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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铁心的眸子微微疑了起来,今日里逼宫之事,他早就知道危险异常,而京中最近的士兵屯在京城之外,那些兵将没有皇帝的亲笔书信,根本就不能调动,而且他早就将宫门严守,他非常肯定今日里连一只苍蝇也没有飞出去。那些亲兵就算是擅自调动,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攻打过来。
京中的守卫,皇城最为森严,余下就是京城尹的士兵了,而这些兵马都归步兵统领管豁,自从半年前三皇子闯下了祸事,皇帝将步兵统领的职位给到了大皇子,而大皇子和三皇子走得极近。这一次宫变,冷铁心早已和燕轻辰达成了共识,由他去拖住大皇子,只要大皇子不发兵,京中再地其它兵马。
冷铁心一时间实在是闹不明白,这些兵马从何而来。只是根本就没有他思索的机会,一个亲信喘着气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三皇子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宫来,见到我们的人就杀!”
“怎么可能!”冷铁心大惊道:“今天早上三皇子还找到本将军……”他的话说到这里,便全部打住,一双眸子里又惊又怒,陡然间似想明白了什么,一掌拍到石狮子上,大怒道:“燕轻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信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问道。
冷铁心咬着牙道:“不用把大炮撤回来了,吩咐下去,直接开炮先把燕轻辰那个混帐给本将军杀了!”
“将军,那可是三皇子啊!皇亲国戚啊!”亲信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冷铁心一字一句的道:“老子现在是在逼宫,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死罪,反正今日的事情是难以成了,今日里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给老子轰!”
“是!”亲信应罢就大步走了出去。
冷铁心含泪看着皇后的首级道:“妹子,这一次为兄可被你害惨了!”他和皇后自小丧父丧母,两兄妹一直相依为命,因为太过穷苦,所以只能靠盗墓为生,虽然后面是发了一些小财,可是又有谁能看到他从头兄妹以前的孤苦?
正是因为在一起吃过苦,所以两兄妹的感情极好,皇后嫁给皇帝之后,也处处提携于他,而他也觉得自己的妹子进了宫,他若是再去人做以前勾当,就是在揭妹子的短处,所以皇后出嫁之后,他就投了军。他原本就极为聪明,胆大心细,敢于冒险,再加上在盗墓的时候曾盗得过一本上古兵书,那兵书甚是奇妙,也极为厉害,于是他便倚仗着那本兵书,打下了不少胜仗,战功赫赫,一路提升,再加上有皇后在旁照顾,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威镇天下的镇北将军。
而他之所以拼命的打仗挣功名,无非是想自己的妹子被皇帝重视,他能给皇后做强有力的后盾。只是随着官职的升高,他的人也有了变化,变得有些婪起来,由于自小吃过苦,挨过穷,所以对银子甚是重视。当官的这些年来,也搜刮了不少的银两。
只是心境再怎么变,对于自家妹妹的心意却从未变过,这一次皇后来信说让太子之位不保,皇帝对她也不再宠爱,再在宫里呆下去只怕会枉死其中,所以不能在宫中等死,要好好的活着,要有尊严的活着,就一定要做出一些改变。
他当然明白自家妹子嘴里所谓的改变是什么,于是回信的时候便满口应承了下来,再加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大炮,他觉得这一仗必胜!就算不胜,他也要有尊严的活下去,纵然他若不得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却觉得自己都不给自己的妹子出头,那么妹子活在宫里也太过可怜了些。再则记忆中的妹子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能忍辱负重,如果她都忍受不了了,那只能说明她活的太辛苦,被人欺负的太厉害了!
所以欺负了他妹子的人都该死!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他的举动却害死了他的妹子!他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他那么善良可爱的妹子都死了!他要替他妹子报仇!
可是这一连环攻下来,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抗,他真的没有料到阻力会如此之大,皇帝还藏了如此多的后着。而且今天晚上若是不将皇帝拿下的话,只怕连他也要死在这深宫之中。
他还记得他当将妹子送进皇宫的情景,若是以前早就知道这等光景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妹子进宫!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冷铁心看着宫墙处的火光,心里微微有些恍惚,一晃经年,美人已白了头,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他的眼里满是恨意,这嵬嵬皇宫之中,又埋下了多少的枯骨!
