哭腔道:“臣妾见过皇上!”
“都这样了这些虚礼便免了吧!”皇帝看到她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却见她发髻凌乱,满头的青丝已被烧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山鸡。
“多谢皇上关心!”皇后的泪珠从眼里滚落,看起可怜至极。
皇帝冷着声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紫燕忙道:“回皇上的话,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娘娘身上的伤并不妨事,只是受了惊吓,开一些安神的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大好。”
皇帝皱着眉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不问还好,一问皇后便忍不住哭起来道:“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眉头微微一蹙,皇后便又可怜兮兮的道:“昨日里臣妾听闻仁王和仁王妃失踪的消息,心里甚是挂念,所以今日里臣妾一听说两人回来了,便命宫女将两人传来,没料到仁王妃不知为何将臣妾的宫女暴打了一顿。臣妾便想定是那不识趣的丫环说话冲撞了仁王妃,臣妾也未放在心上。于是见到两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好生对待,更将宫女去取皇上赐给的臣妾的玉兔糕拿出来分给仁王妃吃,无意中问起仁王妃上次在朝堂之上给皇上书卷的事情,没料到仁王妃大怒,说臣妾干涉她的事私事。臣妾心里委屈,想她是个晚辈,性子冲了些,臣妾便不和她计较。因为臣妾心里关心仁王,又想着仁王先天不足,明妃已被人杀死,便问起她昨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她居然说那些刺客都是臣妾派过去的,嗦使仁王带着一众丫环放起火来,臣妾前去阻拦,没料到仁王妃居然将往臣妾的身上泼煤油,一心想置妾于死地,若不是臣妾跳进了荷花池,皇上只怕此刻都看不到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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