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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梦缘不顾婢女劝阻,固执的非要去百花楼一探究竟。
容儿半推半就,知道拗不过二小姐,只好紧紧跟随其后。
王城最为热闹的地段,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门匾上,朱红楷书写有大大的三个字‘百花楼’。正值春季,门口摆满姹紫嫣红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一吹,清香味道扑鼻而来。
与周围地道的小商铺比起来,眼前的百花楼显得很是俗艳。
“哎呦,好久没见王先生了,快快快里边儿请~。”一个身形略微发福的中年女性,身穿玫红齐腰长裙,嘴角点有标志性的老鸨痣。她轻轻挥动手中的绿帕子,热情高涨迎接着每一位入店的客人。“呀!这不是李大人么?咱们的荷花姑娘正等着您呢!”
凡是有权有势的男子,总归免不了沾花惹草。
能进百花楼听曲儿,吃饭喝酒,亦或是享受云雨之欢鱼水之乐的人,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声名显赫的男人。
桐梦缘混入人群,试图径直走进去,结果半路却被守在门口的老鸨拦了下来。
“哎我说二位小姐,你们是不是进错地儿了?”
桐梦缘昂首挺胸,丝毫不怯场的说道:“这里不是百花楼吗。”
老鸨微微一愣,点头称:“是啊。”
“那就没错。”见对方满脸不理解,桐梦缘接道:“怎么,大盛朝律法哪条规定女子不能进青楼了?”
“这……”老鸨被怼的暂时语塞。
桐梦缘给容儿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从袖口掏出银两来递过去。
老鸨掂量掂量元宝的重量,立马紧攥掌心,随后笑脸相迎的说:“稀客稀客,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二位姑娘快请进~。”
桐梦缘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微笑,大摇大摆走进百花楼。
一楼正中央是圆形舞台,上面有三个女子载歌载舞。四周为方形饭桌,此时临近晌午,客人数不胜数,座无虚席。
“请问两位小姐是要吃点什么,还是……喝点什么?”一道娇柔声线穿过嘈杂环境音飘进她们的耳朵。
前来接客的姑娘名叫如火,年纪轻轻约莫十几岁,天真无邪的脸颊似春日晨曦明艳动人。她身穿大红色齐腰长裙,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待对方靠近后,桐梦缘回答:“我找楚君黎。”
“楚公子吗?”
“对。”容儿点点头。
“楚公子在三楼,请。”如火姑娘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上二楼。
桐梦缘注意到,她柔软似无骨般的身子特别灵活,跳起舞来肯定煞是好看。
三楼的环境相对一楼安静许多,如火姑娘将她们带到较为偏僻的一间屋子门前,转身告退。
还没等她敲门,就听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紧接着便是楚君黎熟悉的嗓音——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每个女人的技术水平都跟她们自己的地位息息相关呀!”
哪来的歪理!
隔着门窗,桐梦缘听见里屋响起另外几个女子有说有笑的声音。
“哎呦~,楚公子,您说这话,咱们可就不爱听了。”
“就是呀,姐妹几个在楚公子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呀?”
楚君黎放荡不羁的大笑道:“自然高人一等,正室侧房统统不如你们!哈哈哈!”
王城第一浪子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桐梦缘哐当一声推门而入,原本嬉笑热闹的屋内倏地安静下来。
足足五个庸脂俗粉围绕着楚君黎,她们有的趴在他肩头,有的端酒壶为他斟酒,有的帮他打扇子,还有的指尖缠绕着他青丝秀发,以及那已经伸入他里衣的纤纤玉手……
“你……”楚君黎盯着不请自来的桐梦缘,暂且不知如何是好,思绪痴呆几秒才蹦出几个字眼:“你怎么来了?”
大眼瞪小眼,桐梦缘一时间竟忘了生气。
她目光顺着他俊俏美逸的脸颊往下看,半敞衣衫后若隐若现的胸肌映入眼帘。
桐梦缘视线无半点遮掩,堪称正大光明。她甚至连一丝害羞或者窘迫都未曾展露出来,脸上的神态更是纹丝不动!
如果是别的姑娘,定会羞涩万分捂脸跑开,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才是正统大家闺秀的典范。
而她,非但不避嫌,反而瞪着俩如铜铃般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上上下下的看,真是不知廉耻!
更令楚君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不知迷倒电死多少万千女人,可她看完居然毫无反应,这令楚君黎深深怀疑自己的魅力在她心中是否已经跌入谷底不值一提了……
桐梦缘这边倒是见惯不怪,毕竟是二十一世纪新生代女性。她身为专业摄影师,早已数不清为多少男模拍摄过内裤广告了。楚君黎的身材在她眼中,反而只能打个及格分数线,勉强算中等偏上游吧!