“轰”的一声巨响,在夜间炸了开来,一堵宫墙被摧毁了,也将冷铁心的思绪拉了回来。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他伸手一摸,竟满是泪水。
他低声长叹道:“妹子,你可后悔?哥哥是后悔了!”
身边的亲信忍不住道:“将军,你哭呢?”
冷铁心一脚将他踢翻后喝道:“谁哭了,在这里扰乱军心!”他嘴里说的凶狠,却转过头去悄悄的将泪水抹尽,他咬了咬牙大声道:“来人!给本将军冲进去将皇帝那老给捉了,给皇后报仇!”
夜之初在大殿里隐约听到了冷铁心的这句话,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听起来当真是好笑至极,杀了皇帝为皇后报仇,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事情,皇族里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
又一轮的冲杀开始了,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燕雪辰自出去之后就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会不会有危险,她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
皇帝听到冷铁心的声音,冷哼道:“不自量力的家伙!”
一个侍卫跑过来传信道:“皇上,三皇子和大皇子带着的一队人马进宫救驾了!”
皇帝听到那个侍卫的话满脸喜悦的道:“老三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这个时候进来救驾当真是再好不过!”
梦影在旁淡淡的道:“如今战局大致已定,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进宫救驾,当真是用心良苦。”
皇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夜之初看向梦影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探究,这老家伙当真是厉害的紧,短短一句话就将问题的要害给拎了出来,一句要用心良苦,竟点出了燕轻辰来的时间太巧怕有诈,又没有说的太过明白,为以后留了一条退路。
而燕轻辰来的这么巧,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就是巧合,而另一个就是处心积虑的谋划,现在皇帝和镇北将军两败俱伤,他若是有异心,此时出现无异于坐享其成。
若只是巧合倒也罢了,若是存了第二个心思,那么皇帝现在就甚是危险。
这些,夜之初能想到,皇帝自然也都想到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沉呤半响后道:“来人啦,将内宫之门关起来,在墙上设满弓箭手,只守不出!”
梦影在旁浅浅的道:“皇上英明!”
皇帝却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复杂的看了梦影一眼,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夜之初低着头不说话,在这个时候,话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见识到皇帝的种种手段之后,她更加确定的认为生命非常宝贵。一个父亲像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是父亲的失败,还是儿子的失败。
只是她想躲,皇帝却不给她躲的机会,他淡淡的道:“朕素闻仁王妃极有胆色,不知仁王妃如何看待三皇子进宫的事情?”
夜之初知道皇帝这是在考她,说的好了没有奖赏,说的不好只怕还会连累燕雪辰,她沉呤片刻后道:“还是谨慎一些好,二皇子为了皇位可以反,三皇子虽然忠孝无比,却还是小心一点好,父皇觉得呢?”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合,看着她道:“几个皇子你认为谁最不会反?”
“我相公。”夜之初直言道。
“为什么?”皇帝反问。
夜之初淡淡的道:“他自小吃了那么多的苦,一直盼着能有享受温暖的亲情,他一直做梦父皇日后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能喂他吃饭,受到委屈能到父亲的怀里撒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反?”
皇帝听到她的话呆了一下,眸子里满是愧色,夜之初心里却打起了鼓,这皇帝问她这种问题,她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人说伴君如伴虎,在这一刻,夜之初也感受到了。
皇帝悠悠的道:“朕欠墨尘的,日后自会还给他。”
夜之初忙道:“臣媳在这里多谢父皇了!”
皇帝的眸光微转道:“你认为南王如何?”
“南王爷的才华无双,是京中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夜之初听到他的问题,实在是想哭,皇帝这不是摆明了趁早燕雪辰不在这里,趁机欺负她嘛!
皇帝皱着眉头道:“答非所问!”
夜之初理直气壮的道:“父皇问我五哥如何,我说的便是我的观点啊!五哥的人品那是一等一的,又痴情又帅气又多金,我没有出阁的时候就很仰慕他,当时也曾盼着父皇将我指婚指给五哥,可是父皇却偏偏将我指给了相公。不过嫁给相公之后,我才知道五哥那样的男子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所以这世上的男子还是相公最适合我,父皇当真是高明至极,极有远见和眼光。”
皇帝听到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回答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梦影听到夜之初的回答之后,一双眸子里却有了一丝好意,在心里暗暗赞道:“好一个聪明的女子。”
皇帝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这几句话给搅的好了不少,他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就你脑袋里整日都不知装了些什么,现在都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能想这些闲事。”
夜之初微笑道:“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一个弱质女子罢了,又有些贪生怕死,那些拼死拼活的事情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我就算是冲上前去杀敌,只怕人还没冲上去,小命就已经没了,父皇对我的要求太高了。”
皇帝的嘴角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却又问道:“墨尘哪里去呢?”
