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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收拾到位。
不心软。
无论怎么求情都没用。
十分钟后，蒋柠走进咖啡厅，邵夫人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杯子里咖啡已经见底。
她拉过凳子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杯摩卡。
邵夫人快人快语，“你让肖南和别给学校施压，到时候我让佳佳跟你道个歉。”
她这种单刀直入让蒋柠很反感，缓慢吐出，“如果我不呢？”
邵夫人脸色倏尔一变，“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蒋柠迅速接话，“我开心啊。”
邵夫人：“……”
看了她几秒才堪堪把火气硬生生压下去，“你让佳佳重新参加高考会要了她的命。”
那又怎样？
蒋柠嘴角噙起一摸冷笑，“她这么诋毁我难道不会要我的命?被网络暴力致死的例子你应该没少看到吧？”
“怎么到我和邵雨佳这，你就这么双标?”
服务员送来咖啡。
浓浓香味扑鼻，让蒋柠心情舒缓不少，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有点苦。
邵夫人默了默，而后轻轻叹出一口气，神色终于柔和些，“这次佳佳是做的不对，我回家一定会狠狠罚她。”
攥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我承认忽略了你，但妈妈还是爱你的。”
蒋柠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说真的，还挺讽刺。
“爱我？怎么爱我的？你的爱就是一次又一次要我让步。”
替她回忆，“还记得我落水那年吧？我是怎么掉下去你心里应该有数，你怎么做的？”
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语气不受控制重了起来，“邵雨佳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跟你的纵容脱不了关系！”
周遭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对视片刻，邵夫人愧疚地垂下脑袋。
“妈妈知道错了，是妈妈没教好佳佳…”
蒋柠没说话，用勺子轻轻搅拌咖啡，等那股情绪散了后这才开口：“所以我替你好好教，让她学会怎么做人，顺便给你提个醒，别太溺爱。”
听言，邵夫人原本虚虚放在桌上的双手猛然一握，看来她这次下了狠心。
能做的只有求了。
“妈妈求你了，你让肖律师别那么较真，好不好？”
蒋柠无声地望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低声下气，为了她那宝贝女儿来求另一个对她来说仅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讽刺吧。
沉默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很平静，“是较真吗？在你眼里只有邵雨佳，邵家。”
提起报道那件事，“你知道邵琨为什么给我写道歉信？”
邵夫人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蒋柠自己回答了，“那是因为他跑到电视台威胁我。”
勾了勾唇角，笑容极淡，“你说那天我男朋友要是不在，或者我不会点拳脚功夫是不是就这样被邵琨给打了？”
“以他那性格也不是没可能。”
顿了半秒，继续说：“你爱邵雨佳我理解，你偏袒邵家我也理解，你对我不上心，甚至毫不关心我也不怪你，但——”语气加重，“你没资格阻止我男朋友用他的方式来爱我！”
邵夫人嘴巴张合几下，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音。
过了好久，声音带着明显的涩意，“柠柠，能不能为妈妈受最后一次委屈?”
说到这里她羞愧起来，坠下视线，“最后一次，好不好…”
蒋柠只觉得心底一阵悲凉，“凭什么?”
她一字一句，“凭什么又让我受委屈？”
“这件事没得商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已至此，没什么可说。
她站起的那一刻，邵夫人跟着起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眼泪急得掉了出来，“柠柠，我保证，保证佳佳再也不会惹你了。”
蒋柠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干脆脱下外套，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出了咖啡厅一阵凉意扑面而来，不自觉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眸光微错间，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男人正压着斑马线朝这边走来。
他今天穿了灰蓝色衬衣，隐约还能看到上面有黑白相间的条纹，外面套了件中长款黑色风衣，身姿欣长挺拔。
待他走近，一头扑进他怀里。
肖南和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衣服的清香裹着淡淡的烟味将她包围。
蒋柠不冷了，方才的阴霾也因为他渐渐散去。
仰起脑袋，“什么时候来的？”
应该这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明明眼尾那处还有未褪尽的红，还在那傻乎乎的笑。
肖南和揉了揉她头发，眉眼温润，“感觉到我老婆不开心，然后莫名其妙走到这。”
蒋柠已经懒得纠正他的措辞，“是不是瑶瑶说的？”
肖南和替她穿好外套，将压在衣领的长发捋了出来，不紧不慢道：“问她之前我已经到学校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收到黎星瑶的信息，说你有可能心软。”
蒋柠眨了眼睫，语气坚定，“不会心软。”
余光瞥到邵夫人拿着外套出来，不想两人见面，拽着肖南和掉头就走。
邵夫人还是追上来，“肖律师！”
蒋柠一点也不想停下，奈何某人驻足，攥着她的手，转过身。
肖南和并没有称呼伯母，而是客套地喊了声，“邵夫人。”
他的生疏邵夫人不在乎，脑子里全是小女儿的事，对于肖南和，她做不到像大女儿那样放下身段。
姿态优雅，语气不经意间带着命令，“肖律师，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别插手。”
蒋柠正要发作，肖南和捏了捏她的手心，幅度很轻地摇了下脑袋，而后看向对面的妇人，“您不觉得这句话很不妥？就算要说，也是由老爷子或者蒋序淮，而不是您。”
言下之意，你没资格。
邵夫人眯起眼，想到他之前对邵家做的一切，怒色蕴在眉宇间，“怎么不妥？”指着蒋柠，“我是她妈妈！”
肖南和：“然后呢？光明正大的再一次伤害她？”
呼地一笑，眼底却没有笑意，“跟您一样，我也护短，可能比您还厉害，见不得柠柠受委屈，在我这里，只有她委屈别人的份。”
态度明了，“这件事，除了柠柠跟我开口，谁都没用。”
说完，秉着对她给了蒋柠生命的那点敬意，朝她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蒋柠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凝望着他的侧脸，说不出的感动。
她就这样被他护在身后，毫无原则的偏爱，有种完完全全被人放在心上的那种感觉。
眼眶红了，但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
两人沿着街道往附近的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蒋柠什么也没做，傻傻地看着他，这时候的眼眶更红了。
肖南和伸手摩挲她的眼角，“不许哭。”
真想哭怎么说也制止不住，他的话刚落，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肖南和伸出手臂，宽大的手掌穿过她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怀里，抽了几张纸巾，“怎么跟小孩似的，眼泪说掉就掉。”
蒋柠拿走纸巾自己擦，像只小奶猫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黏黏糊糊，“你才小孩，”改口，“老小孩。”
肖南和眼梢溢出一丝笑，什么时候都不忘占上风。
“跟我回律所还是学校?”
蒋柠爬回副驾，“跟着你。”
哪都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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