哥哥内敛保守,不苟言笑。弟弟则外向活泼,玩世不恭。
兄弟俩性格截然相反,很难想象,四皇子楚晟桀和五皇子楚君黎同为雅风宫的宁妃做生。
“鲜花美酒配佳人,真是风流逍遥的生活啊。”桐梦缘讽刺道。
楚君黎懒散的倚在虎皮躺椅上,他大手一挥,将两位美女揽入怀中,薄唇微勾一抹玩味笑意,挑眉打趣道:“怎么,你也想来伺候本王嘛?”
瞧他那副左拥右抱人生赢家脸,吊儿郎当以耻为荣的样子,真是妈见打!
“伺候你个头,小心精\/尽人亡!”
楚君黎脸色铁青道:“大胆!你狗叫什么?本王正值壮年,夜御十二女都不成问题!”
“切,如果你死在女人怀里,那花花公子的名声可就当真变成无耻之尤了。”桐梦缘一个健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儿使出力气吼道:“赶紧跟我回去!”
楚君黎不费吹灰之力甩开她,笑道:“回去做什么,本王才刚开始享乐。你既然来了,干脆陪本王喝杯小酒呗!”
“不要。”
“要得要得~。”
“……”
拉拉扯扯,半推半就,桐梦缘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坐到了他身旁。
“荷姑娘,弹首曲儿助助兴~。”楚君黎朝荷花扬扬下巴,命令道。
水灵灵身形曼妙的女子放肆笑着问:“好的,爷,想听什么?”
“老样子罢~。”楚君黎随性的挥挥手。
“老样子?你没少来嘛!”桐梦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楚君黎拿起小酒壶往她杯中倒酒,边斟边嬉皮笑脸的说:“嘿嘿,你尝尝,这可是百花楼最上等的桂花酒~。”
她端起小酒盅,先放鼻下嗅嗅,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并没有想象中白酒那股子火辣味,淡淡桂花味唇齿留香,很是好喝。
“味道如何?”
“还不错。”
荷花姑娘怀抱琵琶,弦线轻微颤动,悦耳音乐自她柔白玉指下弹出。节奏缓慢,未成曲调先有情,让听者的心境随之沉浸下来,深深陷入美妙境界。
窗外春风和煦,轻轻吹拂起荷花姑娘纤丝万缕的秀发,犹如飘荡在湖面的柳枝儿,美若天仙。
当琵琶旋律骤然变得激进时,她微启樱红朱唇,幽幽唱道:“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荷花姑娘的嗓音玲珑剔透,宛如莺莺缠叫的黄鹂鸟。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好一首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桐梦缘听得如痴如醉,久久不愿回神。
荷花姑娘眉目传情的弹奏琵琶,敛秋姑娘身段曼妙的舞姿飘飘,洛梅姑娘风情万种的斟酒,再加上玉欣姑娘和飘雪姑娘韵味十足的簇拥。
楚君黎笑的合不拢嘴,真可谓是人间仙境,再无与之相媲美的地方!
“爷~,您多喝点儿~。”玉欣声线柔美,说话仿佛自带波浪号。
“哦呵呵,好好好。”楚君黎一杯接着一杯,早已喝的满面通红。
“楚公子,雪儿也想给您倒酒呀~。”飘雪楚楚动人,语调带甜甜尾音,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嘿嘿,没问题!”楚君黎大口大口吃酒,来者不拒。
桐梦缘直接被冷落在桌角,疯狂投递白眼,心里暗暗骂了十几遍:渣男鼻祖!
你一杯我一杯,纵使千杯不倒,一来二去,楚君黎也喝的差不多了。
他不胜酒力的靠在虎皮躺椅上,几个女人见状,立马凑上前来在他腰间摸摸索索。
桐梦缘决定撒手不管,谁叫他只管寻欢作乐,放荡形骸,被吃豆腐也是活该啦!
荷花姑娘从他腰带里搜刮出一个褐色钱袋,放手上掂量掂量,笑眯眯的说:“还行不少,姐妹们,走吧。”
荷花带领几个姑娘步步生莲的离开房间,空留桐梦缘坐在餐桌前原地尴尬。
“喂,醒醒。”她用手戳戳烂醉如泥的楚君黎,冷哼道:“还活着么?”
“唔……”他睁开迷离的桃花眸,醉醺醺的吐着粗气说:“别吵,睡会……”
窗外,最后一抹斜阳余晖远挂天边。太阳几乎下山,马上就必须打道回府了,她却只顾着陪楚君黎风花雪月,完全没有逛逛王城,心中真是越想越气。
“喂!”桐梦缘使劲踹他一脚,怒吼道:“不许睡,赶紧起来啊!”