夜之初淡淡的道:“他说他肚子不舒服,应该是去茅房了,至于去哪里上茅房,我就不知道了。我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这种事情还是不好跟着的。”
皇帝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当初朕将你指给墨尘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夜之初这一次只淡淡一笑,并不出声,心里却在道:“这绝对是你这个老糊涂虫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梦影却在旁道:“皇上不用担心九皇子的安危,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让自己涉险。再则今日里他和仁王妃一起打败了那么多的奸细,武功只怕是极高的,寻常应该伤不了他。”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左相说的甚是。”
正在此时,外面的撕杀声更加的惨烈了,似是有人从外面攻了进来,和镇北将军的人打了起来。
果然,侍卫冲进来报道:“战王果然勇猛无比,已经攻到镇北将军的阵地了,此时两波人马正相互撕杀,打的甚是厉害,依奴才看,那镇北将军只怕不是战王的对手。”
皇帝的眸光微微转深了些道:“再探!”
侍卫走出去之后,皇帝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暗淡了下去,他又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夜之初眼观鼻,鼻观心,这一次再也不东张西望了,皇帝再问她几句问题,她只怕也要抓狂了。
梦影在旁淡淡的道:“现在情况未明,皇上无需太过担心,此时已经子时,他们再撕杀一阵子,天也就快要亮了,只要天一亮,一切都会有所改观。”
皇帝低低的道:“希望那个逆子是诚心来救驾的吧!”
夜之初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她是极度不喜欢燕轻辰的,若说他会诚心来救驾,打死她也不会信。
皇帝踱了一圈后又道:“来人!”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皇帝问道:“南王那边有动静了吗?”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任何动静。”侍卫低声回答。
皇帝怒道:“南王在做什么,难道今日里他也在筹谋吗?”
只这一句话,夜之初便已经听出来了,在皇帝的心里,其实最相信的还是燕雨辰,她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里没来由的乱了几分。她虽然恨皇帝毁了含香楼,在这一刻却真真切切的有些可怜起皇帝来了。
梦影因为和燕雨辰那层微微有些特殊的关系,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燕雪辰却走了进来,行过礼之后便站在了夜之初的身侧,夜之案见他身上鲜血又多了一些,而且有很多显然是刚刚溅上去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心。
夜之初看到了燕雪辰身上的血,皇帝也看到了,他皱着眉头道:“墨尘,你方才去哪里呢?”
燕雪辰淡淡的道:“方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打茅房了,没料到却遇到了几个刺客,撕杀了一番后就耽搁了些时间。”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后想笑,他们两人也当真是太有默契了,她随便撒谎说他去如厕,他倒好,居然也这么说。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今夜太过危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肚子若是不舒服的话,就用朕的吧。”
燕雪辰愣了一下,他知道皇帝是有洁僻的,平日里他用的东西根本就不准任何人碰,没料到此时让他用他的马桶,他的心里不禁微微一暖。
皇帝看到燕雪辰眸子里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安慰,没有料到这样一件小事,也能让燕雪辰情绪有波动,看来他以前待燕雪辰当真是太不好了。
夜之初看到两父子间的互动,心里微微一暖,纵然她再不喜欢皇帝,可是他终是燕雪辰的父亲,她也希望他能扔有父爱。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已经停了下来,就连那凌厉的撕杀声也已经停了一下来,突出其来的安静让夜之初微微有些不适应,皇帝也觉得甚是怪异,正欲吩咐人去查看,远处已听到燕轻辰的声音:“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絮罪!”
皇帝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愣,看了梦影一眼后道:“战王将镇北将军杀呢?”他如此问梦影却忘了梦影也和他一样守在宫殿里,对外面的讯息并不知晓。
梦影却已站起身来站在宫殿门口大声问道:“是战王吗?”
“正是!”燕轻辰的声音传来。
梦影又道:“战王是否已将镇北将军冷铁心诛杀?”
