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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点了名的戚三脸色不自在的往亲爹那瞄了一眼，半个字儿都不敢说，戚家里头，大哥会杀猪，二哥虽然懒不想学，但当初猪肉铺的买卖他也干过，唯独他……一看到猪血就吐。
不过，这猪肉，真香。
戚三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狮子头。
桃花村人口多，所以村里也有个小私塾，村中人辟出了二十亩荒地，村长每年会安排各家照料，得的粮食或是卖得的银钱，有一部分便是用来孝敬夫子的，如此一来，夫子要的束?也就少了许多，一年除了些节礼之外，只需要给五百文就够了，若是去镇上，这价格都得翻一倍。
交给夫子的银钱不多，贵的是笔墨纸砚。
戚老爹年轻时特别能干，攒下了不少银钱，每年轮到戚家照顾村田时，戚老爹也都是花了钱请人帮手的，所以按理来说，村人能享有的读书便利，也有戚家一份。
一大早戚老爹就去镇上买了些肉，给夫子提溜过去。
村里这位夫子是个老秀才，人也和善，之前大娃偷学的时候，这位老夫子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就是小孩子们不愿和他一处，村里的孩子听多了关于戚家的事儿，也都觉得戚家是坏人，见到大娃便追着打。
夫子也拦着了，但小孩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听话的？
这时，戚老爹将东西送上，也尽量保持一副和善的样子来，和姜夫子说了一下读书的事儿。
姜夫子倒是挺想收的，主要是那孩子确实挺好学。
但想起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却也不得不仔细考虑一番：“非是老夫不想收，你家戚林是个好孩子，老夫也很是喜欢，只是去年苏家二郎考中秀才之后，为感激老夫教导之恩，送了好些东西在这村塾里头，若你家孩子进来，这些东西必然也是要用的，苏家那边肯定不愿意，而且其他孩子们心里也有怨言，无法安心读书。”
“那我们也捐些东西就是了。”戚大雄眉头拧着。
“不仅仅是东西的事儿，小孩子定性差，也容易吵闹，前些日子你家孩子前来偷听，矛盾频出，若他来上学，这学堂里头，今日你哭一句，明儿他喊两声，一日也就那么几个时辰，老夫岂能一直给孩子们断案呢？”
那样的场面，他是真的不想应付。
他作为夫子，是能教孩子，可这各家各户都教导自家孩子离戚家远点，凭他一张嘴，想改变孩子们的看法，那也不可能。
戚老爹也料想到了，他现在就是个人憎鬼厌的人，这姜夫子能好声好气的拒绝他，那都是人家有教养。
戚老爹又灰溜溜的回去，面对钱氏和大娃一脸期待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瞬间，母子俩成了霜打了的茄子。
“要不……我先教大娃认字吧？读书我不懂，但我好像会写字。”除辛让三哥给她弄了个小药炉，一边指挥小翠扇火，一边问道。
这话一说，钱氏不敢信：“你还会认字个儿？”
“嗯，昨天买药材的时候，我写了很多，三哥见过的，可以买书回来，我先教认字。”除辛立马点头，说着，又从炉子里拿出了一块碳木，在地上比划了两下，将大娃的名字写了出来。
“只认字也行！那便让你先教，等将来咱家名声好些了，到时候再送孩子去听夫子讲大道理。”钱氏又冒出了许多希望，她也没想着儿子读成个童生、秀才，只要比寻常人强些就行了。
真是没想到，小姑子还懂这个！
那青楼老鸨子……莫不是将她小姑子当成女儿养？
钱氏对除辛越发好奇，只是又不能问太多，心里痒得厉害。
第二天钱氏去县城看大哥，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两本书最普通的启蒙书，这种书价格并不贵，为儿子花钱，钱氏也没觉得肉疼。
除辛一边制药，一边教侄子认字，小翠有些好奇，却仍旧老老实实替她干杂活，都不敢往大娃那里多看一眼。
“你和大娃一起学去，只要得空帮我看看火就行了。”除辛有些看不下去。
小翠看着是个挺阳光的孩子，但却处处透着卑微。
“不行，娘说了，读书是男孩子做的事，而且这书本是舅母买的，我不能用。”小翠立马说道，一脸义正言辞。
“那你和我认药材。”除辛浅浅一笑，其实她也不喜欢教书，好无聊，没有药材有趣。
这一说，小翠立马心动了，直接应了下来。
除辛先教了小翠写“天麻”二字。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各学各的，除辛只负责告诉他们这字怎么读，能不能记得住她就不管了，因为她自己也笨笨的，没本事当个好夫子。
晚上，除辛进了空间。
今天本来要将爹给的铜钱还回去，但爹愣是没要，她思来想去，觉得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给雪支弄到好吃的东西，所以端来了一盆铜钱试试。
爹给了五百文。
而她去县城吃饭，一碗面要五文钱，量有点少。
雪支这么小，她琢磨着一顿吃三文就够了吧？但为了避免雪支觉得她穷，所以她决定炫耀一下，让雪支安心，哪怕不能给她山珍海味，可暂时饱腹是能做到的。
她将东西放在雪支面前：“这些，以后就放在你的小窝里头，如果吃完了，你再和我……”
除辛话没说完，只见雪支长大了嘴巴，将那些铜钱“嘎嘣、嘎嘣”全部吃了下去，过了片刻，又“啪嗒”、“啪嗒”全部都吐了出来！
但吐出来的铜钱……烂了。
它烂了？！
除辛上手摸了一下，一下子就碎成渣了，就像是被提炼过一般，就剩下杂质了！
“去哪儿了？我的钱……”除辛脸白了，五百文这么多，一下就、就没了？
“主人，我吃饱了！”雪支上下扑闪着毛茸茸的翅膀很是高兴，像是一条缩小的、绿油油、还会飞的狮子狗。
除辛眼眶见红：“我……”
不要空间行不行？
养不起。
真的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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