楚君黎彻彻底底烂醉如泥,任凭她又拉又扯,愣是躺着稳如泰山,不愿动弹分毫。
门外照旧吵吵嚷嚷,有客人喝醉闹事恶语相向的声音,还有女子们轻吟欢笑的声音,各种乱糟糟的喧哗让桐梦缘听得心烦意乱。
“缘儿……”不知过去多久,楚君黎重新睁开眼睛,这一声轻唤真情实意,仿佛她是他爱慕许久的佳人。“缘儿,事已至此,干脆陪本王睡了吧~。”
羞煞人,他怎么能如此大言不惭说出这么挑逗的色话!
桐梦缘瞪着他,那愤恨的眼神,仿佛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的不悦。
“缘儿……”楚君黎醉意朦胧的爬起来,像八爪章鱼般牢牢把她锁在怀中,薄唇轻吐酒气,缓缓的说道:“缘儿,你说本王该如何向六弟要你呢……如何要呢……”
“你胡言乱语什么呀!”桐梦缘厌恶的捏住鼻子阻挡熏人的酒气,一边挣扎一边闷声道:“臭死了,离我远点!”
楚君黎像狗皮膏药,偏偏不依不饶继续贴近她。
桐梦缘本能的试图用手肘撞开他,“放开,放开啊!”
察觉到她的不情不愿,楚君黎以闪电般速度直接抓住她手腕,狠狠地将桐梦缘整个人撞向墙壁上。她被迫贴墙,彻底动弹不得。
桐梦缘后背撞得生疼,咬牙发出闷哼,随即气急败坏的咒骂道:“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可恶的家伙!”
楚君黎握住她纤细的双肩,目光灼灼,令桐梦缘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融化在他深邃的桃花眼中。
“缘儿,本王……喜欢你。”
语毕,他吻下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似羽毛轻轻拂过。
轰隆——!
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崩溃瓦解,桐梦缘猝然安静下来,眼神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额角湿润的触感让她面红耳赤,体内全部热血仿佛一股脑的冲上天灵盖。长这么大,头一回害羞成这样,真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了。
眼看他作势又想吻过来,桐梦缘条件反射,对准他的胯狠狠一踹!
“唔!”
楚君黎疼的弓腰,双手顺势送开她。
桐梦缘揪着衣衫,怒不可遏的低吼道:“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个渣男鼻祖!”
语毕,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气咻咻跑远。
守在外面的婢女容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见她噔噔噔疾步下楼,顾不得其他只好先追上去。
容儿跟不上桐梦缘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个劲儿在后面大喊:“二小姐,等等奴婢,二小姐!”
捂着方才被楚君黎亲过的地方,只觉那片额头的肌肤炽热滚烫,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薄唇凉凉的触感。
气死她了!
马不停蹄回到翎亲王府,桐梦缘站在门前,她指着空气破口大骂道:“楚君黎是比混账还恶毒的家伙!他简直就是十倍的扫把星!本小姐诅咒他天打雷劈,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容儿气喘吁吁的说:“二小姐,你疯啦?那可是当朝的五皇子!你别骂了,若被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啊!”
桐梦缘跺脚愤怒道:“贵为天子,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我真是对他太失望了,失望透顶!”
隔大老远就听府外有人叫嚣,楚承翎气的随意披件外套就往外跑。他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识好歹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在翎亲王府大门口骂骂咧咧!
楚承翎快到府门时,迎面看见一头乱发衣衫不整的桐梦缘。
俩人目光相撞,前者满脸不可思议,后者尴尬的窘迫不已。
“怎么回事?”楚承翎简单扫一眼她的狼狈不堪,没等桐梦缘解释,便朝容儿命令道:“赶紧带她回去泡热水澡,什么事一会再说。”
“是,是!”
回屋后,容儿叫来云儿,俩人合力将一盆盆热水倒入大木桶中。
容儿撩起衣袖,试试温度,说道:“二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桐梦缘慢悠悠一层层褪去复杂繁琐的衣裳,浅粉桃花刺绣大袖衫,齐胸杏黄兰花襦裙,米色褙子,白缎里衣。
抬手从后脑勺抽出两支碧玉翡翠银钗,下一秒,秀发如泼墨般披散下来。
踏入硕大木桶,热乎乎的水瞬间包裹全身,满头青丝像水草般飘在身子四周,颇像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浸泡许久,紧绷的神经得到些许缓解,桐梦缘不知不觉间发起呆。
入宫选秀暂且放一放,那是来年才需要她操心的事情。
当前最主要是先搞清楚自己前世的桃花债,那个楚君黎游手好闲,贪图享乐,自己的前世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必须好好了解一下,掌握情报,避免日后再出乌龙!
“容儿。”桐梦缘撩起热水洗把脸,问道:“四爷,五爷还有六爷,他们跟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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