“正是!”燕轻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得意。
梦影不再问了,整个人退了回来,皇帝的眸子里却有一抹淡淡的惊讶,冷铁心的武功之高,他是知道的,他还没有当上皇帝之前,因为一个误会和冷铁心大打出手,当时两人斗的甚狠,足足斗了百招有余,都没有分出胜负,而燕轻辰自攻过来到和冷铁心交手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如何能将冷铁心诛杀?
皇帝的疑虑加重,梦影看出了他的担心,又折回去站在宫殿门口大声道:“战王可否已取了冷铁心的首级?”
“已经取了来了,请父皇将宫门打开,儿臣亲自将冷铁心的首级奉上!”燕轻辰朗声道。
皇帝的眸子里却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夜之初觉得燕轻辰的话里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皇帝对燕轻辰的态度却陡然改变,她喜欢这种变化,落井下石原本就是她的强项,于是她低低的道:“不知道战王带了多少人马过来,此时这般放进来不知会不会做和二皇子一样的事情。”
皇帝看了她一眼,燕雪辰在旁接口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一次三哥和我一起逛妓院,我们同时看了一个长相俊俏的姑娘,三哥说了要送我的,结果他欺我是个傻子,先将那姑娘给开一苞了。”
夜之初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日在妓院里事情,想起他那一日在旁旁观而没有出手救她,她就有些恼火,当下冷哼一声道:“一定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这个傻子,三哥高大威猛,正常一点的姑娘都会喜欢他。”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道:“可是三哥说要送给我的,他食言了。”
“够了!”皇帝打断两人的对话,两人的话里传给他的讯息非常明了,那就是燕雪辰根本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小人,一个见色忘义的人就能做得背信弃义的事情,而背信弃义的事情里也包括不择手段夺皇位,在如此的大利之前,只怕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皇帝咬着牙道:“梦影,你去告诉战王,就说朕累了,想先休息一会,让他在宫墙外候着。”
梦影大声道:“皇上龙体不适,请战王先事休息,天明之后再来议事。”
外面安静的片刻后便传来燕轻辰微微有些愠怒的声音道:“父皇龙体不适,儿臣更应前来探看,还请父皇下诣入让儿臣入内照顾父皇!”
夜之初听到燕轻辰的声音微微摇了摇头,她以前认为他是很能沉得住气的,没料到这个紧要关头居然就沉不住气了,只是转念一想,他沉不住气实属正常,眼见的争夺多年的皇位已经唾手可得,再在门外等下去谁知道会再生出什么样的变数来?再说了,燕雨辰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燕轻辰自然不敢小视,只要这边尘埃落定,燕轻辰也就再也不惧燕雨辰了。
燕雪辰轻轻的哼了一声,眸子里一片清冷,夜之初凑到他的身边小声问道:“你方才出去做什么呢?”
燕雪辰淡淡的道:“找茅房啊!”
夜之初白了他一眼,他淡淡一笑,也不解释。
皇帝一掌拍在龙桌上道:“混帐,他还真的想学老二逼宫!”
“皇上莫急。”梦影缓缓的道:“三皇子没有皇上的允许,应该不敢光明正大的冲进来,就算他真的冲进来,皇上的暗卫应该还能抵挡一阵。”
皇帝的龙眸里满是怒气,却倚在龙椅上无可奈何的道:“这些都是朕的儿子……”
夜之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安静的站在那里,燕雪辰淡淡的道:“都是父皇亲手教养的儿子。”
皇帝扭头看了他了一眼后幽幽的道:“没错,都是朕亲自己教养的儿子!”
两人简短的对话,却已将所有的症结全部说了出来,一个心里有些不平,一个感叹自己教导无方。
梦影缓缓的道:“孩子长大之后能体谅父母之心者是少数,尤其是那种心术不正之人,就算用最好的教导方法,最终也难成大器。”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道:“烦请左相去告诉战王,若是敢打扰朕休息,朕便没有他这个儿子。”
梦影的眼里有一抹光华划过,当下把头微微一低后便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大声道:“皇上口谕,三皇子若是打扰了皇上的休息,便断了父子之情!”
