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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方学工简短的一句话，好像一颗水雷，在方家的餐桌上轰炸开来。
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方黎黎做的饺子，不时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方母一时之间没听清，“老二，你说咋了，来雪咋了？”
向来雪把头埋的很低，但还是接过了话，“娘，俺肚子里没娃……”
陈根娣一听这话，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该来的还是来了，躲都躲不过。
方母觑了她一眼，?道，“来雪说话，你激动啥。”
陈根娣忙把筷子捡了起来，但是面前的饺子再也吃不下了。
方母看着她，“把筷子洗一下，该吃还是吃，这么好的饺子糟蹋了是要遭天谴的。”
陈根娣没吭声，低着头到外面洗筷子去了。
方母这才把目光投向向来雪，“你最近也没干活，娃咋没的？”
自从经历过方黎黎的事，方母的心已经撑大了，所以她的语气还是沉稳。
向来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假孕”的事，就支支吾吾说，“就是没娃……”
方母也不想扫了一大家子吃饺子的兴致，她沉默了一会，“没娃就没娃吧，总有一天肯定会有娃的。”
“接下来你该干活干活，该吃饭还是吃饭，和从前一样。”
向来雪点点头，婆婆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她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到来。
方母顿了顿，又对着饭桌上的其他人说，“天又没塌下来！吃饺子，吃饺子。”
这年头，只要顿顿有饭吃，日子就差不到哪里去。
方黎黎走进方家的时候，看见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和平常一样。
她回头看了看赵河，赵河也很吃惊，刚才他听到“没娃”，就匆匆去喊他嫂子了。
三个丫头看见方黎黎都很兴奋，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又好了起来。
方三丫：“小姑，你包的饺子真好吃。”
方大丫：“小姑，你又打了一只狍子，你是我的榜样！”
方二丫也怯生生地跟上：“小姑，你包的饺子漂亮，下次教教我。”
嘴巴一个比一个甜。
大哥方学农冲三个丫头点点头，脸上透露出一丝得意，平时没白疼她们仨。
方黎黎看向方母，“娘，今天太阳特别好，我把你们的被子也晒一下吧。”
“我去晒，我去晒。”大嫂陈根娣忙站了起来，在餐桌上她如坐针毡，还是干活来得轻松。
“我们也去帮忙。”三个丫头吃完，也站了起来。
方父带着两个儿子，还有赵河去后院劈肉了，今天要把剩下的狍子肉做成腊肉。
二嫂向来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方黎黎和方母。
跟自个闺女，方母终于不再端着，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二嫂没怀上……”
方黎黎“哦”了一声，原来赵河这么着急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这事，这事早点说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娘，以后肯定会怀上的，别着急。”方黎黎安慰了一句，又说，“娘，刚才我看到王家人回来了，今天做了腊肉就晾到我那边的厨房吧。”
她的厨房采光好，空间又大，还不容易被发现。
方母看了看后院，“我跟你爹去说一下，这么多肉可千万不能让王家人看到了。”
没什么事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方黎黎拉住她，“娘，你顺便跟爹说一下，让他和哥哥把肉切好了，放到我那里去。我今天不去田里了，在家里做腊肉。”
腊肉要做的好吃，就要放大勺大勺的生抽、老抽、白糖、料酒……
方黎黎知道她娘拿不出这么多酱料，就是有，她娘也不舍得。
方母心疼她，“闺女，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让你二嫂做好了，你要不想去田里，今天就在家休息。”
方黎黎撒娇道，“娘，我喜欢做这些。”
上次赵川给她炒了几个好菜，她也打算露一手。
“行吧。”方母只好答应，“要是累了，跟娘说。”
“好。”
方黎黎走到前院，帮着大嫂一起晒被子，刚晒着呢，那个书呆子吴松林就走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袋米。
这是他上次答应秦丝丝帮忙还的。
一进来，吴松林就连连抱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才把米送过来。”
方黎黎走过去，想把米去拿来。
方三丫跑到了她的前面，提醒道，“小姑，这个书呆子是和那个坏女人一伙的，你千万不要过去。”
然后又冲着吴松林嚷嚷，“放下米，你可以走了。”
吴松林直接忽略了她的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方黎黎，忍不住吟起诗来，“北方有佳人，小小可清纯，一步留馨香，一顾乱红尘。”
他念的诗，在场的，除了方黎黎，没人听得懂。
方三丫撅起小嘴，“文绉绉的，说什么呢！想吵架，直接讲白话！”
“误会，误会……”虽然是对方三丫说话，但吴松林眼睛看着方黎黎，“我哪里是想吵架，我是在夸这位姑娘漂亮，好像是画里的人。”
闻言，方大丫直接朝他走过去，两手叉腰，眼神里带着杀气，“你这个知青，不会是想调戏我小姑吧？信不信我揍扁你？”
她娘陈根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就她这样，哪里像个女孩子哦，简直比男孩子还像男孩子。
陈根娣走过去，对着吴松林说道，“吴知青，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们计较。放下米，就回去吧。”
吴松林没跟方黎黎说上话，他还不死心，“姑娘，姑娘，敢问芳名？”
方黎黎“噗嗤”一笑，这人怕不是真的从古代穿来的吧？
她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我不是姑娘，我已经结婚了。”
“听到我小姑的话了吗？还不快回去！”
方大丫一边说着，一边轰他出去。
吴松林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方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有早点下乡呢！”
赵湖喂好鸡鸭，刚巧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呸”了一声，嘟囔道，“早点下乡，也轮不到你！”
简直就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得赶紧跟李解放去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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