他的声音淡然而又坚定,声音听起来不大,却能传播的甚远,而且有一抹让人难以小瞧的实力。
燕轻辰站在二门墙外,听到梦影的声音,当下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而此时宫外的鸡已叫了两遍了,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平静起来。
他在心里盘算,今日里强行冲进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若是成功的冲了进去,他就能成为一国之君,若是不能成功的冲进去,下场只怕就会如冷铁心和燕星辰,成为乱臣贼子。
他此时纵然不知道燕星辰的下场,却也知道燕星辰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他为了这一场宫变已谋划了很长时间,此时若是放弃,心里有些不甘,而若是用强,一旦失败便会一无所有,而燕雨辰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天知道燕雨辰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躲在暗处,只待他一出动,就会有所行动。
燕轻辰素来是果然而又张狂的,生平第一次起了这样的犹豫,因为太过在意,所以知道输赢太大,他一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就觉得全身上下一片热血沸腾,连带着心跳也快了很多。
燕轻辰在原地踱了一圈,心里的紧张和在意实在是难以遮掩,谋士江涛看出了他的心事,在旁低低的道:“王爷若是做了决定,就宜快不宜慢,慢则生变。”
燕轻辰深吸一口气道:“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做?”
江涛答道:“生死关头,奴才不敢替王爷做主,却觉得王爷此时其实有三种选择。”
“哪三种选择?”燕轻辰问。
江涛的眸子里满是智慧之华,他低低的的道:“第一种选择是听皇上的话在这里等待天明,只是天明之后会有什么变数,奴才并不知晓,只是若是等下去的话便失了先机;第二种选择便是强行攻进去,此法太过地冒险,成败都只是五五之数,成了便是一朝天子,败了便是千古罪人。而皇上的身边尚有精兵数千,依据地形,若要功破实有难度,再加上还有左相在宫中,他素来极具机变之才,甚擅用兵,实难掌控。”
“第三种选择是什么?”燕轻辰有些不奈的问道。
江涛答道:“第三种选择依旧是进攻,但是打的是清叛党的旗号,自古以来,讲究师出有名,王爷这般一做便是名正言顺了,而宫中如今乱成一团,难保会有叛党残存在宫中,王爷打的是保君的旗号,如此一来,皇上心里也舒坦了,王爷今夜又立下了大功,不用逼宫也必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进去之后先参拜皇上,不可要挟。”
燕轻辰皱着眉头道:“本王没觉得第二个选择和第三个体选择有什么差别。”
江涛轻叹一口气,轻附在燕轻辰的耳畔说了一席话,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赞道:“果然是妙计,本王采用了!日后若是本王能够得坐宝位,你便是天大的功臣!”
江涛俯首道:“多谢王爷赏识。”
燕轻辰将身边的亲信唤来,吩咐道:“你们换上叛党的衣裳,去皇宫的各个角落放火!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若是暴露了行踪,该如何做就不用本王再教你们了。”
众人的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尽数跪倒在地道:“未将知道!”
“好了,去吧!”燕轻辰吩咐道和。
众人四处散去,刹那间,宫里四处着火,侍卫将四周的情形向皇帝禀报,皇帝大怒道:“不是说三皇子已经将冷铁心斩首了吗?又哪里来的叛党?”
“这个奴才便不知了,只是方才听到风声,说那些人是南王的人。”侍卫小声道。
夜之初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皇帝却已拍案而起道:“混帐,南王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燕雪辰听到皇帝这句话里虽然对燕雨辰满是肯定,却已生了怀疑之心,当下淡淡的道:“父皇所言甚是,五哥是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儿臣认为一定是宫里还有些叛党未完全清除,他们为了保命或者受人指使,就说是五哥的人。”
皇帝眉头微皱,夜之初在旁低低道:“我小时候若是犯的错的话,比如说打碎了我爹最爱的花瓶,我就一定会溜出屋去,把大哥骗进屋子里来,然后再装做凑巧撞见,这种简单的栽赃嫁祸之法其实没有太多的水准。”
皇帝的龙眸微微眯了起来,正在此时燕轻辰在门外大呼:“保护皇上,给本王将那些叛贼尽数拿下!”
冲杀声再次响起,侍卫跑进来禀报:“皇上,战王攻了过来,我们要不要把他放进来?”
皇帝的龙眸里一片深沉,他往日里所有的事情尽在心中,此时被侍卫这么一问也微微有些茫然,他的目光不由得扫向梦影,梦影轻哼一声道:“战王这一着当真是高明,皇上,依老夫之愚见,还是将三皇子放进来吧,否则他若是在另一边派兵攻打进来,也会全部算在叛党的身,到时候恐对皇上不利。”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品气后道:“撤下兵马,将侍卫埋伏在殿内,战王若有异动……”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狠厉道:“革杀勿论!”
他那一句革杀勿论让夜之初的心里一阵发寒,这一场宫变,她算是从头经历到尾,只觉得这种父子相残的戏码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惊,皇族里的恩怨一旦被卷了进来,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皇帝的话说完之后,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片悲凉,而有些事情是一定需要做出决断的,身处高位,若是优柔寡断,那就是害国害民,也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有时候是需要等,而有时候却需要冷静的头脑和当机立断。
燕雪辰和梦影两人都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两人的眸光一片深沉,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夜之初知道燕雪辰在等燕雨辰,可是梦影又在等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已经算到燕雨辰今日里一定会有行动?
守卫一退开,燕轻辰便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他的身材原本就极为高大,此时站往上殿中一站,当真便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他看到燕雪辰和夜之初站在那里,微微愣了一下,一抹杀机迸了出去,皇帝却喝道:“叛贼擒到了没有?”
燕轻辰这才急忙行礼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已派人去捉拿叛党,很快就会回来。”
皇帝冷冷一哼道:“朕乏了,你先退下去吧!”
燕轻辰好不容易才进来,又如何肯就此离开,当下伏在地上道:“现在叛党四散在皇宫里,父皇的宫殿里也极为不安全,儿臣愿在此保护父皇的安危!”他在心里暗赞江涛的计谋高明,只是在宫里放了几把火罢了,就能轻易的接近父皇,此时在这殿里的人,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只要将父皇擒住,他也便是大功告成了。
当他的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时,他的身周便有一丝戾气散发出来,皇帝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了,他的龙眸微微一眯道:“难得皇儿有此孝心,朕心甚慰,你二皇兄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朕心里难过至极,好在还有你诚心救驾,明日早朝,定有重赏。”
燕轻辰微微一愣,紧接着问道:“不知二皇兄现在人在何处?”
“不要再提那个逆子!”皇帝的脸上满是怒气道:“那逆子做下了弑父弑君之事,天地难容,朕已命人将他砍成肉泥扔到虎园里去喂狗了!”
燕轻辰知道平日里皇帝对燕星辰甚是宠爱,没有料到因为这一场谋反居然让皇帝动了这样的心思,他又想起江涛叮嘱的那几句话,心里不禁有些没谱,当下不敢轻举妄动,心念一变,他身上的戾气便也散了些。
皇帝查觉到他的变化,心里升起一抹冷笑。
夜之初听到这一对父子的对话,眉毛微微扬了扬,皇帝也是一个演戏高手,燕星辰的尸体现在还在凤栖宫里,方才说那些话不过只是吓唬燕轻辰的罢了。
燕轻辰心里还是有不死心,觉得这样的机会当真是失去之后以后不会再有,趁现在燕雨辰还没有来之际还是早些行动为妙。只是心里纵然有这样的想法,行事却已谨慎了许多,用内功听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只觉得四周弥漫着杀气,却不知道那些杀气从何而来,心里又有些没谱,一时间也不敢多过多的举动,须得寻个机会试试这殿里水深水浅。
此时外面又传了鸡叫之声,他细细一听,估莫着再过一个时辰就到辰时,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站在那里看了夜之初和燕雪辰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的眸光一寒,扬掌就朝燕雪辰拍了过去,燕雪辰的身子陡然暴起,一脚将他的一掌踢开,然后冷着声道:“三哥这是何意?”
“九弟平日里不是痴傻吗?怎么此时反应如此敏捷,难道以前是装的?”燕轻辰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淡淡的杀气和得意。
燕雪辰缓缓的道:“没错,我以前的确是在装傻。”
燕轻辰没有料到他回答的如此爽快,当下冷哼一声道:“父皇,九弟和五弟感情一直甚好,九弟长年潜伏在宫中装疯卖傻,只怕是受了某人的蛊惑,别有所图。”
他这一句话说的甚妙,既将燕雪辰的身份揭穿,又将矛头指向燕雨辰,而他话里的某人不用去猜也知道是在说谁了。
夜之初听到他那句话,心里升起了腾腾怒气,这混球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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